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雪还没有睡觉,刚冲完澡,他还想抓紧时间玩一会儿,他自觉自己今天好了。
所以看见柏凉进他卧室反射性的抬头看他,想说点儿什么,但没能说出来,他觉得有一点儿别扭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别扭。
在清醒的时候他不想让柏凉在这里,但是要赶柏凉出去睡,他又找不到理由,都是男的,柏凉要是说要在这里陪护,他一点儿也反驳不出来。
等他把视线匆忙移开时觉得自己挺奇怪的。
他凭什么不跟以前一样,果断的跟柏凉说,让他到外面睡呢?
傅今雪正纠结的时候柏凉就说他了:“哥哥,你怎么不吹吹头发?”
他去洗手间拿了吹风机,摁着他脑门嗡嗡的吹起来的时候傅今雪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了。
等吹完头发,他被热风吹的想睡觉了,他躺在床上,看着柏凉抱着被子睡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眼皮眨了几下,终于合上了。
柏凉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这个时间点儿比较早,傅今雪是因为生病了,嗜睡,但这个时间点儿不是他的,柏凉睡的挺清醒。等听着傅今雪呼吸均匀后,柏凉坐到了他床前,先伸手试了下他的额头,温度还好。
柏凉就低下头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吻他,只这么看着他,双手撑在他肩旁,那种能把傅今雪掌控在掌间的感觉,让他放下心来,让他有时间一点点描绘傅今雪,先用目光描。
‘糯米’小猫也在枕头边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大概等着柏凉行动时拍他一巴掌,这个小猫的性格也挺霸道的,跟他比盯傅今雪呢,这是把傅今雪当它护着的东西了。
傅今雪这几天肯定蔫蔫的睡在这里,让‘糯米’以为是它护下来的了。
柏凉这么想着也就没赶它,跟它一起看傅今雪。
大概是被一人一猫这么盯着,傅今雪有点儿察觉,翻了个身,柏凉也没有强迫他再翻过来,只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用手摁住了小猫脑门,不让它看,小猫打不过他,从床上跳下去了。
柏凉把床上的大龙猫也放在了地上,躺下后,把傅今雪往身前揽了下。
傅今雪还睡着,柏凉也靠着他睡,他霸占了小猫的位置,但跟小猫一样,也把傅今雪圈起来睡。
这个姿势睡的太安心了,柏凉一下子睡着了,再次醒来是傅今雪不太舒服的挪动,柏凉被他额头的温度一下子惊醒了,傅今雪又烧起来了。
柏凉手忙脚乱的把傅今雪抱起来,找温度计给他量体温。
傅今雪再一次烧到了39度,这个度数让柏凉心慌。虽然清楚‘病去如抽丝’,但放在傅今雪身上,他还是发慌。
他把傅今雪抱在怀里,傅今雪睡得软绵绵的,让他怎么抱就怎么抱,他贴着傅今雪的额头,对着鼻尖,吻着他的嘴角,喃喃的喊他:“哥哥?哥哥?你醒醒?我们去医院。”
如果能传染给别人傅今雪就能好的话,那就传染给他好了。
傅今雪睁了下眼 :“喝药。”
柏凉找出退烧药给他冲上,傅今雪很配合的喝了,眉头都没有皱,喝完就想闭眼睛,柏凉抱着他坐在床上,被子拉到下巴处,其实房间里不冷,一直都没有关空调。
傅今雪还知道安慰他:“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柏凉觉得舌尖都是苦的,他笑了下:“哥哥,你都烧了4天了。医生说3天就可以退烧了的。”
傅今雪哦了声:“我跟别人不一样啊。”
他什么时候思维都霸道,柏凉贴着他额头把他晃了下,傅今雪滚烫的喘息让他眼眶发酸,他低低的说:“哥哥,你不知道我心里多难过。我多想生病的那个人是我。”
傅今雪意识含糊,却伸手去抱了下他。两个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让两个人的身影交叠的投在墙上,像是静止了。
陈轩开门看他们俩这样,捂着眼睛又退出去了,嘴里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是来看看他好了没。”
陈轩给他们俩带上门后,猛的抓着杯子灌了一杯水,他虽然理智上知道他们俩不可能干出什么事来,但他控制不了他满脑门的黄色颜料,因为恐同并不知道真正的男男黄色染料什么样的,只能靠自己想想,想的都千奇百怪。
想把什么‘被翻红浪’‘耳鬓厮磨’等词语都给他们俩加上。
他相信傅今雪,但不相信柏凉,柏凉在他这里的形象已经格外阴险了。
所以才在睡觉前忍不住来看看他们俩,就是测试下,柏凉没锁门他才放心的拧开看的,哪知还真抱一块儿。
这才12点多啊。
陈轩正吐槽的时候,看到周晴风也下来了。看周晴风也要去看傅今雪,陈轩忙把他喊住了:“别去!”
周晴风疑惑的问:“怎么了?”
陈轩一言难尽,自从来了柏凉,他就有太多的话说不出来了,都快憋死了。周晴风还在乱猜:“傅哥怎么了?还是WIN?”
陈轩正想横心说出他们俩狗男男关系时,就见傅今雪卧室门打开了,柏凉出来了。
周晴风立刻问他:“WIN哥,傅哥怎么样了?”
