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又变冷了。丝丝缕缕的寒气从无数个角落渗透出来,仿佛有无形的冰雾在空气中弥漫,让人感受到一阵刺痛般的冷。
呼吸之间,薛晓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努力适应这种寒冷的侵袭,试图从每一次呼吸中获取足够的氧气,但却始终摆脱不了这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憋闷。
薛晓投降。她好像把古希腊掌管冷空气的神招惹来了。
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肯定和这个奇怪的“人”有关系。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请出去。
他说是教授,那就是吧。听起来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她如果真的是教授的话,她妈妈就能在每天下午两点开始的婆姨茶话会上坐中间最高的马扎子,把那个儿子在大公司上班的刘姑妈挤下去。
薛晓坐回沙发,看向他,“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看起来有些沮丧,原本明亮的眼睛无声黯淡了下去。他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你……”薛晓欲言又止。装什么可怜。打又打不过,骂又不太敢,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女子还能霸王硬上弓吗。
她难道要环住他的脖颈,用力将他拉近,然后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嘴唇重重地压在他的嘴唇上?
她难道要双唇紧紧贴合着他的,用力地厮磨,含糊着把心里所有脏话都说出来?
她难道要用她的牙齿不小心磕碰到他的,然后舌尖疯狂地探入他的口中,与他的激烈地交缠,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
“教授,我们真的要这样吗。”声音打断薛晓的思绪。
他的脸颊微红,眼神略显迷离,带着几分慵懒与满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他坐在薛晓身边,略显局促,眼神时不时扫过薛晓的嘴唇,欲动,又止。
他又怎么了。薛晓无语。她什么都没做,这人怎么一副被狠狠揉捏过的模样。
“你要哪样?”薛晓说。
“啊、”他回过神,有些失落地垂下头,说:“教授,我是你的助理,零。你不记得我了。”
“哦,现在记得了。”薛晓镇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零?铃?灵?哪个零?算了不重要。
房间温度一直不高,速冻水饺还没融化。
简易的炉灶上,蓝色的火苗微弱地跳跃着,水饺在锅中慢慢翻腾。热气升腾而起,瞬间被周围的寒气吞噬。
薛晓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绝命逃亡了十几回,她还没吃晚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零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她想,她最好是亲手做一顿饭。
水饺煮好了。薛晓盛出一碗递给了他,自己也端起一碗,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默默地吃了起来。
零皱了皱眉头,“我不需要摄入食物。”
薛晓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便不再理会他。
合成水饺的口感真是差极了,面皮没有丝毫的韧性,馅料也寡淡无味。她机械地咀嚼着,每一口都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只为了获取那一点点能够支撑身体的能量。
如果她能够每日摄入1000g以上的有机食物,她一定会非常的健康强壮,就可以从事一些薪资更高的工作。
但显然,薛晓微薄的积蓄不足以帮她养好身体。无数像她一样的打工人为了生存下去,就会选择薪资更低的工作,吃更廉价的合成食物,不眠昼夜,直至消失在没有路灯的黑夜里。
滴答—滴答—
一滴又一滴的水珠从水管接口的缝隙中挤出,清脆而单调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着。
漏水了。
现在是晚上11:03,薛晓擦净嘴巴,说:“热胀冷缩,螺母松动,老毛病了。你去五楼借一个扳手。五楼就一户,你上去就看到了。”
零手里捧着一碗冷却的水饺汤,一动不动看着薛晓。
“你不是我的助理吗?我需要你的帮助。”薛晓说。
零沉默了几秒,缓缓放下手中的碗,汤汁溅出了一些,瞬间凝成一道冰柱,振地有声。
打开门的瞬间,一股寒冷的风灌了进来,薛晓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趴在门缝上,听着零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渐渐远去。
“妈妈呀。”薛晓迅速反锁门,捏了捏自己发麻的脸。她艰难地走向洗手间,接了满满一大盆的凉水。
五楼的住户是一位真“教授”。据传言,这位“教授”年轻时是矩阵工业的科研人员,主武器研发,后来被查出来学术行为不端,剥夺了入住职工公寓的资格。
有一次,薛晓碰见“教授”。他头发花白,戴着啤酒瓶一样厚的眼镜,右手缩在袖子里,对薛晓嘟囔:如果能在这里加一把热氰机枪,他就可以控制整条街道。
零,绝非普通人类,不管是义体脑袋还是低温,或是轮回,都透露着诡异。
他来到格鲁街是想找到他的教授。假设,今晚的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是他走错了门,五楼那位才是他要找的人的,那薛晓也算是好心提醒。
如果不是,“教授”研制的轻械武器,足够让他吃点亏。
薛晓守在门口,紧紧地握着水盆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屏息凝听楼道的声音,心跳声如同擂鼓一样响亮。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传来,鞋底有点硬,约65分贝,平均每秒下1.5个台阶。是他!薛晓的身体瞬间紧绷,心提到了嗓子眼。
锁舌响了,那细微的“咔哒”声犹如一道惊雷。她根本就没有备用钥匙!
