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江禾眨巴两下眼睛，从卫琛手中接过写有地址的卡片，随意看了看，很快认出哪个是李青柏提供的。
只是可惜了，周羡安不能选，不然他还能帮金主一把。
众人面色各异，很快起身，一起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移步到客厅，围坐成一圈，周羡安从冰箱里拿出下午做的蛋糕，放到桌子最中间。
江禾仍然打算采取不主动不拒绝不显眼的三不政策，等到所有人都选好，最后那个留给他就可以。
因此他主动拿起铲子开始分蛋糕，忽略了很多道投注在他身上，或期待或失落的眼神。
卫琛把四张卡片铺平分开，尽量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卡片上的字和位置。
一时间没人说话，客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只能听到江禾分割蛋糕时，刀背和奶油摩擦的声响。蛋糕的甜美香气随着分子混合到空气中，给越发肃静的环境添了几分柔和。
最后还是周羡安点点桌面，率先开口：“我先说，当时提供地址的时候，节目组要求我们提供暗恋对象不知道的地方，我觉得这个也很难猜出来，所以你们别有什么负担，随便选就好。”
方初也点头，从刚才看完规则开始，他心情就不错，瞥了衣兆白好几眼，也终于开始有点要参与恋综环节的意思。
即便这么说了，还是没人动手。大家都在互相看眼色，谁先选谁后选都不合适，万一先选的恰好选了后面非常想要的，改也改不了，很麻烦。
而江禾心思不在这上面，全被蛋糕勾跑了，但他刚刚吃完晚饭，虽说人还有个装甜品的胃，但体重秤不会像大脑一样宽容他。
因此他在李青柏的注视下，一开始还只是良心不安地悄悄舔一口奶油，到后来挖一小勺，再后来干脆无视了李青柏警告的眼神，边吃边在心底流宽面条眼泪。
卫琛一直在看他，见状有些不满：“江禾，你怎么不认真，要不要你先选？”
江禾嘴里的蛋糕还没咽下去，下一秒就对上所有人都定格在他身上的视线，呛咳一声：“既然没人想先选，就玩游戏决定呗。”
这个提议大家倒是一致同意，只是游戏始终定不下来——剪刀石头布太简单，比体力俯卧撑太累，益智小游戏又费时间……毕竟今晚还是要发心动短信的。
姜阔左右看看，小声提议：“我之前上网看到过一种游戏，就是画一条线，大家弹瓶盖，谁弹得距离线最近，谁就赢……你们玩过吗？”
方初揉揉下巴，吊儿郎当地接话：“听说过，在茶几上就能玩啊，这个还真行。”
张轩展问：“无论超没超过线，只要距离最近都算赢，是吗？”
姜阔不太适应这种注视，他点点头，想往后面靠，但这次他身边不是江禾，变成了事不关己的衣兆白，让他避无可避，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距离不远的卫琛。
但卫琛的全部注意力还在江禾身上，根本无暇顾及他。姜阔没办法，只能跟着看向江禾。
江禾刮干净最后一点奶油，放下勺子叹了口气：“真好吃……我玩过这个游戏呀。”
“你玩过？那太好了。”周羡安看到他嘴边的奶油，刚想递纸，江禾已经舌头一卷，舔掉了。周羡安看了两秒，垂下眼角，觉得他这幅情态像极了餍足的猫，撩人。
“在剧组等戏的时候什么都玩，”江禾笑笑，想起昨天就没找到能写字的笔，他起身，比划了一下茶几的宽度，“我们就再简单一点？不弄什么笔画了，就以这个茶几的宽度为例，坐在一边，弹得距离对面最近就算赢，瓶盖掉到地上直接算输，怎么样？”
大家纷纷说可以，江禾挽起袖子：“那我先来，打个样。”
江禾也觉得这种事，他这个工具人第一个做是最合适的。
他本来就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输赢对他来说无所谓。
和谁约会吃饭都可以，反正都是兄弟朋友。
况且这四个餐厅，除了李青柏提供的那个他想尝尝，其他的并没有特别喜好。但他又是绝对不会选李青柏的，开玩笑，金主好不容易有个和别人接触的机会，他帮忙保驾护航都不够，怎么可能横插一脚。
所以，他一定要输。
别墅里塑料水瓶盖子没有，但喝完的酒瓶盖子倒是很多。
江禾挑了四个过来，心里还在想，为什么……是他们四个来选呢？
虽然不知道姜阔的暗恋对象是谁，但他对上谁看起来都不是能小小身板，大大反攻的，应该是下面体位。至于衣兆白和方初，悬念不大，他们俩无论是心理生理，衣兆白都落入下风。江禾自己就更不用说了，难道是用1或者0来分组的吗……可是张轩展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江禾的视线不自觉飘到张轩展身上，而他又恰好正在看自己，当即被那目光烫了一下，下意识收回来，又觉得心虚的毫无道理，于是笑着再看去，张轩展已经低下头，手抵在唇边，遮掩着什么似的咳了一声。
江禾的思绪被搅散，连不上了。干脆坐下来，把酒瓶盖递给要选择的人：“一人一个，一把定输赢？”
卫琛刚想反对，周羡安在旁边说：“你先试试。”
“可以。”
客厅内安静下来，所以人都盯着江禾的手指和桌面上小小的瓶盖。
