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授意翠微,将这东宫的水越搅越浑最好。翠微便利用了林溶月的嫉妒之心,假意投诚,一起合作谋害了你的女儿玲珑郡主。”
宋枝缓了缓被揪得生疼的心脏,嗤笑一声,“嫉妒?我的玲珑碍着她林溶月什么了?她有什么可嫉妒的?”
司命薄沉默一瞬,接着道:“太子萧煜珩疼爱女儿,与你亦越走越近,想必是因为这个,才——”
“疼爱女儿?”宋枝只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若他真的疼爱女儿,便不会为了林溶月将猎场唯一的太医,带去了千里之外的温泉行宫。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女儿玲珑死后,他得知后只回来瞧了一眼,便再未出现过,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就连玲珑下葬时,他亦没有现身。
在她知道玲珑的死,与林溶月脱不了干系时,她藏了匕首去杀林溶月,也是他萧煜珩一掌将自己打吐血,护了林溶月的平安。
如此,何来疼爱之说?
念及女儿玲珑,宋枝这颗麻木破碎的心就愈发坚强,既然给她机会重来一世,那她一定要变得强大,让所有人都不敢轻易伤害她的女儿玲珑,也不敢随意欺辱于她。
宋枝问司命薄,“可否告诉我,上一世翠微的结局如何?”
司命薄道:“她在皇后宫中时,与皇后的胞弟,如今的禁军副统领袁崇武有私情。等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去,便直接入了袁崇武府邸,被纳为妾室,生了二子一女,两个儿子长大成人后,一个做了武将,一个考中进士做了文官,她的女儿更是飞黄腾达,入宫成了皇妃,她膝下儿孙成群,享尽天伦,一直健康长寿活到了八十岁,最后在睡梦中死去了。”
“呵,呵呵,”宋枝直觉得讽刺,“这天下之事为何如此好笑?她杀了我的女儿,与他人通奸,如此恶毒无德之人,竟然过得如此顺遂,天理何在?”
司命薄讷讷不能成言,“她这辈子积的恶,下辈子承受,是要入畜生道的。”
宋枝:“我若像她这般风光无限,还想什么下一辈子,真是好人无好下场,恶人遗留千年。”
下一世的事,谁管呢,宋枝只想把这一世过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斩草除根。
翠微既然是未来害死她女儿的凶手,必不能让她再留下去。
“你既是来助我,那么便告诉我,我该如何对付翠微?”
司命薄缓缓道:“三日后,翠微会在御花园假山林,与袁崇武偷情。”
-
今日风和日丽,御花园内鸟语花香,一直往西南方向走,是一大片假山石林,而在角落边上的坡上,有一处落脚休息的亭子,从亭子里往外看,视野开阔,树木郁郁葱葱,风拂过,绿叶翻飞似湖中浪花,令人心旷神怡。
宋枝便约了若兰公主在这亭中饮茶。
“公主殿下,前几日多亏您的出手相助,否则妾身恐怕早就一命呜呼,没有机会请公主您喝茶了。”宋枝煮花茶的手艺甚好,若兰公主喝得非常满意。
“本宫喝了许多不同品种、且不同人炮制的花茶,但还是头一回喝到这样香,合自己心意的,很不错。”她捻了一块点心,“栗子糕也不错。”
宋枝将琉璃的茶盏续上茶水,缓缓道:“妾身在汴京无相识的好友,亦无父母兄弟,也就只能闲在东宫的偏殿内钻研一下这些。公主大恩大德,妾身无以回报,只盼准备的这些茶点能让公主喜欢。”
若兰公主是当今皇上最小的胞妹,是太子的姑姑,年纪比太子还小上两岁。先皇还在时,是最受小先皇宠爱的小公主,如今亦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地位十分尊贵。
上一世,若兰公主是少有向她伸出援手的人,但她心底自卑,又恐惧旁人说若兰公主脾气大,不好相处,对于若兰公主是能避开则避开。至于其他世家千金自然也看不上与她来往,因此她在汴京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一个。
重活一世,她不会再因为恐惧未知的事,而将自己封在东宫偏殿那一块小小的地方。
司命薄清冷又少年气的声音响起,“来了。”
宋枝闻声向假山林看了一眼,悠闲地说:“殿下,此刻微风正好,您坐了也有好一会,不若我们到林中走一走?”