也对,薛晓苦笑。像零这样的怪物,怎么会把一只老掉牙的机械锁放在眼里。
零打开了门,薛晓将盆中的水瞬间泼向零!
水在零的身上瞬间凝成冰,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覆盖了零的全身。他的面部表情被定格在这一刻,惊讶与愤怒交织在一起,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在零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有些旧的扳手,螺纹紧固处粘着机油和污泥。
“对不起!对不起!”薛晓一把抄起旁边的扫帚,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被冻成冰雕的零挥过去!
零失去了平衡支撑,沿着楼梯的台阶翻滚而下。他的身体撞击在每一级台阶上,伴随着冰块碎裂的清脆声音。
“对不起……”薛晓站在楼梯口,大口喘着粗气。她看着零一路滚落,内心在不住地祈祷,希望他能摔得更重一些,最好是永远消失。
薛晓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杀谁。
如果她做错了,她愿意重新回到街口,任凭黑心贩子转移她的器官。
薛晓丢下手里的一切,拼命地向楼上跑。她不敢赌一只怪物的生死。
零能回来,说明“教授”还没有休息,她愿意和“教授”谈一谈。哪怕只有一晚的庇护。
到了五楼,她颤抖着伸出手,敲响了那唯一一户人家的门。
“咚、咚、咚”,“嘭”一声巨响,一道强烈的光芒闪过,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薛晓眼前一黑——
锁舌弹开,零打开了门,薛晓端着一盆凉水站在门口。
零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水盆,脸上露出一丝迟疑,随后举起了手中的一袋东西,平静地说道:“吃牛排吗。”
“哐当”一声,水盆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水溅得到处都是。薛晓一把推开零,不顾一切地向楼上跑。
“教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薛晓端着水盆站在门口,她手都要酸了。
零打开门,将手里的东西提起来给薛晓看。
“五楼送的牛排。”
牛排呈现出诱人的棕褐色,表面煎得微微焦黄,丝丝缕缕的肌肉纤维清晰可见,散发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竟然是有机牛肉!
五楼的“教授”经常会外售一些自制的小玩具,赚取手工费。他除了脾气怪,各条件比薛晓好太多。
“你需要补充蛋白质。”零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淡淡扫了一眼薛晓手中的水盆,反手把门内锁,进了屋。
“我谢谢你啊。”薛晓翻了个白眼,悻悻把水盆放在一边,说:“这些是水管漏的水。我刚想去倒掉,你就回来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好在零不怎么搭理她,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果然,薛晓这样的普通人做不了大事,只不过杀个人而已,她就心虚的要命。
零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房间的温度实质性的下降了好几度,已经跌破零下。
薛晓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脚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浮冰一般虚浮。
这种寒冷并非是瞬间的冲击,而是像有意识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她的小腿,一点点地向上攀爬。
薛晓忍不住颤抖起来,寒冷顺着她的毛孔钻入,在血管中肆意流淌,让她的血液逐渐变得黏稠而冰冷。
危险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薛晓紧紧束缚。
薛晓在零的注视下吃完一整个牛排。她的味蕾已经被合成食物驯化了,竟然尝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机械地咀嚼着,吞咽着,眼神偶尔瞟向零。牛排的滋味在她口中变得模糊不清,只是胃里有了一点踏实的感觉。
零坐直了身子,向薛晓摊开手,“报酬。”
薛晓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还是逃不了仙人跳。她咬了咬嘴唇,想起自己捉襟见肘的存款,又担心这个怪物会把她冻成冰雕,卖到高速公路当绿化带。
她犹豫半天,最终决定问他,“能…换种方式吗?”
