“老大，他就一跑腿的，比我还不如，他知道什么啊他？”胡三听司敛的意思是打算雇佣陈零，当即想方设法地想要打消司敛这个想法。
“庭院牌子的我弄不到，但是没人用过的耳塞我倒是可以帮你弄到。”陈零见这大冬天的胡三都快急出汗来了，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他，当即决定要给他再添点乱。
“你可别在烟柳巷里随便偷个的耳塞敷衍了事啊，我跟你说，我们老大可不用那种来路不明的耳塞。”胡三口水泡沫对着陈零喷，眼神又时不时地飘忽打量着司敛漫不经心的表情。
看样子胡三是格外忌惮司敛，也不知道短短两天时间是发生了什么，能让胡三这个耍滑头的混混对司敛这么害怕。
陈零抿了抿嘴角，看了眼司敛，不明白司敛这种人为什么会来贫民窟。
“你爱信不信，”陈零怼了胡三一句，然后认真地对司敛解释道：“东角巷那边前几天进了一些来自城区的商品，其中就有给哨兵提供的睡眠耳塞，但因为贫民窟里的哨兵都只用向导素，压根不用这玩意。就一直没有卖出去，价格也压得挺低，要是想要，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什么，东角？”胡三像是抓住了陈零的把柄一样异常兴奋地告状：“老大你别听这家伙瞎说，东角那边可是天天打仗，那些地头蛇们天天抢地盘，子弹刀枪乱飞，比黑市还乱。压根做不了生意，这狗娘养就是在坑你。”
“哦？”司敛倒是饶有兴趣地应和了一声，没有理会胡三的添油加醋。
大步迈向陈零，站定在略微有些紧张的陈零面前，同意道:
“带路吧。”
“老大？！”胡三这一声老大都快要破音了。
“叫什么叫？我还没有聋。”司敛嫌弃地掏了掏耳朵，威慑力十足地瞪了胡三一眼。
胡三当下没抗住突如袭来的重量，“砰”的一声闷响，膝盖狠狠措不及防地砸向水泥地，听着就疼。
“我还没有算你骗我的这笔账，再耍花招，子弹来了，我就把你当做挡箭牌挡在前面。”
这什么能力？
陈零隐藏在帽檐下的宝石般的双眼瞬间睁大，好奇地看着跪倒在地疼着龇牙咧嘴的胡三。城区里的哨兵这么与众不同吗？
过于没见过世面的下场就是陈零完全没有意识到司敛整这么一出其实还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在里面，陈零只有对讨厌人倒霉了的幸灾乐祸，以及对强得不在同一层次的人微妙的羡慕与憧憬。
能感受到五十米开外蚊子存在的司敛，自然也感受到了陈零这自以为隐蔽，实则一览无遗地没有害怕只有敬佩的眼神。
这小孩好怪，怎么不怕他？
司敛没能明白陈零的脑回路，但不妨碍他的目的似乎以另外一种方式达到了。
“走吧，别跪着了，胡三。”司敛说。
三人由陈零带头一起在巷子里有目的的乱转，陈零一直以一种小跑的频率在前面带路，在保证后面的司敛可以轻松跟上的同时，也能让落在最后受伤了的胡三不好受。
报复心还挺强的。
司敛看着陈零的背影想着。
“到了。”陈零停下脚步，没有打算再往前踏上一步，指着一家不怎么样的五金店，侧身对司敛说道：“那家店可以买到耳塞。”
司敛问：“你不带我们进去？”
“太麻烦了，不带。”陈零耸了耸肩膀，无视着司敛强烈打量的视线。
“老大，别进去了。那可不是一家普通的五金店。”胡三为难地说道，如果说之前他对司敛说的那几句话，是抱着让司敛对陈零产生厌恶的想法，但现在他是真心实意的害怕了。
“那儿压根就不是做生意的地方，那是我们这地头蛇的一个窝点啊！别说外地人了，就算是本地人进去也会被扒层皮啊！”
司敛没理胡三的劝告，只是试图用金钱打动陈零：“我给你加一千，你给我把耳塞买回来怎么样？”
什么大少爷，一千都够把买一百个耳塞。
“成交。”陈零不在乎大少爷的消费价值观是什么样子，他只在乎自己有钱拿就行。贫民窟可是百年都难得遇到这么慷慨的冤大头了，这别说买个耳塞了，司敛就算要在这搞个机车来，只要钱管够，陈零都会想办法将它弄过来。
“胡三，你也跟着去。”司敛转头看向腿软的胡三。
“啊？我也得去吗？”胡三非常懵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
“不然？”司敛说：“难道我让你过来是为了陪我散步的吗？”
胡三问：“不是，我是说老大你不跟着一起进去吗？”
“不是你说外地人进去了就不可能出来了吗？”司敛故意曲解着胡三的意思，主动推着胡三的后背，让他不敢逃走。
“进去，要让我知道你再耍什么花招，代价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胡三感觉自己的膝盖在隐隐作痛，他也不敢想自己拒绝之后，他的脑袋和身体会不会搬家，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只得跟在陈零的身后，一起走进那龙潭虎穴。
相比于胡三的战战兢兢，陈零倒挺悠然自得的，毕竟有钱拿谁不高兴呢？
五金店里没有店外的门可罗雀，店内烟雾缭绕，各种凶神恶煞的大爷大叔们搁这打牌吹牛，抽烟。
