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枝梅给了温知二十万。
静静放在温知微信钱包里。
过了一阵她平静后,有驱动力的在镇上办了一张银行卡,把钱存在了银行里,时间不长,一年。
总想意外总是比平静多的。
尽管现实里平静比意外多。
一中拉不起来的学生很多就那样了,拉成绩好点的,老师死命催买作业写,温知跟风买学习资料,跟着江瑶去了趟县里看。
不带陈亦,江瑶就是一副在学校里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那样。一模很快地来了,严阵以待考试,下成绩,总分,离重点大学多少分。总体来说重复蒋明说过的那句道阻且长。
要很靠自己上心。
江瑶一模没考好,还没温知考得好。在他们班狠狠哭了一通,据说把他们班主任都哭动了,换他们班几课老师给她轮流安慰。
江瑶说不开玩笑的,她梦里都是温知超过她了,她那个狐朋狗友蒋明都超过她了。
温知忍不住想喷。
她说蒋明真的聪明你别不信,他那聪明劲一看就是不一定要学习好,说不定我以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一万的工作,结果我在他公司工作,他当老板。
她也很羡慕温知陈陆年。
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温知以后会过的很好,一看就有很多爱的人。说陈陆年就是她学业的珠穆朗玛峰,不知道天天干啥的脑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哈,她以前在跟他一个班读高一时就觉得他天赋异禀。
温知说他都不一定觉得他是天才。
江瑶:“必须的啊,天才都是前赴后继源源不断一层更比一层高的。”
实际卷子多的根本写不完,买回来的资料卷子被陈陆年划了几道让她重点看,大题给他标上星号他检查,他就让温知重点写老师每天要发的那几张卷子。
会写的多写几遍,不会写的绕清思路,保证下一道有差不多的要会写,不会写就会被陈陆年无语凝噎看。有时写糊涂了把会写的也一下写不出来了,也被看。
数学物理化学狂划各种定律,小册子也有,书上也划,基础填不准被老师喊起来骂死。
各省题不一样,温知真没陈陆年那么聪明,很多时候脑子动烧掉了,思考人生意义后的放松情绪是背语文背英语。
文言文诗词有整合本,每天抱着路上就背。
一模后语文考试有前面几个填空题,很多人填不出来。语文老师那天在早读课气势汹汹跑来,吓得老郭都屁颠屁颠夹着水杯走了,要所有人背诵文言文他调查。
连占了四五天早读课。
语文老师占完英语老师占,黑板上倒计时九十天的时候,压力偶尔会大的不行。
温知班上走读生吃完饭回来,不是睡觉就是写字,天都少聊了。
蒋明有天晚上跟温知陈陆年说:付金铃她爸欠了一百多万。
骇人听闻的数字。
温知陈陆年当场就愣了。
蒋明他爸他妈“累死累活”累到现在,他这学期过后都要上大专大学了都没存到一百万,房子车子还不知道在哪。可能这么说,他爸他妈今年四十多,外加他爷爷奶奶一起努力到现在,存款加这些年用的才有一百万。
付金铃他爸欠了一百多万,卖付金铃勉勉强强还得起。
温知:“……”
温知看蒋明,都觉得他今年好像都比以前穷了,衣服没那么光鲜了。
蒋明说:“我问了她几个月才问到的啊,我说以后帮她还,她给我当老婆。”
温知一时哑然的想嘲讽的翘嘴角。
不清楚他是看不起女性还是把帮忙当不亏本的等价交易。
蒋明轻描淡写,“不然不说这话她心里不舒服。”
温知:“……”
蒋明薅头发,“反正就是很烦。”
陈陆年:“你妈知道吗?”
蒋明:“什么还没干呢,我没拿家里钱爱一个人我轰轰烈烈不后悔就行。”
温知和陈陆年相看。
又不约而同觉得蒋明“亏”了。
谈恋爱如果谈到这种地步,不分男女谁是受益方,就是真爱得不行了。
温知那晚回头看看陈陆年骑车回去的背影,又想,如果陈陆年缺钱了她说不定也这么干。她回想跟陈陆年的点点滴滴,就纳闷蒋明为什么和付金铃这么好了。
又想到她在才认识他不久后就听说到他口里的付金铃。
很多东西就是宿命的,理智道理外。
温知第二天晚上放学想到问蒋明你每周到处打工学不上了?