“也好。”
一行人往假山石林走,一边走一边闲聊。
若兰公主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会问一些她原来在老家十里坡的事,还问一些太子失忆时的事。
“你跟太子是怎么结为夫妻的啊?”若兰公主努力端着一副公主架子,但她眼底燃起的吃瓜兴致暴露了她。
宋枝露出一个极浅的笑 ,“不就像大家传的那样,是我蛮横霸道,欺太子失忆,对他为所欲为,强占了他。”
“呵呵……不能吧,太子他是失忆,又不是傻了。”若兰公主拿着扇子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张兴致盎然的眼睛,“再说了,他会武功,你便是用强的也用不了。那必定是他愿意,这才成就了好事。”
若兰公主笑眯眯地盯着宋枝瞧啊瞧,哎呀,真是好水灵的一个美人儿!难怪她那个冰山一样的皇侄会动了凡心,谁不会喜欢这样温香玉软的美人?她瞧着都喜欢得紧。
“呵呵,”宋枝干笑两声,这位若兰公主吃瓜的兴致还真是浓厚。
脑海里,司命薄一直在给她指路,“一直往左边的路走,走到一处很大的桃树处,树后有一处窄道,在那窄道后有一处幽静的暗室,翠微与袁崇武常年在那处幽会。”
宋枝领着若兰公主往司命薄说的方向去,果然看到了一颗很大的桃树,这桃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难怪这后面的窄道没有被人发现。
宋枝走到树下,抬头望着,光影穿过树叶落在她的玉面上,美得像一幅画,“不知这桃树上可还有桃子?”
若兰公主走近了来,“早就过了摘桃的季节,你若想吃,等明年,我让人摘了给你送去。”
“我找找看。”宋枝绕着桃树走,不经意地说:“我老家门口也有一颗桃树,虽然不及这颗大,但每年结的桃子又甜又脆,可好吃了。”
果然在那桃树后面有蹊跷,树枝虚掩着一个窄道,她假装诧异一声,“咦?这里有个洞?”
“什么洞?”若兰公主闻声过来一瞧,顿时来了兴致,“哎?似乎是通向某处。”
她说着便往里走去,被宋枝伸手拦住了,“殿下,也不知里面是何地方,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叫两个身强力壮的在前面引路。”
这远比宋枝想的顺利,司命薄说若兰公主爱凑热闹,哪里有热闹都有她,还真是的,她都未说什么,若兰公主便要往里去。
“你们过来。”若兰招了招手,过来两个长得高挑的宫女,“她们两个会武功,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拨开树枝向里面走,甬道起初狭窄、黑暗,走过去十几步,便逐渐开阔起来,有了光线,前方也能视物。
“慢着,”若兰公主的宫女抬手示意大家停下,压低了嗓子,“有声音。”
大家安静了下来,仔细听声音,果然听见了有奇怪的声音,若兰公主胆子极其大,当即往前走,“去看看。”
“公主殿下,您慢点。”宫女们连忙跟上,宋枝也跟了上去。
“啊……”震耳欲聋地尖叫声响起,将头顶那颗大榕树上的鸟都惊飞了,树下的那一大块假山石下,一男一女正颠鸾凤倒,不知天地为何物,听得尖叫声,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抱过衣服分开。
“大胆!竟敢在宫中行污秽之事!”若兰公主的宫女一人上前厉声呵斥,一人连忙将未出阁的若兰公主护在身后。
翠微被这么一吓,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反观袁崇武面上沉稳,当即把翠微拎起来,示意她赶紧溜。
“哪里走?快把他们二人拿下!”可惜他们这对野鸳鸯碰上的是瞧热闹不嫌事大的若兰公主,当即下令让身旁的宫女将二人拿下。
袁崇武自不会束手就擒,与两名宫女打斗在一起,翠微趁机想溜走,恰好被循声而来的太监们抓获。
若兰公主:“袁崇武,你秽乱后宫,还不束手就擒!”
若兰公主身旁会武功的两位宫女,虽是女子,但武艺高强,合力将袁崇武逼得节节退败,最后其余太监一涌而上,将他擒拿住了。
后宫之事,在皇后娘娘的管辖之内,袁崇武又是皇后亲弟,更应该她来管教,于是若兰公主叫人将袁崇武和翠微扭送到了长乐宫。
“皇后娘娘,此二人于御花园假山石林中私会,被本公主和宋奉仪撞了个正着。私通乃是宫中大罪,袁副统领又是您的胞弟,若兰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将两人送于此处,请皇后娘娘您来定夺。”若兰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出。
皇后娘娘威仪万千,面上依旧淡淡的,并无任何差异变化,好像触犯宫规的是别家不相干的人,而非她袁家人。
“既然是触犯宫规,自然要按宫规处置,便是本宫的亲族也不例外。”皇后袁氏目光向宋枝瞟来,“只是这宫女乃是宋奉仪身边之人,是否对下约束不力?该当何罪?”
