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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1959年冬季,英国伦敦。

丁知许接到儿子传来的消息,她的父亲丁令坤病情加重,可能撑不了几天,亲人应该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得知这个消息她立刻抛下手头的工作快速赶往医院,儿子任铭站在病房门口,他眼眶微微发红,眼角还挂着泪水,明显已经哭了一回。

看到站在面前的纤细身影,任铭连忙起身擦干眼泪,丁知许轻轻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外公怎么样了?”

任铭忍着鼻子的酸意摇头,“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大概就在这两天。”

“外公,他好像有话和您说。”

丁知许推开病房的门,瘦得皮包骨的丁令坤平躺在病床上,他紧闭双眼,微微起伏的胸膛表现弥留的生机。

也许是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吱呀声,也或许是感应到亲情血缘相连的靠近,他缓缓打开眼皮,露出一双混浊的眼睛。

“知许,你来了……”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

丁知许快步走到床边,声音哽咽地唤道:“爸。”

“外公等您好久了,就为了见您一面。”

可是妈妈的工作一直很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看望外公,爸爸也是因为妈妈整日忙于工作而忽略他才选择离婚的。

尽管病越来越严重,外公还是不让他把病情告诉妈妈。

想到一直疼爱自己的外公即将离开人生,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任铭心中难受极了。

丁知许开始后悔将时间尽数花费在工作上的决定,自己应该早些来陪父亲的。

丁令坤笑了笑,“只要死之前能见到知许,再晚一点我也会等。”

听到这句话丁知许心中满是酸楚,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

丁令坤看向任铭,“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要和你妈妈说。”

任铭有些不情愿,他还想多陪陪外公,却还是乖乖点头。

任铭出去后,病房里只剩父女两人。

“爸,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要和你说的,是任婴深的事。”

听到任婴深三个字,丁知许浑身仿佛被电击了一般,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是她穷尽一生都想要铭记在心的人。

或许是太久没听到这三个字,她愣了许久。

上一次她听到任婴深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有一辈子那么久了。

“任婴深一直都在你心里吧,否则你也不会和任泽离婚。”丁令坤看着女儿发愣的脸,叹声说道。

丁知许没有说话,她一辈子只爱过任婴深。

“其实,你应该早就猜到婴深他不在人世了。在三十二年前,你和他约定见面的那个晚上,是我亲手杀死了他。”

丁知许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凝固,随后融化迅速冲向大脑,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过了许久才缓过来,带着质问的语气说道:“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女儿的反应,丁令坤似乎早就预料到,他深深叹了口气,“我和他说过,你们不合适。时间不合适,身份更不合适。”

他的目光转移到窗户上,摆在桌子上的丁香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透过窗户缝隙挤进来的微风将花香带到了他的鼻腔里,因病重他失去了味觉和嗅觉,尽管这样,他似乎还是闻到了丁香的气味。

在丁香花清香的芬芳中,他回到了过去,三十二年的那一场屠杀渐渐浮现在他面前。

“27年的4月10日,杭州收到了‘以实力革除**’的密令,4月10日当晚即宣布杭州全城戒严,开始实施事变计划,而我就是革除**的其中一员。”

他是国民党人的事一直瞒着家里人,甚至最亲近的妻女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4月11日,他接到消息,任婴深等**员将要在12日晚上秘密乘船离开杭州。

于是他和同伴提前去了码头等待任婴深等人出现。

和接收到的消息一样,任婴深全副武装准时出现在码头。

他们出手后,丁令坤发现只有任婴深一人现身,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他反应过来他们被骗了,消息是假的。

任婴深为了同伴能安全离开杭州,故意向外传递错误的消息,只身引开丁令坤等人,让他们误以为他们会乘船逃离。

在丁令坤一众人的追杀下,任婴深逃到了丁知许看戏的戏楼旁边的巷子里,他们追到任婴深将他团团围住,杀死他的致命一枪是丁令坤开的。

事后,丁令坤收拾好一切,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家里,却没有看到丁知许的身影。

从家仆的口中他得知12日当晚正是任婴深和丁知许约定见面的时间,丁知许也去了那个巷子。

他害怕女儿亲眼看到自己杀死了她最爱的人,女儿一定会恨他,记恨他一辈子。

丁令坤发动全部的家仆去寻找丁知许,果然在戏楼里找到了昏迷的丁知许。

后来他知道那晚的行动中,任婴深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提前来到巷子等待丁知许,在丁知许出现后迷晕她,再将她好好藏起来。

