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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听着这话,便可知福楼敬周煜璋那个身份,但他不敬周煜璋这个人。

这难道是先敬罗衣敬人的另一重意思?苏糯糯在心里冷笑着摇了摇头。

既害怕他的权势,又瞧不上他的出身。福楼不是什么好人,他开的店也自然不会是什么好店。

过了会,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只见她用手掌撑着,将臀部悬空于床板上,慢慢的一点点的挪移到床边,然后手扶着床边再慢慢站起来,往福楼这边挪着步。

因昨日的杖刑,腰间的血早已顺着身体的弧度凝固于各处,她突然间的大动,没能上药的伤口又冒出新血来,洇透于背后裤裳间,像极了梅花山上盛开着的梅花。

身上没有汗,已经不知是她万般小心没碰到一丝一毫,还是因为她已经疼得全身麻木了。

福楼看了一眼此刻表现出低眉弯腰的苏糯糯,又转移视线扫了眼刚刚被她斟好的此时就放在他面前还冒着气的热茶。

他端起茶盏,拨弄着由稀碎的茶叶碎泡出的聊胜于无的茶沫,慢条斯理地心安理得地毫无防备地抿了口。

不是什么好茶,他知道的。

本来就是本是可怜弱小,让跑堂随意准备的,或者明白点说就是单纯为了给他找个理由让他能够顺利进来看她的借口。

现在这么一品,他立刻就尝出来,应该是最低等的完全上不了台面的无名茶。

带给苏糯糯,能会是什么好茶,何况又是经他手送进来的。

无名茶赏无名人,如草芥无人在意。

这茶,他在外面看都不会看一眼。但在这里,这茶,代表了,苏糯糯在向他低头。

一种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躁动的试图燎原的星星之火扼杀于摇篮中的喜悦,在福楼心中澎湃。

“我既然来看你,便打算放你一条生路……”他端着茶盏,挑眉看着她。

“什么生路?”苏糯糯仍低头顺着眼角顺着能看见的桌边,将茶炉放回桌中央。

“虽然没有女跑堂,但我可以破例让你做绿柳居的厨师。虽然绿柳居现在并不缺厨师……”

“条件呢?条件是什么。”

“我要你的秘方。”似乎势在必得。

“我为什么要给你?”苏糯糯小声的冷笑了几声:“我还没输呢。只要我一日没死,我就都不能算输。”

“既然没输,我为何要在投降书上签字呢。”

福楼随意搁了茶盏,没放稳,茶盏倾斜,茶水顺着木桌的裂缝,“滴滴答答”落在稻草上。

他“砰”的一声拍响桌子,怒指着她:“你当真是冥顽不灵,我给你机会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蹬鼻子上脸,凭你,还不配跟我叫板!”

“我既然不配,那便不劳烦掌柜的给我谋出路了。”她转动着眼珠,盯着他的负气摔门离去的身影:“好走不送啊!”

“你这哪是出路,分明是要断了我的生路啊。”

“哼,跟古人玩心眼子,他若是有三百个,我就要有五百个。要不然,一着不慎,我就算被卖了还傻愣愣的替别人数银子呢。”

她用手指摸了摸嘴角,已经干的出血了,血刚才顺着手指的角度,已经有几滴流进了口腔。

苏糯糯脑袋昏沉,约莫着已有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不是衙役折磨她不让她睡,而是她疼,疼得她半身麻木,疼得她完全睡不着。

她转身面对着草床,抬头望向那扇又窄又小的窗户。外面寒风狂怒咆哮,虽是恶声,但这是苏糯糯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许是因为那轮不怎么亮的上弦月上场,它的身边争相出现出星星。

谁说黑夜难熬没有尽头,月亮便是它的指明灯,太阳就是它的终点幡。

她一手扶着侧腰一手扶着床边,挣扎般拧着眉头,慢慢的减小角度倾倒下来。

这一倒,她再也起不来了。

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枷锁,牢牢的将她绑在牢床上,她像是浑身被捆紧了绳索,一点都动不了,也不想动。

明明才几板,可能也有十几二十几板酷刑,她就觉得腰部至臀部那一大块均皮开肉绽了,可想而知打残夏冬春的一丈红要是打在她身上,她应该早已一命呜呼了。

如今已到生死一线的时候,她竟想到是现代的热播剧,可真是心大。

既来之,则安之。

完全脱了力气趴着趴着,她便有些扛不住了,意识逐渐昏沉下去。

“水……我想喝水……”

苏糯糯嘟囔着,有一碗盏被端到嘴边,润了润她的唇。

她不由的抿了口,渐渐清醒过来。

“还喝吗?”是周煜璋,她发小,庄国的七皇子。

她摇了摇头,碗盏被放在离她最近的地上。

周煜璋转身又回到桌旁,倒了一碗水,他有许多话要对她说,许多许多。

“别喝!这茶水里被人下了药!”

