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陷在沙发里，好舒服，她没有搭理功德镜，功德镜在她面前转个圈，又问了一遍，“猜猜我弄了什么好东西来了？”
“能让我躺着赚功德的东西？”她打了个哈欠，视线落在金元宝表面映出的自己眼下的乌青，这阵子又是找耿妍，又是查似姜，阳间阴间到处跑，她感觉自己腿都细了一圈。
“答对一半！”功德镜上下晃动，“你不是总嫌翻弹幕麻烦吗？我发现有人在弹幕上许愿说想要给亡魂送信，所以我让死了吗科技公司搞了个乌鸦送信小程序。”
金元宝弹出道金光，缠到南星手腕上的手镯，最终在金元宝左侧形成了和直播间一样的乌鸦图标。
“弹幕里那些哭喊着要送信的，如果足够诚心，弹幕就会放到这个乌鸦图标里，实时更新哦~”
南星抬手晃了晃手镯，有光点从乌鸦身上飘出来，在镯身上组成行小字。
【王瑞：那个在搅大骨汤的萨摩耶是我家雪饼吗？】
“就一个？”
“不是不是，”功德镜得意地晃了晃，“等一下，你看，字会变，一条信息大概能维持一分钟，实现后就会消失。”
南星盯着手镯。
【张桂兰：我家来福在那边有吃的吗？过得好吗？】
【李光：我家小花投胎了吗？如果投胎了，能告诉我投哪里了吗？我去接它。】
“完成这些也有功德？”南星摸了摸光点，温温热热的，顺着手臂蔓延，好舒服，像是泡了热水澡。
“谁说功德非要是救人才有！”功德镜严肃起来，放出一个老年鬼扫地的画面，“这是一个在地府扫了两百年落叶的阿婆，就靠着这点功德，她投胎换了个很好的命格。”
“功德本就不是很难获得的东西，再说，你帮王瑞找到雪饼，他能高兴得给流浪狗喂好几顿饭，帮李光传句话，他说不准还能收养其他的流浪猫，这不是功德是什么？”
南星正想回话，窗外突然暗下来，原本浅蓝色的天空云层像是染上了墨色，勾魂索突然显出身影，通体颤抖。
她将勾魂索收回去，抬起头，只见远处的乌云中间出现一道漆黑的裂口，阴气裹挟着嚎叫。
“鬼门关要开了！”功德镜吓了一跳，怎么回事，现在不到时间啊。
“跑！”她往裂口方向冲，功德镜紧跟在她旁边，南星心中一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房顶的风刮得人睁不开眼，南星跳到亭子上面。
只见豹尾正用勾魂索缠着巨大的青铜门环，它身边站着只三尾白狐，三条尾巴化作锁链，缠着另一道青铜门环。
鬼门关已经开了道半尺宽的缝，缝里钻出半只鬼身，被烛影尾巴扫到，立刻化成青烟。
“怎么回事儿？”南星甩出自己的勾魂索，穿过两个门环，鬼门关上的阴气传到南星手上，好冷！
豹尾鼻头紧皱，爪子陷入地面，身体发颤，“鬼门关开启关闭自有定数，中元节才该开！”
它突然转头看着烛影，“你确定没问题？”
烛影咬着后槽牙，“我是管鬼门关开关，但清明祭祖，鬼门关往年最多开条缝，哪见过这么大的口子，看这样子，是要全开了！”
南星发力，“别管原因了，先关上再说！”
功德镜射出千万道功德金光，像一条条鞭子抽向鬼门，将想要逃出来的鬼魂打散，刚探出半个脑袋的吊死鬼被烫得嗷嗷叫，又缩了回去，“我好不容易收集的功德啊！”
一人一豹一狐一镜使出吃奶的劲儿，豹尾的勾魂索勒进肉里，渗出血珠，烛影的尾巴绷紧像快要断掉的弓弦。
南星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被拽断，鬼门关再不关闭，恐怕人间会变成百鬼夜行！
“听我号令，一起使劲，”南星喊出声，这就像拔河，不能各用各的劲儿，“一、二、三，用力！”
功德光缠绕在勾魂索上，门缝越来越小，鬼门关猛然一颤，发出沉重的轰鸣，大门哐当一声合上。
乌云慢慢散去，露出晚霞，把半边天染得通红，鬼门关的轮廓渐渐变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
豹尾瘫坐在地上，将勾魂索收回去，前爪上勒出血痕，它疼得嘶嘶抽气，“下次让死了吗科技公司给这个门升级成自动的，安上个密码锁，别整天动不动就开个缝儿！”
烛影突然笑出声，“哈哈哈，你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豹尾瞪了烛影一眼，“没事儿吧，我看你的第三条尾巴快没了。”
烛影摊在地上没动，懒洋洋说道，“没事儿，用力过猛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南星坐在地上没说话，功德镜突然掉到她身上，“刚刚关个门，竟然赚了那么多功德，我看看，顶上你直播半个月了！”