他不想让丁知许被牵连进来。

任婴深心知那晚他必死无疑。

成功拖延了一段时间后,他负伤逃到巷子里。

巷子是他和丁知许初见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对丁知许倾心的地方,他想死在那里或许会甘心些。

丁令坤守在丁知许的床边整整一夜,他明白任婴深的苦心,理解他对知许的爱意。

天公不作美,他和任婴深是对立面的,就像12日晚上的战争,注定了两方的水火不相容,两人的不相配。

他不忍心把真相告知丁知许,即便她哭着跪下来求他派人去找任婴深也无动于衷。

他告诉丁知许,前一天晚上出现动乱,有些平民百姓可能受牵连被动乱分子杀害了,任婴深也许就是被牵连的其中一人。

丁知许哭了很久,也找了任婴深很久,任婴深这个人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失去了所有的消息。

终于,丁知许彻底绝望,她不再哭泣不再乱跑,只是终日待在房间思念她的爱人。

丁令坤下了一个决定,他要把丁知许送到英国读书,换一个环境,见了不同的人,或许她就会忘了任婴深。

国民党和**两虎相争,结果国民党输得很彻底,输在失去了人心,而他也失去了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儿。

丁令坤结束了杭州的一切来到英国,见到了亭亭玉立的丁知许,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和稚嫩,时光的流逝在她的身上增添了一丝成熟和从容,成为大家心目中才艺双全的大家闺秀。

看到女儿的蜕变丁令坤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样的丁知许没有灵魂,只是一个活着的空壳。

他想在任婴深消失的那天晚上,丁知许的心跟着一起死了。

丁知许凭借经商的天赋和过人的手段接下公司,在她的运作下公司越做越大,成为英国数一数二的企业。

29岁那年,迫于家族施加的压力,她嫁给了任泽,一年后之后生下任铭。

丁令坤知道她选择任泽的原因,大概是他也姓任。

两人的婚姻在丁知许的冷漠和忙碌中悄然结束,任泽对她的态度多次抱有不满,她只是静静听着不说话,直到任泽冷静下来,才说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没有了婚姻的束缚,丁知许将身心投置于事业之中,抚养任铭的责任便落到他的头上。

这是他种下的果,所以才会不断地包容丁知许所做的一切。

“都是我的错啊!”丁令坤老泪纵横看着女儿,“每当我看到你失神的样子我都想告诉你真相,我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现在我要死了,我不想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我想你从婴深的死走出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知许,我没想过你会原谅我,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只希望你能走出来,不要再沉浸过去折磨自己了。”

丁知许没有接话,但她的双眼早已覆满了泪水。

她的婴深从来没有放弃过她。

丁知许双手捂脸,无声地哭泣着,最后放声嚎啕大哭,似乎要将这三十二年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倾泄出来。

丁令坤心疼地看着女儿,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道哭了多久,丁知许渐渐缓过来,她擦了擦泪水,声音嘶哑道:“我不恨您,也不怪您。”

是她真的和婴深有缘无份,这辈子注定无法在一起。

丁令坤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丁知许出了病房,任铭看到她红肿的眼眶,问:“妈,您没事吧?”

他在门口听到母亲的哭声,以为她是在为外公伤心才没有进去。

丁知许摇头,“外公想休息,你一会再进去陪他。”

病房内,丁令坤侧头看到窗外飞过的白鸽,耳边是清脆鸟鸣声,白鸽有灵性地飞到窗户上歪头盯着他。

他释怀一笑,低声喃道:“任婴深,对不起。”

他慢慢闭上了眼,脑海中开始走马观花不断闪过许多画面,他看到妻子身着戏服站在戏台上的温婉笑颜,看到了她抱着小知许在家门口等待他归来,最终定格在丁知许的笑颜上。

丁令坤死了。

半个小时后,任铭推开门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早已没了生机的丁令坤。

“外公!!!”