他用力的将碗盏砸向墙边,本就是粗制滥造的碗盏瞬间四分五裂,茶水慢慢流入满地的茅草里不见踪影。

窄窄的月光从高墙狭窗投射进来,这是黑漆漆的牢房里现存的唯一光源,冷光不似暖光,就算没照在人身上,光是看着就能使浑身冰凉,又因为此刻处于冬季,两相相加,仿佛这里不单单是牢房这么简单,而是冰窖。

能将人身体深处四处流窜的热血给毫不留情凝固的冰窖。

他用力的锤了锤桌,似乎想要开口唤外面执勤的差役。

“我知道。”苏糯糯平静的开口。

黑暗中,隐约间见她慢慢将左手往下伸,待碰着地后,又往旁边移了移,摸到了床脚边的碗盏。

不错,刚才没发现,这水竟还热着呢。

灰尘逃命般离开左右摇晃的狱桌,月光留下了它们的身影,像跳蚤又像蒲公英。

“你知道?”周煜璋惊得立马回头,看向伏在床上的薄如蝉翼的她,右手适时抬起,屏退了闻声刚赶来的衙役。

衙役气喘吁吁的到来,又气喘吁吁的离开。

“嗯。”苏糯糯淡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抿了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暖着她的五脏六腑。

真舒服啊,自从穿到这古代,似乎从来没这么舒爽了。

床很陡,门板下面只有一头一尾各垒着三块砖石。三块的高度,让趴在上面的人,只要稍微疏忽不那么在意平衡,就有可能床倒后跌摔于地上。

碎了一小块并不太大的碗盏挡住她了大半张脸,有一意想不到的话语从盏后传出:“是我下的。”

“泻药罢了。”她还十分善解人意的特意解释明白。

苏糯糯一饮而尽,随后将碗盏又慢慢放回原处,啪嗒一声,碗盏落地。

她手还没完全收回来,就抬头对他笑了笑。

“我制的。”

天将亮未亮将明未明之际,金陵城府衙牢房内灯火通明。

全城的大夫都被差役给强行请到此处候着,他们都是同行彼此早就相熟,被抓来后面面相觑,默契地低声细语交流着,可交谈半天也没研究出来那个病者是何身份。自然也并不理解这种行为,究竟是怎样一个的病患。

至少肯定不会是府衙内的各位官爷,瞧着个个生龙活虎的,怕是一膀子就能轻而易举的把他们几个老弱病残给统统干倒,而且瞧着大家面上都很平静,府衙内也并没有人在慌乱暴走。

既然不是府衙人,那便是牢房中的了,牢房中的只能是犯人。可既然是犯人,又何必弄的这么大张旗鼓的呢。

一个犯人罢了,就算死了也没什么的。家里没人的,随便找个帮工然后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埋了便是;家里还有人在的,就叫人来给领回去,遇上没定罪枉死的随便打发点散碎银子,便跟官家没什么干系了。

这些大夫,行医救人半辈子了,还没见过到牢房外排队等着给犯人看病的。

“泻药?”周煜璋拿起桌子的器皿,又倒了碗茶,凑近鼻子细细闻了闻,确定是泻药没错。

他将碗放下,侧过身看着伏在床上的苏糯糯:“那你,感觉怎么样?”要是没记错,他刚才可是看见她喝了一大碗的,这不,床边的碗盏内一滴未剩。

苏糯糯斜眼撇了他一眼:“没事……我肠胃本来就不好。”正好润肠通便了,何况要不是她肠胃不好,找大夫提前开了这泻药,她又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呢。

至于是不是她制的,她不说,他也不会知道。他既然敢欺骗她,那就别怪她以这种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形象站在,啊不,趴在他面前。

“嘶……”一激动,苏糯糯往后一仰,又扯到自己伤口了。肉连着骨,骨连着筋,筋连着血。

“要不我还是叫人来看看……”

周煜璋还没开口唤人,苏糯糯就随手抓起一把稻草向他扔去,气鼓鼓的说道:“你想叫大夫来看什么?是让他们看看泻药是不是治好了我的便秘,还是让他们看看我后面不能见人的伤口?你不会说话别说话了,我脑袋气的嗡嗡疼!”

无缘无故的暴躁,无缘无故的发火,她现在看着他,心里就像藏了个马上就要爆炸的炸弹,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爆了。

话说完后,场面一片安静。有几只隐形的乌鸦,排着队,从他们二人头顶上齐齐飞过。

苏糯糯把头转向另一边,面壁思过,太尴尬了。

既有在古代道明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尴尬,也有第一次向不是医生这类角色的人承认自己有便秘的尴尬。

社死啊,太社死了。有洞吗?苏糯糯想立刻钻进去当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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