柏凉看他一眼:“又烧起来了。”
他的语气低沉,把陈轩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整没了,他比周晴风还惊讶的喊道:“啊,又烧起来了?!”
柏凉没有理他,他陈述完那句话后又哑巴了,谁都不理,只径自往厨房走。
周晴风跟在他身后,看他拿碗盛了一碗大米,忍不住问:“要给傅哥做饭吗?”
柏凉摇了下头,从抽屉里拿出了……香。
这次陈轩都惊的张大了嘴巴,他们家里什么时候有香了?这是哪儿的香啊?要去雍和宫烧香也得等着人家第二天开门吧?
“你……你要干什么啊?”
看着柏凉把插在大米里的香点上,陈轩嘴巴都合不拢了,他真是小看了柏凉,这么一个人怎么还会封建迷信呢?
而且就算现在烧香,那也晚了吧,临时抱佛脚佛祖也不认了吧?
周晴风也惊诧,但是他半信半疑,甚至也抱了点儿希望的问:“WIN哥?烧香有用吗?”
柏凉看着猩红点儿的香头发了会儿呆,才说道:“我也不知道。”
柏凉端着香到了阳台上,陈轩想看他有什么幺蛾子,也跟周晴风一起跟着来了,阳台有风,香燃的就快了,于是他们三个人就蹲着看。
陈轩蹲的脚麻的时候才发现很傻,再看看另外两个全神贯注的盯着香的人就感觉很诡异。今天晚上阴天,照旧没有月亮。
他们三个人一言不发的蹲在黑漆漆的阳台上,这要让人看见得吓一跳吧?幸亏他们这一层是顶层了。
陈轩想说点儿什么,就看见那香有变化了,中间的一根烧的快,所以一大截香灰落下去了。
陈轩忍不住道:“这……这是代表什么意思?他是中邪了吗?”
柏凉骂他:“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陈轩不甘示弱的回道:“有病。”
没有声音,他到底没敢说出来。
“你们就在这看着吧,封建迷信。”陈轩哼了声走了。
周晴风没有走,拿了两个板凳给了柏凉一个,柏凉坐了一会让才跟他说话:“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他以前有次发烧,也是好几天都不退,傅奶奶就给他烧了香,第二天就好了。”
他心里也没有低,只是想起来以前的事,傅今雪并不经常生病,同他在一起生活的那些年很少。
他之所以记得那一次,是因为时间是清明节,傅今雪听了些浑话,在去给他养父母回来后就发烧了,情况特殊。
周晴风也安慰他:“那我们就试试。”
柏凉没再说话,只盯着香,等香烧到低的时候才站起来,跟周晴风道:“我去看看他。”
不知道是他烧的香管用了,还是药起作用了,傅今雪果然不发烧了,周晴风笑道:“管用哎。WIN哥,早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就烧呢。”
柏凉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心里也高兴,跟他说:“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折腾这一阵也快1点了。
周晴风走后,柏凉重新上床,没抢傅今雪的被子,不过对着他脸亲了几口,跟奖励他似的。
第二天天晴了,这几天都是连阴天,一晴天春天的气息立刻就来了,春光明媚。
柏凉早上去买菜,还买了一大捧百合花,带着露水,林小悠直夸他有品味。
傅今雪给插花,想起什么来,说:“我们阳台上种的海棠好像也开花了。”
陈轩在旁边呵呵了声:“开花也被香熏死了。”
“什么?”
“你不知道是吧?昨天有人给你烧香拜佛。”陈轩实在忍不住想说,昨天晚上没顾上,今天一想简直逗死了。
他跟傅今雪说:“雪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浑身轻快,一扫病根。跟成仙了一样。”
傅今雪骂他:“你才成仙了呢?!”
嗓子感觉也好多了,能骂出来了,陈轩正想再怼他几句的,就看见柏凉从厨房出来了。眼神刮向他,陈轩摊了下手。
柏凉真想用眼神杀了陈轩这个大嘴巴。
看傅今雪看他,要个解释的样子,柏凉咳了声:“你别听他胡说,先吃饭吧。”
他本来想自己偷着烧的,香是他昨天去超市买菜的时候一起买的,回来就藏在了抽屉里,他也知道这是封建迷信。但昨晚一着急就用了。
这会儿被陈轩拿出来笑话,柏凉也想掐死他。
林小悠听着还当真了,接上陈轩的话:“我觉得可以,等傅哥这次好了,咱们可以去一次雍和宫。”
傅今雪看着她道:“我用的着烧香拜佛?我不是已经拿了金奖了吗?不是已经最厉害了吗?”
柏凉:“……”
林小悠:“……”
陈轩:“……”
这该死的自信。
陈轩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气的端起杯子喝水,傅今雪就不能好,一精神就趾高气扬,气焰压都压不住。
柏凉忍着笑给傅今雪盛粥:“哥哥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他愿意看着傅今雪精神,昨天晚上病蔫蔫的模样太让人焦虑了。
傅今雪今天食欲也好了很多,不仅喝了两碗粥,还吃了一笼小笼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陈轩砸吧了下嘴,难道昨天晚上烧香这么神奇?那以后还要医生干什么啊,直接买几炷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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