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总是会在轻松惬意的时光里溜走的比痛苦难熬的时间快，沈云婳和林以诺宅了一下午，从八卦到电影。
林以诺的泪点总是让人难以置信，沈云婳是知道的但依旧会惊讶，因为她难过会哭，开心会哭，这部明明是喜剧但是一转头却看见她静静的坐在那红着眼睛流着眼泪。
之前王淮芷还打趣林以诺简直就是林黛玉，敏感度极高，超级会代入，会联想，像她这样好也不好，主要是累，在她们眼里有些身心俱疲了。
林以诺却不这样认为，享受，她沉浸其中，常常觉得一方面是因为她趋近了另一个人的灵魂，哪怕一句话，一刹那，灵魂触及，流泪是最好的掌声；另一方面是发泄，她不是一个喜欢倾诉容易转移注意力的人，所以这是最低成本的发泄，不会影响到任何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沈云婳摸摸她的头稍稍安抚一下，就开始拿起手机搜索外卖。
“除了烧烤你还吃什么?再点一点，不然吃不饱。”
林以诺吸溜着鼻子说：“要不凉皮吧，绝配。”
沈云婳：“行，我要多买点吗？给隔壁奶奶送过去？”
林以诺制止她：“别，她吃这些太油了，我买的水果明天到，给她送点。”
沈云婳手不停：“行，好久没吃了，今晚放纵夜。”
林以诺太了解她了翻了个白眼：“你天天吃泡面没点自觉？还放纵呢，这是日常吧。”
闺蜜之间太熟也不太好容易互怼，装不了一点。
沈云婳撅嘴巴：“哼。”
晚上她们少有的点了小麦果汁，其实沈云婳作为警察向来是不怎么喝的，可是今晚好像莫名来了兴致，林以诺并不扫兴，虽然不常喝但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可以放纵一下的。
林以诺特地搬出她百年难得一用之前王淮芷送她的生日礼物——音响，听说还是限量版，对林以诺这个很少有闲情雅致的人来说简直是暴谴天物。
随机播放着轻音乐，其实林以诺和沈云婳都很享受这样平淡的时光，她们偶尔说说最近听到的八卦，再随机说些个祝酒词：
林以诺：“祝我们年年岁岁有今朝。”
“喝！”
沈云婳：“祝世界和平，平淡幸福。”
“喝！”
……
林以诺喝多酒其实不会醉但是会上脸，越喝越清醒，但是沈云婳不是，她喝醉了会发泄，这也是她很少喝酒的原因之一。
沈云婳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撑着脸颊一只手捏着啤酒罐，眼泪好像与她无关很平静的滑落。
“诺诺，我不开心。”
林以诺一看她这样就忍不住眼泪跟着流。
她拿出纸巾帮沈云婳擦眼泪。
沈云婳往旁边一歪不让她擦。
林以诺把纸塞她的手里，听她说话。
“感觉每天都好累，累得跟狗一样别人还不理解你。”
说着拿纸巾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诺诺，我想他了，王八蛋顾一程就不能给我托个梦吗？”
林以诺听到这心都抽的疼，她坐在沈云婳的身边一把抱住她，真是个傻子，每次都看起来开朗乐观，每次都像女强人一样风风火火去出警，很久都没提过顾一程了久到林以诺都忘记曾经有这样一个人了。
顾一程是沈云婳的初恋，警校认识的，当时她把她们三个人的群名：狗狗狗，改为了：心狗狗。
那天林以诺和王淮芷还以为是愚人节，一个最不可能谈恋爱的人居然是第一个谈恋爱的。
大一的第一个暑假沈云婳就带着顾一程请她们闺蜜组吃饭了，顾一程性格有点冷淡，或许是不熟悉，但是他很细心，总是在沈云婳忙着聊天的时候给她夹她喜欢吃的菜，他不爱说话但是眼睛和心放在了沈云婳身上，这些小细节林以诺和王淮芷一个对视就知道彼此的认可。
此后顾一程虽说不是经常见，但是却时常挂在了沈云婳的嘴边，她们知道顾一程对沈云婳有多好，有多细致，即使再晚一个电话都会在她身边，好到她们以为毕业以后就能等到她们的好消息时，坏消息好像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的到来了。
林以诺看着发泄完睡着的沈云婳，她想不明白那天沈云婳是怎么做到一口气跑到医院去的，有多远呢，打车将近二十分钟，可是她跑到那却没有二十分钟。
那天很平常她们正好在逛街，王淮芷和她们不是一个城市的大学，沈云婳和林以诺都在京市，而她在皖也就是她们籍贯省会，是小长假，她来过节顺便出来玩。
当时从饰品店出来的时候，沈云婳说感觉心很慌，林以诺就去给她买饮料怕她中暑了，回来就看见沈云婳接了一个电话整个人都僵住了，王淮芷担心的喊她的名字，她一下子惊醒，浑身都地说：“去总院。”
