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千级青玉阶浸在血色残阳里，当清风剑仙抱着楚昭然落地时，七十二座炼丹炉同时发出嗡鸣。正在研磨药粉的弟子们惊恐地发现，怀中法器竟全部指向山门方向震颤。
“剑仙前辈...”楚昭然揪着对方衣襟的手指微微发白，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药王谷弟子们扭曲的表情——他们崇敬了三百年的剑道尊者，此刻正用披风裹着个病弱少年，指尖还沾着对方咳出的血迹。
“抱稳了。”清风剑仙突然托着少年膝弯将人往上颠了颠，这个过分亲昵的动作让追来的天枢门众人倒吸冷气。三师姐的银针匣咔嗒作响：“老不修！小师弟才刚满十七！”
楚昭然把脸埋进剑仙肩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咬破舌尖。血腥味漫开的瞬间，地宫方向传来沉闷的钟声。系统光屏在识海弹出警告：【检测到魔种活性激增，建议立即建立净化通道】
药王谷主玄青子踏着丹鹤而来，腰间饕餮玉佩与地宫魔气产生微妙共鸣。楚昭然垂眸掩去冷笑，昨夜通过魔尊马甲看到的记忆里，这位道貌岸然的谷主每月朔日都会向魔渊献祭百名药人。
“剑仙尊者大驾光临，怎不提前...”玄青子的客套话卡在喉间，清风剑仙的孤鸿剑已抵住他眉心，“开启地宫。”
楚昭然适时轻咳：“前辈，谷主爷爷定是担忧魔种危险...”话音未落，剑仙突然划破他指尖，将血珠弹向玄青子眉心。众人惊呼声中，那滴血竟在触及皮肤时燃起金色火焰，灼出个狰狞的魔纹。
“魔种寄生体。”清风剑仙的剑气瞬间笼罩整座山谷，“需要本尊说第二遍么？”
地宫石门轰然开启的刹那，楚昭然在识海里给系统点赞。那滴血里掺了从妖族马甲模板提取的破妄真炎，足够撕开玄青子维持百年的伪装。看着仓皇倒退的药王谷长老们，他瑟缩着往剑仙怀里钻了钻：“好多魔气...昭然害怕...”
“闭眼。”剑仙蒙住他双眼的鲛绡还带着霜雪气息，楚昭然却通过系统共享的视野看清地宫全貌——八百根青铜锁链从穹顶垂下，捆缚着中央祭坛上的紫晶魔种。那些锁链表面刻满与系统符文同源的纹路，最粗的那根正连接着玄青子的本命法宝。
众人来到祭坛下方时，魔种突然射出万千紫芒。楚昭然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臂骤然收紧，清风剑仙的伪装正在魔气侵蚀下崩解。他暗中掐诀启动系统防护，口中却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前辈的剑...在发抖？”
这句话让玄青子浑浊的眼底闪过精光。老东西突然捏碎玉佩，祭坛四周顿时升起血色屏障。锁链哗啦作响，魔种表面睁开密密麻麻的赤瞳。
“既然剑仙尊者想要...”玄青子枯瘦的手指插入自己胸膛，掏出血淋淋的心脏按在祭坛上，“那就请两位成为魔种重生的祭品吧！”
地宫剧烈震动，魔种伸出的触须瞬间洞穿三名药王谷长老。楚昭然在识海急呼：【同步率调到120%，强制激活净化程序！】
清风剑仙周身爆发的剑气绞碎触须，楚昭然趁机挣脱怀抱滚落祭坛。鲛绡飘落时，玄青子看到他眼底流转的金色齿轮：“你...你不是......”
“谷主爷爷。”少年染血的手指按在祭坛阵眼，笑容纯净如初雪消融，“您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系统光屏在两人之间展开，楚昭然腕间迸发的金线刺入魔种核心。整个地宫的时间突然静止，唯有他的鲜血顺着阵纹快速蔓延。清风剑仙的躯壳如陶器般片片剥落，露出内部流转的星图——那竟是直接用系统能量构筑的伪神格。
“以高维之名。”楚昭然踏着血泊走到魔种前，指尖插入自己心口。比寻常修士浓郁百倍的心头血喷溅在紫晶表面，发出冷水入油锅的爆响，“重构。”
魔种内部的堕神残魂发出尖啸，却在触及系统符文时化为青烟。楚昭然看着自己血液中的金色光点吞噬魔气，突然想起昨夜系统展示的真相——所谓净化，实则是用他的灵魂作载体，将魔种转化为世界本源。
地宫穹顶开始坍缩，玄青子半魔化的躯体突然暴起。楚昭然不躲不闪，任由那只利爪穿透自己胸膛。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少年破碎的胸腔里露出跳动的琉璃金丹，以及缠绕其上的金色数据流。
“怎么可能...”玄青子的獠牙距离咽喉只剩半寸，却再难前进分毫。楚昭然沾血的手指在他额头画了个逆五芒星：“您不该动师兄送我的生辰礼。”
药王谷传承千年的护山大阵突然反噬，玄青子在阵法绞杀中化作血雾。楚昭然转身看向呆滞的众人，脸上还挂着被溅射的血珠：“剑仙前辈他...消失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陆清衡飞扑接住他瘫软的身躯，少年心口的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三师姐颤抖着扯开他衣襟：“是...是移花接木术？小师弟何时学会这种禁术......”
“是剑仙前辈...”楚昭然抓着陆清衡的衣角啜泣，“最后时刻把毕生修为渡给了我...”他故意让残留的剑气在经脉游走，果然看到匆匆赶来的掌门露出恍然神色。
地宫外突然下起血雨，被净化的魔种升到空中，化作漫天流萤。楚昭然在师兄怀里睁开泪眼，透过雨幕望见十万大山方向亮起的狐火——那是系统预设的妖族马甲激活信号。
当夜，药王谷禁地最深处的壁画前，楚昭然抚摸着墙上十二翼光明天使图腾。系统光屏浮现出与壁画完全相同的形象：【高危世界管理总局第742号执行者，很高兴为您服务】
“上次净化时，我看到了其他世界的记忆。”弹了弹仍在渗血的指尖，“那些马甲模板...都是历代失败者的残魂吧？”
机械音首次出现情绪波动：【您何时发现的？】
“清风剑仙失控搂住我时，流露出的悲伤不属于程序反应。”少年将染血的帕子丢进丹炉，“不过没关系...”他转身望着夜空轻笑，“我会让所有马甲都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暗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楚昭然瞬间切换成惊慌神色：“谁在那里？”
匆匆赶来的陆清衡只看到小师弟抱着膝盖缩在墙角，面前是那件染血的清风剑仙外袍。少年哽咽着仰起脸：“师兄，我梦到前辈说...说下辈子要当我的本命剑灵......”
### 药王谷事件簿
- 辰时三刻：药童目睹剑仙为昭然整理鬓发
- 巳时正：丹房弟子听见昭然哭着说“不要灌灵力”
- 午时：巡逻弟子撞见剑仙握着小师弟手腕教画符
- 未时：厨娘发现剑仙私藏了一盒梨花酥
- 申时：魔种爆发前，地宫守卫听见剑仙说“别怕，我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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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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