她没搭理功德镜，这小东西脑子里只有收集功德，她半个月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很顺利了。
南星拿起功德镜，准备将它放到包里，“嘶，好烫！”
只见功德镜竟然变成红色，烫得南星猛然松手，它咣当砸在喷泉水底，喷泉像是被烧滚了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泡。
豹尾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吃撑了？”
话音未落，半空中突然出现一片不断翻滚的文字，这......这不是弹幕？
“这是哪儿？天空怎么是红的？怎么还有太阳？”
“你傻啊，阴间哪有太阳，这是阳间！！！”
“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能看到阳间了！”
南星僵住身体，弹幕说的太阳，此刻正在她的眼前，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直播信号串线了？”烛影尾巴炸开，有些焦躁，“这些弹幕......是阴间发的？”
弹幕还在疯狂刷新
“我的天，这不是妖冥使烛影和妖冥使豹尾吗？”
“旁边那个活人是谁？”
“我们这么有牌面？都让这种地位的大人给我们看阳间了？”
烛影走到豹尾旁边，压低声音，“是酆都大帝的计划？故意让阴阳两界互联？”
“放屁！”豹尾立刻反驳，“酆都大帝知道地府有鬼搞事儿，所以废了好大劲儿特意屏蔽了阴间信号，前几天还说要加固一下结界，怎么可能主动搞这些！”
“不过没听说结界被破坏，”它也有些不解，“难道，这次鬼门关突然开启是冲着直播来的？”
豹尾和烛影对视一眼，一豹一狐都有些沉重，若是这样，就糟了！
这鬼比它们想的还要聪明！
功德镜发出刺耳的嗡鸣，打断了豹尾的思绪，它的形状不断变化，从一直以来的金元宝慢慢变回原形，一个边缘是金色的巴掌大的小镜子，看着平平无奇的样子。
镜面不停闪烁，像是发生了故障。
与此同时，许多人手机不断震动，地铁上，同一时间，众人掏出手机，发现是直播间开启，议论纷纷。
杜明看着手机上自动打开的直播画面，和南小姐达成共识之后，他们一直合作很愉快，直播前都会收到消息，可这一次，怎么回事儿！
弹幕突然炸开锅。
“怎么一直对着晚霞？直播间改画风了？”
“什么画风？这不是第一次开直播吗？”
“这直播都这么火了，竟然还有头一次来看的人！”
“什么人？我都死了四十年了，现在是鬼！”
“什么！！！鬼？？？”
看见这条弹幕，杜明吓了一跳，鬼能发弹幕了？
这个直播间明面是黎局和灵管局负责，可实际上首长早就知道了，并且专门从部队调出来一批技术兵时刻关注着直播。
同时还有民俗学、医学、建筑学等各个领域的专家对直播间的画面进行分析。
目前已经初步断定直播间很有价值，那些阳间断代的文化和技术在阴间都被好好的保存了下来，而且阴间的一些植物和阳间长得完全相同，但竟然有不同的用途。
心理专家分析了南星的行为，发现她有时候无意识躲避镜头，且过于小心谨慎，经过慎重分析，极度怀疑她因南熹被害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南熹是在公共场合被害，周遭有太多围观的人，许多人不明所以拍摄了照片或视频，那段时间，现场的照片满天飞，因此南星有可能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首长正专门安排心理专家制定接触方案......
杜明掏出手机正准备给黎局打电话，正巧黎局已经打了过来，“杜队长，你看直播了吗？”
“看到了，黎局！”
“是这样，首长那边传来指示，直播间变化太突然，通过直播画面已经定位南星的位置，在里湖区致远大厦顶楼，你先去找她，看发生什么事儿了，记住，先安抚，再询问！”
“我知道，那我现在就去！”
杜明立刻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喊上刘念和白卫，顺便给南星发了个信息，说要去找她。
不等南星回信息，便马不停蹄往致远大厦赶去。
这边，南星看着在一边说小话的一豹一狐，“我一直都很奇怪，地府为什么要收集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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