随机拦下一辆出租车，沈云婳跌跌撞撞的跑，她俩能感觉到出事了，也跟着跑，追上沈云婳互相搀扶着上了车。
该死的那天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在堵车。
沈云婳绝望地喊：“怎么办呀，他在等我，他在医院等我。”
林以诺看手机还要十几分钟，她们在路中间不好靠边停。
王淮芷安抚她：“没事的，慢慢呼吸，别急。”
沈云婳等了快两分钟实在等不及，直接打开车门往下跑，旁边都是停靠的车辆倒也没多危险但是也有安全隐患，司机破口大骂，王淮芷靠车边，不放心也跟着下，林以诺没办法东西都在车上，只得到路口才追上去，王淮芷累的腿哆嗦，沈云婳一口气跑到护士站又继续跑。
林以诺只记得那天太混乱了，顾一程只撑到在沈云婳耳边说了一句话，她们至今也不知道，只知道过后，沈云婳好像一夜长大了，但也再没提起过。
当初还上了热门：舍己为人警校生以命相搏救路人。
评论区更多的是为他颜值这么高而英年早逝感到惋惜，不过两天就已然忘却。
林以诺给她盖了薄被，秋天的夜晚还是有些清冷的。
她抿了一口苦涩的酒慢慢咽下，这么快都过去三年了，那时候沈云婳处理完顾一程后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回家了。”
就这么林以诺跟着她一起回来了。
林以诺简单收拾一下卫生，把沈云婳半拉半抱的拖到房里，还给她卸了妆，收拾完在看时间不过九点却感觉过了很久，她不喜欢垃圾过夜，穿了一件毛线开衫拎着垃圾下楼了。
林以诺没想到能这么巧，在楼下扔垃圾居然碰见章则与。
章则与手上拎着塑料袋，看见她戴着帽子偷感很重的扔垃圾。
林以诺因为喝了酒脑子转的缓慢正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章则与三两步就走到她面前了。
他一靠近就闻到一股酒味，再一看脸色通红，了然的挑眉：“喝酒了？”
林以诺慢半拍的回：“啊？哦，喝了。”
章则与看她这样像是喝醉了：“啧，下次喝多了就别出门了，不安全。”
林以诺像是突然膨胀的河豚，瞪大眼睛，气鼓鼓的说：“我没喝多，我只是喝多了上脸，意识很清晰的。”
章则与没和小醉鬼抬杠，敷衍的问：“那现在要不要上楼。”
林以诺认真点点头说：“要的，我现在很困。”
章则与看着这个走路有些发飘的小酒鬼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
他跟在林以诺后面时不时拽一下她的衣角，帮她稳住身形。
林以诺打开家门还不忘和他说一声：“我到家了，谢谢。”
这大概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章则与靠在自家门框边，舌尖习惯的顶一下腮帮，这才敲门进屋。
“花洒蓬头我买回来了，之前说换，你就不换。”
章奶奶还嘴硬道：“又没坏，还能用的呀。”
章则与气笑：“什么不能用呢？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宝贝。”
说完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老头衫，拿出工具箱去了厕所。
章奶奶好奇的站在旁边看：“哦，就这个坏了呀，喷我一身水。”
章则与修的很快三两下就修好了。
正在洗手，章奶奶八卦的问：“你觉得今天那两个小姑娘怎么样？”
章则与无语的看她一眼：“什么怎么样？她们怎么样是她们的事用得着我来评判？”
章奶奶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就你会说，三两句说的还是我的不是了，我就问问有没有喜欢的，我帮你争取，人家姑娘好得很，凭什么看上你啊？”
章则与擦擦手臭屁的说：“不知道吧，我可是很抢手的。”
章奶奶白他一眼：“听你吹牛，这么多年也没给我带一个回来看看。”
章则与哄了半天才打发章奶奶去睡觉。
回到自己房间拿到图纸才想起来看手机，林野问他回不回来，不回来他就自己
关店了，别说就那行军床睡的都挺香。
章则与回了一句：随意。
笔不见了，他低着头翻找。看见床底下的那个盒子。
很久没打开了，他拿出来低头沉思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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