江禾没有压力，随便一弹，用的劲不多不少，瓶盖在茶几中间位置停下了。
“大概就是这样，真的很简单，我们甚至可以用这个游戏决定洗碗和做饭的人选。”
说着，他看向姜阔，在众目睽睽之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姜片提议得好，我玩过都没想起来。”
姜阔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好半晌反应过来脸色爆红，连连摆手：“我也是随便说的。”
卫琛抓过江禾弹出去的瓶盖，摆回到原来位置：“你别乱分心了……”他顿了顿，忽然抬手，攥住江禾的手腕，从姜阔头顶拽下来，也不贪心，只是放到瓶盖上，“三局两胜，还是你先开始。”
老实说，卫琛的动作并不逾矩，但很莫名其妙。
除了江禾觉得正常之外，在场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看了几眼，琢磨起来，气氛微妙。
很快开始第一轮。
江禾面上正襟危坐，整个人都快伏到茶几上，看起来非常认真专注，摆出一定要赢的架势。
结果手指一弹，众人眼睁睁看着瓶盖飞了出去，冲着对面的悬崖勇敢降落，叽里咕噜滚到正对面的李青柏脚边，又绕了两圈才停下。
众人：“……”
江禾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哎呀，劲儿使猛了。”
姜阔安慰他：“没事没事，江禾哥，幸好还有两次机会。”
江禾笑眯眯地点头：“是啊，幸好。小姜片下一个你么？”
姜阔坐到江禾的位置上，悄悄抹掉手心里的汗，没太敢抬头，学着江禾的样子把自己趴得更低，弹了一下，瓶盖往前窜了窜，但后劲不足，很快在距离线三分之二的位置停下。
下一个轮到张轩展，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瓶盖，一边悠哉哉地坐了过去，从态度看，他也不太在意这场游戏。
可以预料到的结果，瓶盖和江禾的一样，飞了出去。
衣兆白坐下时，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他在动手前瞥了江禾一眼，那目光意味不明，还没等江禾细想，瓶盖已经动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竟然是衣兆白的结果最好，距离线很近，又不至于掉下去。
卫琛松了口气，清空桌子，冲着江禾招手：“下一轮。”
还是江禾第一个，他当然不可能笨到三局都用同样的法子输掉，那样太明显，不止会让嘉宾误以为他消极怠工，直播效果也不会很好。
因此这次他佯装吸取教训，眼睛紧紧盯着瓶盖，轻轻一弹——瓶盖只前进了两厘米。
“啊，”江禾眨巴眨巴眼睛，狡黠都快藏不住了，“物极必反了。”
对上李青柏了然的目光时，他也丝毫未藏，甚至冲他挑了下眉。似乎两个人只是交换眼神，就又多了个别人看不懂的秘密。
这一轮除了江禾，剩下三个人都发挥正常，衣兆白仍旧是距离线最近的那个。
第三轮他干脆都不参与，已经赢了。
周羡安盯着茶几上的四个酒瓶盖，脑海中轰隆隆大车碾过，他这么八面玲珑的人倏忽就反应过来江禾输的理由——他太故意了，他根本不想选。
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江禾可能都压根不想约会，什么原因呢？
周羡安快速瞄了眼李青柏，才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禾，显然早就明白了，只是什么都没说。既然李青柏都不说，别人就更没有资格说了。
周羡安敛下眼神，克制住冲动，瞟了瞟因为玩游戏被囫囵收到一边的卡片，重新坐正。可又惊觉自己这种等着柏哥出声的想法，很像等主母教训老爷的妾！
于是立刻探身喊：“江禾。”
“又到我啦？”江禾笑微微的，若无其事对上周羡安的眼睛，“只有我挂鸭蛋了。”
他神情温柔，面上带笑，弯弯的眼睛里好像真的写满了苦恼，不笑的时候多是恬静，笑起来就让人忍不住想他所恼，忧他所思。
姜阔嗫嚅片刻：“江禾哥，把我的分给你吧……但是我也很落后，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江禾吓了一跳，心道这戏演过了，转念又想，这小兔子外貌不错，举手投足间看得出来家教也好，怎么养成这么个讨好型人格。
他拍了拍姜阔的肩，没说要也没拒绝，走过卫琛时，忽然被拉住衣摆，卫琛从下往上用上目线看着他，眉头微微拧起：“你认真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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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约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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