比如,她可以给他打工,可以玩教授和助理的cosplay,她可以假装老师、保镖、零售员,陪他吃饭、逛街,睡觉不行。友情价只收一点点委托费。若是玩腻了,让她当助理也可以。她什么工作都能干。
“好。”零的回答简单干脆,他闭上眼睛,微微把脸探向薛晓,似乎在等待什么。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这是什么意思。薛晓不太想认。
她刷视频看到过,前世纪的人喜欢用亲吻表达感谢。但是这个范畴应该不包括教授和助理吧!
按照正常人来说,助理最在乎的,不应该是论文的署名和倒欠的工资吗?怎么可能会期待教授的嘴巴呢。
就在她内心还在激烈挣扎,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能这么做的时候,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亲就亲,反正不花钱。他们刚刚就亲过了,多亲两下,少亲两下,都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了想象,不知是哪一方先主动,舌尖相互交织、缠绕,简单的嘴碰嘴竟演变成了热烈的舌吻。
待激情稍稍退却,薛晓猛地拉开距离,抱起水壶吨吨喝水。
吃完了,零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就好像是享用了一顿美味的牛排,腹腔暖洋洋的,满满的充实感。
房间温度又回升了,薛晓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唇角。
空调的开关,在这里啊。
——
“你属于什么单位,研究什么,有发表过论文吗?”
零不回答。
“你有你其他同事的联系方式吗?姓名?你有朋友吗?”
零摇头不语。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角色吗。”薛晓试图从零的微表情中获得一点线索。
然而,零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薛晓就是他要找的人。
薛晓非常无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是免费包养了一个男模。
零不需要吃,不需要喝,不爱说话,生活自理,偶然还能变出一顿美味的营养大餐。他每天坐在薛晓的沙发上,散发魅力和奇怪的冷空气,然后等着吃嘴巴。
便宜,美观,不易死。
有时薛晓会想,如果他夏天来就好了,她就不用费尽心机偷超市冷冻柜的冰块了。
零的目标只是找到他的教授,为什么找,找到后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每天除了盯着薛晓睡觉,就是督促她吃饭,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求,纯欣赏。
薛晓现在已经能够无视他,有时候家里太冷,她就会跑出来,到超市里暖和暖和。
超市,自古都是灾难片的必争之地,资源优渥,不需要二次加工,进可锅碗瓢盆,退可米面粮油。即使在平和时期,也有大量无家可归的人在此驻扎。
当然,也有薛晓这样,有家但不能归的人。
“我家那位,粘人粘的不得了。”
王大姐不停地用手扇着风,“我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他在旁边碍手碍脚的,啥忙也帮不上,还净添乱。我真是受够了,这才找个借口跑出来。”
“嗯嗯我家也是。”薛晓附和道。
“我前男友,毕业就和我在一起,到现在他还住我家里。”
刘姐姐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尴尬了。当初分手就不该让他赖在我家,现在想赶都不好赶。”
“嗯嗯我也尴尬。”薛晓不住地点头。
“我家老头,什么都不做,整天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他咽气了,过去一看,在生闷气呢。”
孙大姨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他在家里简直就是个累赘,一点用处没有,还整天给我摆脸色,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真希望他能早点走。”
“嗯嗯我也希望他早走。”薛晓应和道。
“……”“……”“……”
王大姐笑容满面,亲切地拉起薛晓的手,“小薛呀,你什么时候处上对象了。上个月我还在相亲角上见过你。”
“哈哈王大姐你真会开玩笑,我工作那么忙,怎么会去相亲角那种地方啊哈哈哈。”薛晓的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容,眼神闪躲着,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她们三人面面相觑,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
薛晓尴尬地挠头,笑声听起来都有些勉强,“我没有对象,真的,我家里那个……是我朋友寄养的宠物哈哈……”
“小薛妹妹。”刘姐姐拍了拍薛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需要我们一起去你家吗?人多力量大,他不敢把你怎么办。”
“不用不用,没有没有,我乱说的哈哈。”薛晓连忙摆手,借口离开了八卦中心。
她们误以为薛晓家里有一个家暴男。这种事在格鲁街很常见。
实际上薛晓家里只是多了一个会移动的制冷空调,目前还没有伤害薛晓的举动。
薛晓已经尽力不去想他。
“这位美丽的小姐姐,您的气色真好,是用了什么化妆品吗。”
女孩穿着白衬衣,胸前带着超市统一的铭牌,写着“小乐”,应该是花名。
小乐的脸蛋圆润,带着些许尚未褪去的学生气,脑后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辫,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额前,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薛晓。
“哈哈,其实也没有特别用什么啦。”虽然只是简单的夸赞,但薛晓很受用。
其实没有什么保养秘诀,她天天被监督服用比例调配的碳水化合物、蛋白质、脂肪、维生素和各种矿物质,偶尔还有奇形怪状的补品。
合理作息,早睡早起。她每次想熬夜,零就开始释放冷气,搞得她不得不钻进被窝暖和暖和,手机都冻关机了。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很难气色不好啊!
