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记纸扎店。
金元宝慢慢升到半空，正对着南星。
“开播了！！！终于等到了！”
“主播，为什么直播间不能截图啊？上次直播的截图全都变黑了。”
“这次还是引渡动物亡魂吗？”
南星没有理会弹幕，默默掏出铃铛，将希望放了出来，这次它造型有些不同，脑门上贴了一张真话符，昨晚回来之后南星觉得自己还是当人太久了，竟然想着全靠自己去找线索，明明有直播间这么好的工具。
这张真话符是玄猫贡献的，玄猫之前帮一个三世善人送过东西，那位善人会画符，送了许多符给它，可能是行善的原因，这些符篆意料之外的好用，其中真话符甚至能在常规的吐真的能力外加持了神志清醒效果。
豹尾摊在沙发上，看见直播开启，随爪捏了个兽诀示意希望张嘴。
“他们杀了我的孩子，他们杀了我的孩子！”希望字字泣血，像是有着彻骨的恨意。
“谁？你认识吗？”南星引导着问道。
“不认识，我只知道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还用白色的东西盖着脸。”希望尾巴焦躁的拍着地板。
“诶，这是希望啊，它的尾巴很特别。”
“希望不是去世了吗？”
“这老虎说的是什么意思？真事儿还是剧本啊。”
......
“杜队，《动物死了会去哪儿》直播间开播了。”刘念拿着电脑走到杜明办公室里，顺手将其放到桌子上。
杜明将电脑拉近了一点，去b市动物园的路上，林援军说报案人声称是在直播间看到的老虎。他们查了，果然有这么个直播间，平台显示曾经直播过一次，与报案人的描述一致，但去询问细节，报案人出现了和林援军同样的问题，记不清主播是男是女，记得看过直播，知道直播内容，但什么都说不清楚。
直播间里，一身穿蓝色毛织长裙的年轻女子坐在白色人体工学椅上，右边蹲着一只老虎，老虎看起来焦躁不安，随着其走动，脖子上和锁骨上的黑色绳子因受力过大由宽变细。
那女生并没有看向镜头，只时不时引导老虎说话的方向，“你是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时候天很冷，我之前看见过别虎生完孩子就被他们拿走了，后来那些孩子再也没回来，所以我那时候避开人偷偷生，可他们还是发现了！”老虎说到这里，痛苦地大吼一声，“吼！！！”
隔着直播间也能感觉到他十分痛苦。
杜明将电脑往刘念那边推了一下，“你看，这只老虎是不是希望。”
看见刘念又开始往耳后别头发，杜明重重叹了口气，从抽屉中拿出一个黑色素圈皮筋扔到刘念面前，刘念斜眼看了杜明一眼，悻悻的把头发扎了上去。
“是它，这看着不像是特效。”
听见刘念确定，杜明喃喃自语，“不是特效，是真的亡魂，脖子上的绳子是缚魂链，这可是十大鬼差才有的法器......如果是这样，那什么都查不出来就正常了。”
杜家是正宗的捉鬼世家，据说祖上有人与判官司的某位大人物有点关系，这位先祖能请其真身降世，当时一度风头无量，后来这位先祖去世之后，杜家逐渐没落。
直到杜明出生，杜明天生阴阳眼，本应该成为杜家新一代领军人物，没料到杜明上学上傻了，这句话是杜家老爷子原话，他非要进编制找个稳定工作，然后进了税务局，老爷子不死心，悄悄让人把他调到灵异管理局，后来不知怎么的，杜明竟安心在这儿呆了下去，到现在有5年了。
直播间上，女生和老虎的对话还在继续。
“拿走可能只是为了检查，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杀了你的孩子？”
“我听到了！！！他们拿起我的孩子，然后说还是那样，活不了了，”老虎爪子深深嵌入地板，“生下来的时候我闻过，两个都很健康，不可能活不下来！！！”
弹幕上沸反盈天。
“希望生孩子了？”
“动物园不会杀了小老虎吧。”
“杀小老虎有什么用，活着才能创造价值啊。”
刘念用鼠标划拉着评论，“是在说那件事吗？”
杜明冷着脸，b市动物园违规繁育这事儿已经汇报给领导了，他们去动物园太突然，园长去北省交流学习了，来和他们对接的工作人员慌里慌张，不是带错房间就是拿错文件，所以他们晚上去园长办公室“借阅”了一下文件。
园长十分不谨慎，繁育记录就大咧咧放在桌子上，从5年前人工繁育老虎成功之后，他们对豹子、黑熊、熊猫等动物进行繁育工作，但是据他们所知，他们并没有获得繁育许可证。
即便是老虎，b市动物园也只是可以将老虎送到北方猫科繁育中心，确认母虎怀孕后再将其接回b市。
繁育记录表上显示最近半年繁育成果，新出生小老虎6只、新出生豹子3只等等，那这些幼崽们去了哪里？
办公室文件太多，他们又是使用的非常规手段，因此只能大概翻阅之后将有关文件扫描，回去慢慢查找。
“你去问问白卫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重点是动物幼崽的去向有没有查明白......”