见有陌生人进来，全都搁下了手中的事，虎视眈眈地看着进来的人。
“哪来的两个小孩？”一把玩着手中枪的酷像只瘦猴的人第一个发出嘲笑声：“这儿可没有奶卖给你们，得让你们爹过来。”
周围人都应和着，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胡三在贫民窟一直都是跟着他们那儿的混混们小打小闹地玩着，平时的休闲娱乐也就是跟着他们那群人堵着那些落单的小屁孩们收保护费，哪儿见过这场面，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哪怕这都没有有意地对准他，也差点让他哭着尿裤子。
“我来替人买东西的。”相比于胡三的胆战心惊，陈零倒自然得多，哪怕他也是第一次过来做这种交易，但这临危不乱的语气，从容不迫的态度，不知道得还以为陈零从出生开始就干这档子事了。
坐在前台的一大叔就被陈零这姿态哄住了，和周围的人互相使了使眼色，没看出陈零是哪个大人物派来的，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保不齐谁谁就有这种喜欢雇佣童工来迷惑合伙人然后借机搞事的喜好呢？
大叔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要什么？”
陈零不卑不亢地说出来了：“我们大哥要哨兵专用的隔音耳塞。”
“什么？”前台的大叔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把炸弹听成了耳塞。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遍：
“你要什么？”
陈零补充：“哨兵专用的隔音耳塞，全新的，没人用过的。”
店内一片默然，随后爆出比之前更为激烈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这破小孩说他要什么？”
“来错地方了吧，我们哪来的这种高端货。”
“还真来我们这买奶粉啊？”
“……”
完了完了，陈零这个疯子，一定是在打击报复他，那家伙不想活了干嘛还得搭上他啊！
胡三崩溃地想着，简直想跪下求陈零不要再说了。
前台的大叔笑够了，恶狠狠地擦拭着枪身，随后拿枪头对着陈零的脑袋，威胁着：“小孩，你知道在说什么吗？我们这可不是你来过家家的地方。”
陈零不语，只是将手掏向胡三的口袋，数都没有数地抓了一把钞票，拍在桌上。
“我知道你这儿有哨兵专用的隔音耳塞，前几天你们这儿来了城区那边的大人物吧，为此你们肯定进了不少城区那边需要的东西吧，我们老大可不用这儿产的劣质向导素，生意来了，老板总不至于关门赶客吧。”
大叔沉默地看着陈零拍在桌子上的钞票，不知道是不是在忌惮陈零的话中的大人物。
良久，大叔大笑着将钞票收了起来。改口道：“说得好，小兄弟，我哪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来，那我不脑子被驴踢了吗？”
大叔在他背后的柜子里掏了一会，掏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这贫民窟出产的商品。大叔将盒子拍在桌子一滑，滑到了陈零的手边，见陈零拿起盒子要打开检查时，又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我这儿有隔音耳塞的？”
陈零小心地拆开包装，检查了里面确实是耳塞之后，这才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大叔的问题：“我们老大是城区的人。”
“哦，哈哈哈哈。”大叔将枪收了起来，自以为陈零这两人是哪个养尊处优的城里人少爷受不了这儿环境，偷摸瞒着队里其他人雇佣过来的。该说不说，大叔猜对了一半，雇佣陈零他们的还真是少爷，虽然不是之前来的那一批人中的少爷。
“懂了，懂了。”大叔自以为善解人意地说：“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常来哈，都是客人对吧。”
“嗯。”陈零点点头，转身潇洒地穿过这能够触发消防预警器的烟雾中，推开店门还不忘做戏做全套地补充了一句：“对了，我们还老大祝老板生意兴隆，先走了。”
[摊手]，有人吗？有人在看吗？可怜的作者敲锣打鼓中，评论收藏一下可以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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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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