零隔一天就会呈出一份她的健康数据报表。薛晓只扫过一眼,全部标红。按照人类体检正常标准来看,她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
“您这肌肤光滑细腻,白里透红,一看便是爱美之人。超市最近美妆产品搞活动……”小乐热情洋溢介绍着。
薛晓不想听了。她对于脸的要求不高,五官完整功能齐全就行了。她又不是什么美若天仙的明星,又不能靠脸吃饭。
这世道,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能活到白发苍苍、爬满皱纹的年纪,都是大福大贵之人,不需要隐藏。
小乐依旧保持甜美的微笑,说:“小姐姐,天气不好,心情可不能跟着糟糕哟。您看这款精华,就算不能改变世界,至少能在您照镜子的时候给您一点小惊喜……”
薛晓抬头,看向超市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如同一层厚重的黑灰色棉絮层层堆叠,几乎要压到地面上来。
天气真是古怪。她想,今年冬天可能会很冷很冷。
这时,一个棉大衣配紧身裤、头发染成玫瑰正红色的男人走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盯着小乐,嘴里叼着营养棒,含糊不清地说:“小售货员,陪哥哥聊会儿呗。”
小乐的笑容瞬间僵住,立即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厌恶,“滚。”
那男人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靠近了些,伸手要搭在小乐的肩膀上,说:“来吧小宝贝,这个话题你一定很喜欢。”
就在那男人的手即将碰到小乐的瞬间,小乐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想死就去死。”
“啪”的一声脆响,在超市里格外清晰。
“恶心。”小乐说。
周围的顾客纷纷围了过来,薛晓被挤进人群中,成了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
售货小组长闻讯赶来。他看了看那男人,脸上立刻堆满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向男人道歉:“真是对不起,临时工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
小组长转过头,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对着小乐冷冷地说:“你被辞退了,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小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我为什么要被辞退?你知道我一上午帮你卖了多少吗!”
小组长不耐烦地摆摆手:“别啰嗦,赶紧走,没得商量!”
薛晓忽然想起了她做零售员的日子。这种工作都是这样。只需要辞退一个临时工,就能解决无数天塌下来的问题。
闹剧很快就结束,薛晓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买,两兜空空走出了超市。
这条街每天都会经历几场欺男霸女的故事,今天的故事枯燥无趣,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薛晓独自一人站在超市门口,彷徨着接下来去哪里避风。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薛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大的热浪掀翻在地——
王大姐笑容满面,“小薛呀,你什么时候处上对象了。上个月我还在相亲角上见过你。”
薛晓瞬间惊醒,她猛地回头,把王大姐吓了一大跳。
“哎呦呦,反应这么大,被我说中了吧。”王大姐说。
薛晓顾不上向王大姐解释,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什么。
她又死了!爆炸死的!
“超市里有炸药!大家快跑!”薛晓向超市门口冲去。
售货小组长正在理货,他抬起头,冷笑两声,“外地的真不懂规矩,任何人都不准攻击资源据点,超市是格鲁街最安全的地方——”
瞬间,火光冲天,货架倒塌,货物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王大姐笑容满面,“小薛呀,你什么时候处上对象了。上个月我还在相亲角上见过你。”
薛晓也笑容满面,“哎呀,王大姐,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水龙头没关,我得回去看看。”
她闭紧嘴巴,悄悄靠近超市门口。
然而,超市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旁边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骚扰小乐的红毛。
“美女一个人去哪啊。”红毛向薛晓抛了个媚眼。
“我家里有事,着急回去。”薛晓试图从旁边钻过去。
红毛却不依不饶,向前跨了一步,挡住了薛晓的去路,“别着急走嘛——
超市的门窗玻璃被震得粉碎,四处飞溅——
王大姐笑容满面,“小薛呀,你什么时候处上对象了。上个月我还在相亲角上见过你。”
这个超市到底有谁啊!不让她走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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