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身，我看看你的伤口。”
“嗯。”小天侧过身，又抬头别扭的看了林瀚清一眼。
“怎么了？”林瀚清对上他的目光。
“能轻一点吗？”
“好。”
林瀚清检查了一下伤口，光是看着就觉得疼，怪不得他发火了。
林瀚清也大致猜出来他为什么受伤了。
“你是不是用法力了？”
“嗯。”
“你做什么了？”
小天低下头，声音很平淡的说：“昨晚你回来直接昏倒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这样，你…不介意吧？”
“什么？”
林瀚清听完小天的描述，心中的波澜久久不平息。他不关心自己的胳膊伤成什么样，反倒关心他会不会介意。
这个对世界认知一片空白的人，不会看病，不知道该吃什么药，不知道什么是医院，但就这样用自己方式照顾他了一整夜，连自己受伤也在所不惜。
想到了这些，林瀚清觉得自己刚刚真是混蛋，他愧疚不已，眼前的伤口好似也长在他身上。
小天察觉到林瀚清的情绪，很想安慰他，可奈何自己嘴笨，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憋了半天，说了一句。
“没什么的。”
只是林瀚清听了感觉更不好受了，紧皱着眉，连连叹气。
小天没想到会适得其反，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什么事情，他重新抬起受伤手，在林瀚清的额头上摸了摸。
林瀚清没有再躲开。
“还好不烧了，我也不算白受罪啊。”他冲林瀚清笑笑，又接着说：“你都不知道，你昨天浑身可烫了，还一直说胡话，我都快吓死了。”
“嗯，谢谢你。”林瀚清收拾好心情，既然都发生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靠以后对他好一些来补偿了。
要不就从道歉开始？
林瀚清眼中的情绪流转不定，他看了看小天，他正咬着下唇忍受着药物带来的痛苦。
林瀚清想了想，终于开了口：“我刚刚不该打你的，也不该一定要带你去医院，我不是一个理性的人，很多时候说话办事很欠考虑，你不用太听我的，也不用觉得住在这里会欠我什么，不愿意的事情我一定不逼你，但我确实不太擅长和陌生人相处，有时候脑子糊涂了干出什么伤人的事，请你原谅我。”
面对林瀚清突如其来的解释和道歉，小天一时乱了阵脚，慌忙的摇头。
“怎么会？那，那个……我刚刚也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当时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林瀚清摇摇头。
“是我不好，你生气正常。”
“……嘶，疼。”
林瀚清闻言立马停下了擦药的动作。小天也趁机岔开了话题。
“你昨天去哪里了？”
“……龙头湾。”
听到了这个地方，小天反应过来林瀚清昨天为什么会那样了。
他很想知道关于龙头湾和那个叫许东添的人更多的事，毕竟自己也只知道这些了，他想问林瀚清，可又怕触碰到他的伤疤，让他伤心。
最终他只是轻轻附和了声，没有追问下去。
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快两周，从来没有这样安安稳稳的交流过这么久。终于，林瀚清帮小天上完了药。
“先不要穿衣服，不然药就粘上去了。”
小天低头看了眼那件白色的衬衫，半边都是血，哪里还能穿？
林瀚清也意识到了问题，家里似乎没有能给小天换的衣服，自己比小天高了快一个头，他应该是穿不了，不过次卧里有以前自己给许东添准备的衣服……
不行不行，他立马否定了这个念头，不管是房间还是衣服，那都是他给东添准备的，不能给任何人用。
但是也不能放个人在家里一直光着身子啊！
小天坐在床边试着活动了下肩膀，他的身材很好，特别是腰很细，但有点偏瘦。皮肤白皙光滑的像婴儿一般，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和他那什么龙族有关。
小天回过头对上他的目光，林瀚清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你先穿我的试试吧，不行的话我下午去给你买。”
“嗯。”
林瀚清找了一件自己平时不怎么穿的黑色体恤，是比较修身的版型，小天穿应该不会太大。
“你看看能穿吗？”他将衣服递给小天。
小天举起在身上比量了一下，好在大小也算合适。
“行，那你穿吧，记得那边的袖子先别套了，以后再给你买衣服。”林瀚清打算离开了，却又被小天叫住。
“那个……你能帮我穿一下吗？我胳膊抬不起来。”
他恳求的看着林瀚清，照他这伤的确自己穿不了，可……再怎么样林瀚清也是个同性恋啊，这样未免有些不好。
小天却并不知道这些，依旧拿着衣服看着他。
林瀚清想和他解释，但又怎么也说不出口，感觉告诉小天什么是同性恋就像给一个小孩灌输黄色废料一样可耻。
他叹了口气，接过衣服。
“过来点。”
林瀚清撑着领口，小心翼翼的帮小天穿上。手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林瀚清手心出了薄薄一层汗。
低头帮他整理衣服时，林瀚清突然一愣。
“怎么了？”小天见他突然不动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林瀚清正盯着自己胸前的一颗痣看。
这颗痣很靠下，在他左胸上，如果是平时穿着衣服不可能看得见。
这痣的位置太眼熟了。
林瀚清大脑一片空白，半天说不出话，他从不相信世界上存在什么鬼神，可自从许东添离开，他日日夜夜幻想他能回来，不管是人是鬼。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唔，你干嘛？”小天被他反常的举动吓到了，连忙向后挪了挪。
“你……”林瀚清咬了咬下唇，问出来那个他一直藏在心底，多次想问却又不断咽回去的怀疑。
“是你吗？许东添。”
“啊？你胡说什么呢？”小天有些不明所以，林瀚清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他虽然一直听到许东添的名字，却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更不知道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还没能想明白，林瀚清突然靠了过来，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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