正说着，白卫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杜明和刘念在说话，白卫没有说话，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杜明看见白卫像个木头一样不动，又是重重叹了口气，“找到什么线索了？”
“杜队，你看这里，每季度销售类增值收入都高于门票收入，但这部分并没有交税，同时b市动物园对公账户内也并没有这部分收入的流水。”白卫一板一眼的说。
“你是怀疑他们将这些幼崽卖了？”
“不止如此，园长张建良妻子名下有个农家乐，我怀疑这些幼崽送到了这个农家乐里。”
杜明一惊，按管理范畴来说，这些事儿不归他们灵异管理局管，可偏偏，有了这么个直播间。
南星看着希望情绪起伏过大，知道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对着直播镜头说了再见后立马关闭了直播。
豹尾卡着点窜到希望旁边，将希望脑袋上的符篆揭下来，希望魂体有些不稳，豹尾从嘴里吐出一个圆球，这个圆球全身泛着金光。
豹尾控制着金光飞向希望，这些金光逐渐变成一根非常细的金线，将即将溃散的魂体编织在一起。
“诶？那是个豹子吗？”
“你们觉不觉得这只豹子的压迫感很强，就看这一眼，我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冷的。”
“我想到了我小时候养的橘猫，我对它太不好了。”
杜明看着已经关闭的直播间，弹幕一条条刷过，心中将这个直播间的重要程度往上又抬了几级。
虽然豹尾只是一闪而过，但他看清楚了，那是妖冥使。
妖冥使降世，必然会有大动作，杜明立马站起来对白卫和刘念说道，“走，我们去找局长。”
将希望收回铃铛，豹尾翘着二郎腿将旺财放了出来，旺财魂体并不完整，现在只有半个身子在。
豹尾之前说能找到这一部分就很好了，毕竟旺财已经死了两年，按理说这种魂魄不全的灵魂要么自然消散，反哺世间，要么被其他幽魂吞噬，现在这样，已经是运气极好了。
“这是？”南星不明白为什么将旺财放出来。
“那只外国狗不是说要自愿奉献吗？”豹尾看着南星一脸傻样。
南星忙不迭将平安放了出来，之前还以为愿望达成之后找个时间将平安和旺财拿出来，就能自动修补了，没想到还要豹尾操作。
“你傻啊，他一个刚死的狗怎么会知道如何修补灵魂，而且这是你和外国狗私下的约定，地府对这种伤他鬼利己鬼的事是不允许的，要是被发现咱们就一起去十八层地狱大黑工吧。”
平安看了看南星，平静的走到豹尾身边，豹尾吐出圆球，圆球上面的金光好似有着极大的引力，一下子将平安吸到半空中。
南星拿出一张传唤符，呼唤玄猫。
看着半空中边缘冒着金光的旺财，南星不自觉想起以前的时候。
旺财是一只土松犬，当时在网上看见有人卖，主播刚说完鼻子粉粉的，胆量也不错的，手中的土松就尿了出来，但它只默默的尿，也不叫，南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后来这只胆量错错的小狗来到了南星家。
旺财是一只十分有个性的小狗，十分要面子，每次带它出门他都表现的十分淡定，别的狗来闻它，它就站着不动，看着十分高冷，人家走了之后它就扑到南星怀里哼哼唧唧的叫。
后来家里都知道它的毛病之后每次遛弯都会故意绕开人多的地方，但没想到旺财就是喜欢人多狗多的地方，不带它去它也要哼哼唧唧的叫。
是啊，它胆子小但要面子，谁也不知道它那时竟然如此勇敢，挡在了老南的身前，一点都没有退缩，那时她去的时候，老南还有最后一口气，周围的好心人说，要不是旺财，她甚至都见不到老南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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