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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往事

城主府,书房外,阿努比斯跪在门外,还未开口便听到屋内传来阿图姆年迈的声音:“暂时先不必管赛特的事情了,阿努比斯,你去追查最近的失踪案吧,赛特的事情我会让奥西里斯去处理”

阿努比斯平静的道:“是”

“等等!”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呵,鸟首人身的男人从天而降,巨大的羽翼激荡起阵阵尘土,男人跪在门口道:“您明知道父亲会放过他的兄弟,父亲仁善,哪怕叔父杀了他却仍旧原谅他,让您放任叔父离开岩城,我来追查叔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阿图姆沉默片刻道:“荷鲁斯,我明白你想为父复仇的心情,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你与阿努比斯一起去追查失踪案吧”

纵使荷鲁斯还想说什么,但阿图姆已经做下决定,荷鲁斯也只能照办。阿努比斯起身道:“先回监察司吧”

入夜,月明星稀,鸟首人身背生羽翼的士兵在空中盘旋,却没注意到某个窗户悄悄被打开,一道黑影从屋内翻出躲在了院内的树上。

萧五蹲在树上,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观察着在天上巡逻的士兵,刚要离开便感觉道一股视线,偏头看去,本该躺在床上酣睡的奥西里斯此刻正站在窗前看着萧五,奥西里斯抬手丢给萧五张卷轴,萧五接住后打开一看,是岩城的地图。萧五疑惑的看着奥西里斯,却只看见被关上的窗户。

萧五将地图收进纳戒,准备先前往档案馆调查赛特的资料。根据赛特的言行和奥西里斯的说辞,赛特应该是鲁梅特族,兽首人身,但萧五所见到的赛特却是一副老人模样,这说明赛特做了伪装。

在满是鲁梅特族的岩城,赛特必然放弃要老人模样,伪装成其他样子。但再细致的伪装,也总会留下痕迹,鲁梅特族均是兽首人身,且会具有部分兽的特性。比如说鸟兽的鲁梅特族,天生长有翅膀,骨骼较轻;猫首的鲁梅特族没有翅膀,但会有尾巴,且天生近视;犬首的鲁梅特族天生就是色弱,但嗅觉极为灵敏。

这些天生的缺陷是无法伪装的,而且不同兽首的饮食也不同,所以赛特大概率只会在自己原本的身形样貌上做改变,岩城的居民区是根据兽首来区分的,换句话说只要知道赛特是什么头,就能缩小搜索范围。更何况萧五觉得有人在帮赛特,如果能了解赛特的人际关系,或许也能找到突破口。

监察司,档案室,阿努比斯翻看着卷宗,所有失踪的鲁梅特族人都是在夜间失踪,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今天下午的走访调查也找不到任何结果。荷鲁斯则是愤恨的道:“一定是叔父干的!”

阿努比斯头也没抬的道:“理由和证据呢?”

荷鲁斯道:“他都能杀了他的兄弟!让你我的母亲哭泣不止,为什么不能做出绑架的事情?而且叔父的绝技不就是诡吗?”

阿努比斯道:“这都是你的偏见,荷鲁斯,没有证据能表明父亲和失踪案有关”

荷鲁斯听罢也不再说话,而房檐之下,用手扒着檐柱正在偷听的萧五则是满脸震惊,没办法,既要躲避地面的巡逻队又要躲避天空的巡逻队只能躲在房檐下。

萧五原本对阿努比斯和荷鲁斯的谈话并不感兴趣,但当听到荷鲁斯说“叔父的绝技不就是诡吗?”,萧五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荷鲁斯的叔父就是赛特,阿努比斯是赛特的儿子,赛特杀了他的兄弟,但奥西里斯说过,赛特杀了前任族长,也就是说赛特是前任族长的弟弟?!

这话信息量不可谓不大,萧五听到阿努比斯道:“天色不早回去睡吧,荷鲁斯”

随后屋内烛火被吹灭,阿努比斯和荷鲁斯走出档案室,萧五等他们走远后,松手落地溜进档案室。在知道赛特是前任族长的弟弟后,要找赛特的档案则要好找的多。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阿图姆竟然是赛特的曾祖父?!

族谱记载,阿图姆生下了舒和泰芙努特,舒和泰芙努特生下了盖布和努特,盖布和努特生下了两男两女四个孩子,分别是奥西里斯,伊西斯,赛特,奈芙蒂斯。

萧五死死盯着奥西里斯这四个字,如果赛特杀了奥西里斯,那么萧五白天看到的又是谁?!