她没想到蒋明那天夜里压力大的差点想哭,说他妈他奶现在在他上学的时候一口一个好好练,争取考个三百多分回来上大专。大专也不能让他们掏好多钱努力考个公办。可蒋明觉得自己小专都考不上。
学的太迟了,付金铃家现在换个很小的农村屋子里住去了,她买了个二手自行车,蒋明想偷偷去她家看,她不让。她成绩因为家庭也一落千丈。
说到后来,温知不知道他的痛心有多大。
陈陆年也每年还债。
温知又想说我身上有钱。
说了不到两个字,被陈陆年捂着嘴闭嘴了。
陈陆年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
沉静无澜的眼睛垂目。
蒋明反应过来了,大声说我不要你钱!你那点点钱投一百万里也就砸个响,救陈陆年还差不多。
……
蒋明回头跟陈陆年吵,算看清了他这人的破口大骂!!
他正好找到了这个发泄口,说你那时候为一千两千,一毛钱都还不上的时候我为多少人求情给你借钱?我为你打了多少工你他妈烂狗肺里去了!你挺玩得来啊!!我就没说朝她借钱,你这么怕的生怕别人借钱给我,你觉得我还不起是吧?!
他面目狰狞,骂到后来没词了,在深夜里发疯发完了,第二天他俩分开上学,他却又冷静了。
……
……
穷人就是这样的,为一点鸡毛蒜皮小事就吵。
他纠结想自己跟陈陆年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现在有难让陈陆年给他挖个心他都愿意,是他在家里没钱拼命打工,还不是帮家里还债,是帮他女朋友还债这事上,任谁家里人都会唾他口没脑子。
一千两千填不满一百万的沟壑,是他自己正好在这时期受不了压力不想念书了,念不下去的给自己找另个借口,另条出路。
蒋明想我以后毕业了说不定卖点炸淀粉肠,卖点炸串,炒炒面。想学摄影,拍拍照片。有野路子的手艺活他也愿意干。
蒋明落不下脸,晚上放学的时候,想自己是等温知,不然温知还以为他是因为昨天聊钱这个事跟她生气。
“……”
眼皮上掠过陈陆年穿干干净净蓝白校服,看着他的身影,他装看不见。
在人流里挤着下楼。
刚到楼底,背后一个人拽了拽他。
他暴脾气回头!
陈陆年把个糖递给他。
蒋明:“……”
温知,“江瑶给你的糖你还没吃?”
陈陆年哂一声,“你俩对半分。”
“……”蒋明感动收回去了。
差点想说这怎么分?!
温知眼睛亮了,死丫头就是嘴馋的拿过糖,问:“这怎么分?”
一边用手掰这个奶糖。
蒋明无语,“都你吃了算了。”
陈陆年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折叠小刀。
“雪光闪闪”地把奶糖从中间分了一半。
蒋明还没来得及诧异,他同桌温知已经诧异了,“刀你啥时候买的?”
“我偷的,”陈陆年剥开其中一半的糖纸把糖喂温知嘴里,“专门偷来给你分的。”
他们背后迟迟下来的同学忍俊不禁噗了一声。
蒋明感到很丢脸,陈陆年给他糖他后退说我不要了!
陈陆年又把糖塞温知嘴里。
陈陆年爱人时偶尔极其明显,晚上天凉,温知不着边际又傻乐呵走神时,蒋明看他低头微弓背的帮温知把外套拉链拉上。
蒋明突然鼻子很酸。
在鎏金色如水年华的光线里,他们跟路上稀稀落落的人去车棚开自行车回家。
温知在旁边看着,就这样看着也有两年多了。
蒋明突然不知道温知以后真走了陈陆年怎么办。
他回头装随意不经意地偷看温知好几次。
姑娘在铁杆子上靠着,灯光把她头发照的毛茸茸,像金子,她脸小小的,文静的,低头翻英语单词本。
陈陆年没注意。
车开好了,他推车出来面对温知,温知跟他声音懒懒说:“你看我人还在,我灵魂其实已经累的飘走了。”
一想到回家还要写作业,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知道陈陆年面对她是什么样。
他背对着蒋明。什么话也没说,抬手把她书包拍了拍。
他回头,除了骨架大,瘦的脸上骨感都有的这两年长出一股成年人的清薄凌厉,轻扫他一眼。
蒋明像“舔狗”一样跟上。
送温知到下坡。
他俩回去。
蒋明跟陈陆年说:“我不生你气了,本来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我生你气干啥,你不要温知开口说那话对的,要她卷入这么多债当中干啥。当初我提议你带她发半天宣传单你都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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