丁知许手拿着准备好的食物朝病房走去,恰巧在门口听到里面任铭撕心裂肺的叫声。

丁令坤的葬礼举行得很快,不过两日就下了葬。

陵园内,丁知许站在墓碑前,脸上没有一丝哀伤,从举行葬礼到看着父亲下葬她没有说一句话。

任铭从小在丁令坤身边长大难以接受外公离世,他哭得很难受,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任泽一直在身边安抚他。

葬礼结束后,丁知许和任铭准备回家,任泽跟着上了车。

不等她问,任铭先开口:“我想让爸回去陪陪我。”

回到家后,佣人准备好了晚饭,丁知许没有胃口。

“我吃不下,你们吃吧。”

任泽无所谓地拉着任铭朝餐桌走去,丁知许这个态度不是一日两日,他早就习惯了。

丁知许很多天没有去公司,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助理安排,这段时间她经常在后花园发呆,不哭也不说话,她的眼泪早已在寂静的深夜流光。

她回想了很多人和事,有任婴深和丁令坤,甚至还意外想到了任泽。

这三十二年她仿佛是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她像行尸走肉,除了客观意义上存在世上又像早已离去了很久。

“你就打算这么颓废下去吗?”

对面不知何时有人落座,丁知许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任泽俊朗的脸上,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二十多年过去容颜没有太大变化,仍旧如当年风姿卓绝。

“我只是想好好安静一下。”

往日见了她任泽哪次不是出言冷嘲热讽一番,这次出乎意料的只是直勾勾盯着她沉默,很久才说:“你是在想任婴深吗?”

丁知许并不惊讶他知道任婴深的事,对上她平静无波的眼神任泽解释,“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所以问了阿铭,他把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了。”

“你选择我是因为我名字里的任,对吗?”

“对不起。”丁知许知道这对任泽来说很不公平。

从任铭口中得知真相远不如听她亲口承认痛苦,他维持着温和的笑容,“知许,我想知道和我结婚后,你有没有过一刻对我动心?”

任泽的眼神太过炙热真挚,到嘴边的话丁知许竟说不出口,只好低下了头,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自他死后你的心里再也没有位置给别人。”

“我曾经也以为来到新的地方可以忘记一切重新开始,我努力了很久始终做不到,心里藏有别人却同你结婚是我的问题,我为那些对你造成的伤害表示歉意。”

从丁知许口中听到这些话是任泽意想不到的,他震惊的同时又感到可悲,自己能得到了也仅仅只有这声道歉而已。

“那作为赔礼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丁知许没有犹豫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女人温热的体温通过布料传到任泽的身上,他也轻轻搂住她。

拥抱的时间很短,不过几秒丁知许放开了他转身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任泽心如刀割。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丁知许在一场宴会上,让他印象极其深刻的是知许着一身裁剪合身的红色旗袍,肤色白皙,容貌艳丽,宴席上宾客觥筹交错,众人高声交谈,唯有她跟在父亲身后默不作声,遇到需要应酬的地方偶尔礼貌微笑应声一两句。

任泽感到庆幸自己的家族和身份值得丁令坤相交,看到丁知许跟在父亲身后走来,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砰砰心跳声,从未有过的激烈。

“你好,鄙人任泽。”

他主动和她打起招呼。

丁知许看了过来,也伸出手,“你好,我是丁知许。”

丁令坤的言语间满是对女儿的期许和骄傲,不知何人说到丁氏集团的千金才艺双绝想要见识,任泽觉得这要求为难人想要开口帮忙解围,谁知丁知许迈步走到了舞台中央。

一道戏腔响起,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舞台灯光的照耀下,他看到知许眼中流淌的一条涓涓河流,细无声地穿过不留任何痕迹,又仿佛秋天的落叶,轻轻飘落在大地上,带着一丝丝的凄美和哀愁。

丁知许的嗓音如夜莺啼转,清婉动听,任泽的父亲是海外华人却对祖国的戏曲文化有格外的喜爱追捧,任泽也随他了解了一些,她的戏腔纯正,像是专业学过的,周围一片洋人看呆了。

任泽也看痴了。

在回去的途中父亲问他可有喜欢的人,他几乎毫不犹豫说出丁知许三个字。

丁知许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眼前,他藏在心底的那句‘倘若没有任婴深,她会不会爱上自己’的话始终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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