萧五仔细看着族谱,忽然发现阿图姆旁边似乎还有个名字,只是已经看不清似乎被特意隐去了。萧五暗自记在心中,将族谱放回转身去查找赛特杀死奥西里斯的卷宗,据卷宗记载:在奥西里斯继任城主的第二天早晨,赛特来到城主府大堂,当着奥西里斯72名臣民的面直接把奥西里斯大卸八块。

萧五震惊,萧五沉默,萧五仔细看了看卷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喵的为什么这么草率啊?!

但只看这件事还是颇为奇怪的,赛特的动机是什么?尽管卷宗记载赛特的动机是嫉妒奥西里斯的地位,但仅是嫉妒会迫不及待到这种地步吗?就算真的迫不及待,为什么不在继任城主的宴会上就攻击奥西里斯,为什么会忍耐一晚上?

萧五心里道了声怪便合上卷宗,眼下萧五倒是不急着去找赛特了,她现在只想找到奥西里斯,要么是奥西里斯死而复生,要么就是赛特根本没杀奥西里斯,那么现在追捕赛特就是另有安排。

想到这里萧五放下卷宗,推开门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阿努比斯和荷鲁斯,而在二人背后则是身披重甲的士兵。就连天空也是准备弯弓射箭的士兵,他妈的感情早就被发现了。

萧五就猛地关上门向后撤去,阿努比斯和荷鲁斯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冲上去一脚踹开档案室的门,阿努比斯双手持弯刀,荷鲁斯单手持权杖,兵分两路紧追着萧五不放,似乎想要将萧五赶出档案室。

萧五也猜到两人顾及档案室里的卷宗资料动作不敢大开大合,身形在档案室来回穿梭。只是萧五只是人族,阿努比斯和荷鲁斯都是鲁梅特族,一个胡狼首一个鹰首,都有夜视能力,在漆黑的档案室里萧五并不占优势。

只见萧五刚要穿过书架就瞧见眼前寒光一闪,当即从纳戒中唤出黑色长剑向上挑去,只听兵刃相接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紧跟着就是权杖挥舞的呼啸声,萧五侧身闪过,脊背整个压在书架上,权杖与弯刀当即在空中转了个弯,一个朝着萧五胸口另一个朝着萧五的腿。

萧五跳起,在空中蜷缩身体,足尖轻点刀刃,单手攀附对面的书架,手臂用力向上攀到书架上层,向右跃出荷鲁斯和阿努比斯的包围圈。穿过书架从窗户跃出,早已等候在窗外的士兵见萧五出来立马射箭。

身前是铺天盖地的箭矢,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荷鲁斯与阿努比斯,眼看着萧五就要被捉住。

此刻,风起!

狂风吹歪箭矢,萧五趁机突破包围圈消失在夜色中。成功逃离后,萧五躲在房顶休息,只听头顶传来赛特的声音:“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发现吗?”

萧五猛地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天空中站着位胡狼首人身的男人,看上去与阿努比斯极为相似,赛特冰冷的道:“因为你的情绪太明显了,杀意也好,慌张也好,太明显了,我现在还能闻到你紧张的气味”

赛特说完,身影如风般消散。他的话让萧五想起过去的事。

萧家后山有个断崖,断崖下面有两个小木屋,一个住着师父,另一个住着萧五和她的师姐。那时候萧五还小,经常练剑练到一半就跑出去玩,但每次萧五都会被师姐捉回来罚站马步。有天师父扛着鱼竿叼着根狗尾巴草走到萧五面前道:“小五,去钓鱼不去?”

萧五郁闷的道:“师姐罚我扎马步”

师父则是笑着揉了揉萧五的脑袋道:“笨家伙,你怎么老是被燃冬抓住?”

萧五气恼的别过头,师父笑道:“这就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被抓住?就是因为你沉不住气,其实你师姐也经常找不到你,但她就能沉得住气”

结束回忆的萧五坐在屋顶上看天,其实赛特和师父说的都一个意思,心静才稳,心稳是藏的关键,要沉得住气,收敛起诸多东西。萧五轻叹口气,起身回了奥西里斯的院子,刚推开屋门便听到奥西里斯道:“你回来了”

萧五问道:“据卷宗记载,赛特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你,已经确定你死了,你为何…”

“为何还活着?”奥西里斯沉吟片刻道:“我曾听我师父讲过一个故事,在故事里人死后,灵魂会顺着河流去往归墟,归墟是海中无底之谷,众水汇聚之处。归墟又被称为魂渊,是所有灵魂终将抵达的地方,在我死后,奈芙蒂斯留下我的灵魂,伊西斯保存我的身躯”

萧五点了点头,心中虽有疑问却并未说出,萧五曾在书上见过有关魂渊的记载,魂渊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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