目光中冷意尽显,皇后的威势瞬间迸发出来,压得一众人抬不起头来。
宋枝心中冷笑,这是不便向若兰公主发作,便将矛头对准她这个位份低,又不受太子待见的奉仪。
或许前一世的自己,会吓得当即发抖,不过今日非彼时。
宋枝福了福身,把礼数做足,“禀皇后娘娘,此事妾身实在冤枉。今日翠微是告了病假,这才得了机会与人私会,并非妾身故意纵容。再者,东宫与皇宫内的护卫与宫婢互不来往,东宫之人的活动范围仅在东宫之内,按理说他们二人应当不会相识才对。”
宋枝假装诧异地看了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翠微一眼,完美地将锅甩出,“除非是翠微在皇宫之内时,已与袁副统领相识,并且勾结在一起。算算时辰,那时翠微应当是在皇后娘娘的长乐宫当差才是。”
皇后袁氏脸色微霁,不曾料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宋奉仪,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而且她竟然知晓翠微曾经在自己宫中当过差。
翠微禀告给自己的宋奉仪,可是胆小又怕事,口齿笨拙,不了解任何局势,只知道躲在那云光楼哭哭啼啼,日日苦盼太子殿下回心转意。
看来——皇后袁氏目光悠悠地看了翠微一眼,是自己蠢,暴露了眼线的身份而不自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东西,竟还敢勾搭上本宫的亲弟弟,看来是留不得了!
“如此来说,倒全成了本宫的不对了?”皇后微微挑眉,眼中释放出威势。
饶是若兰公主也不得不退让几分,连忙倾身行礼。
皇后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宋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奉仪,哪里敢得罪了。
她立即示弱,“妾身不敢。”
“别怕,”此时脑海里响起司命薄的声音,“太子他来了。”
预收求收藏!
《嫁小叔》
姜姒玉容貌倾国倾城,被誉为洛都第一美人。
其父乃是当朝大司马,位高权重,门生更是遍布朝野上下。
其母出身四大世家门阀的齐家,身份尊贵,容貌出众。
因而她自出生,便被指婚给太子谢璟珩。
她与太子从小青梅竹马,只待她及笄便可大婚,嫁入东宫为太子妃。
然一场宫变,太子谢璟珩身中剧毒,无力回天。
在叛军闯进来之前,太子将她藏于桌下,血泪从他温润的眼角滑落,“活下去!”
姜姒玉亲眼目睹叛军斩杀了太子。
一片火海,伪装成宫女逃窜,意外撞上了正在砍杀叛军的二皇子,二皇子出身卑微,年少便被放入军营历练,归来一身戾气,手段残暴,性格比从前更为孤僻,姜姒不喜他个性桀骜,行事乖张。
可生命关头之际,她顾不得那么多,拽住他被血染红的衣袖,泪光点点地道:“谢二哥哥,救我。”
谢二被叛军团团围困,杀红了眼睛,陷入杀境,那是作战多年留下的创伤,杀得停不下来。
然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对上一双莹莹泪目,她的一句“谢二哥哥”,将他从嗜血的狂暴边缘拉了回来。
于谢景延来说,整个谢氏皇室对他来说没什么可留恋的,明明是手足兄弟,却因他生母出身卑贱,他们欺他,百般折辱于他。
唯有一人,总是引他心神,令他午夜梦回之际,心神躁动,那便是姜丞相嫡女姜姒玉。
她是太子自小订下的未婚妻,与尊贵的太子殿下极为匹配,身份低贱如他,只能藏于暗处窥伺,不可触及。
没有太子,以及世家阀门庇护的她,在这乱世,犹如待宰的兔子,偏偏这只兔子还往他这只恶狼跟前撞。
他收起利爪,伪装柔情,““姒玉妹妹,别怕。”
一夜之间,大厦倾覆,尊贵与荣耀不复存在,姜姒玉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她又岂能看不透,谢二伪装下的窥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