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李微意回答李听雨的问题：“当年那件事闹很大，我在空间里看到有人转发了，本来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后来高考成绩出来不久后，学校门口挂了横幅庆祝何思维考上清华。”
李听雨听到这话，眼睛噌一下亮起来，她歪头，压低眉头，上下打量他，“等等，怎么感觉不对劲，难道你那个时候就……”
李微意没有心思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冷冷回道：“快回房休息吧，我准备睡觉了。”说完，拉开房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见李听雨不动，他迈开腿，假装要出去，嘴里念叨：“你不回自己房间吗？既然如此，那我去客房休息。”
李听雨急忙上前拦住他，“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待姐姐走后，李微意倚靠在冰凉的房门上，闭上眼心中一阵苦涩，“她绝对看到了朋友圈的照片，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心里肯定还在想着那个人。”
林念章的目光停留在李微意发的那张照片许久，她想李微意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恶作剧，或者是和朋友打赌输了？
绝对不是喜欢自己，哪有人这样表达喜欢的？错觉，一定是错觉！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再刷新，发现李微意的动态消失在屏幕上，她感到难以置信，直接点开李微意的头像，再度恢复成一片空白，唯独那行刺眼的“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悬在上方。
林念章退出微信，打开相册看到她和外公外婆的合照，温热的感觉好似涓涓细流滑过她的心田。
她的微信好友并不多，大部分是大学同学，以及一些公司的同事，亲人。
李微意算是例外，他并不在自己的社交圈内，而且他还在学校，和自己的交集并不多。
林念章思索再三，还是把合照发在朋友圈里，李听雨几乎秒赞，与之相反的是，李微意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林念章并没有为此感到神伤，而是继续欢快过假期，逗逗猫，和晞晞一起在门口吹风吃零食。
过得惬意潇洒。
直到四号早上，12306发来短信通知，提醒她成功候补到隔天下午的票。
更令她意外的是，章女士打电话过来让她返回去和相亲对象见一面，听到这话，林念章瞬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番思索后她决定提前返回灵州。
外公还在厨房炸鱼，锅里传出“滋滋”的声音，小鱼贴在锅边，香味扑鼻。
林念章循着声音走到厨房门口，故作轻松地说：“外公，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外公握着锅铲，“回哪？”
“回灵州。”
“你们公司不是放七天假吗？”
“因为我请假提前回来的，所以……”林念章话说到一半，没再往下说。
回家时有多期待，对于离开这件事就有多排斥，林念章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站在厨房门边，恰好外婆从外边走进来，“这是怎么了？垂着头看地上做什么？”
林念章转过身挽住她的手臂，语气满含不舍：“外婆，我明天回灵州，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怎么这么早啊？不是放七天假吗？桂花蜜还没那么快做好呢，你看你瘦了这么多，就不能在家多呆几天吗？我还准备多做点你喜欢的菜给你补身体，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要走了。”
外婆嘴里唠叨不停，却叫林念章听红了眼。
只有在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面前，林念章才敢释放自己的情绪，她撇开脸，抬手擦掉眼泪。
“放心，外婆，等过年放假我会多陪你们的，到时候要吃好多红烧排骨！”
眼前的光景不断后移，林念章坐在大巴车上，心中的惆怅都快溢出来，每次回到外婆家，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关心，外婆会笑着叫她念念，桌上摆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她尤其喜欢吃红烧排骨，可是在奶奶家，就算是妈妈下厨，奶奶也不会招呼她吃爱吃的菜，笑脸都是对着堂弟或者表哥。
每次看到奶奶板着脸，她都会在心里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奶奶要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对着她？
直到有一次听到奶奶训斥妈妈，“章红啊，若不是担心影响智远工作，我不会答应你只生一个的，还是个女儿。若是个儿子，我也不会对你这么失望。”
那一刻，她找到了这么多年来自己内心无法亲近爷爷奶奶的原因。
她虽然姓林，但他们从没把她当做一家人来对待。
与之完全相反的是，外公外婆是真的没有私心。
舅舅章青家有一对龙凤胎，表妹章芊和小表弟章禹，两个小孩今年读初三，印象中他们非常乖巧，当然这离不开舅妈周莉的悉心教诲。
林念章在外婆这边的孙辈里排行老大，手下只有表弟表妹，三个人凑一起时，外公外婆都是一视同仁，好吃的东西分成三等份，从不会偏向任何人。
幸好有外婆和外公的关心，让林念章知道真正的爱长什么样。
思绪越飘越远，回到灵州时，已是晚上八点多，林念章拉着行李箱，饿得肚子咕咕叫。
洗完澡拿到外卖，发现李听雨在微信上发来消息。
“宝，需要我明天去接你吗？”
林念章急忙放下手中筷子，回复她，“我已经回灵州了，谢谢宝，过年再一起玩。”
李听雨眼睛瞄向坐在沙发一角抿着嘴看手机的李微意，她特意咳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
谁知李微意一动不动，她哀叹出声，“太可惜了，本来还想明天去接我宝的，可惜人已经回灵州了。”
听到灵州二字，李微意有所触动，他转过脸停顿一秒，又望向手机。
李听雨在他眼中看到无法掩饰的失落，她于心不忍，坐到他旁边，轻声安慰他，“别灰心，你可以多展示自己的优点，看看能不能吸引她。追女生，肯定要足够耐心和温柔的。”
李微意没有吭声，手机上的页面却停留在林念章朋友圈。
假期结束，一切又回到正轨。
上班第一天，林念章就接到新项目，是为一个洗护品牌做创意策划。
坐到工位上打开电脑，发现手机震动一下，她拿起来一看，飞书上部门组长在群里发消息说要开会，策划部的同事全员到齐，组长袁源正经危坐，语气犀利，“本次开会的目的是为客户菲秀旗下的品牌菲之亭策划有创意性的广告方案。”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AE同事回复，“客户那边没有提出具体的要求，但要求我们三天内给出第一版方案。”
袁源目光扫视在座所有人，随后望着林念章，“这样吧，林念章，你负责输出第一版策划方案，后天做好给我过目。”
林念章瞬间感到头疼，一个全新的项目，要在三天内做出完整版方案，这对于才毕业不久经验尚浅的她来说，确实是一项不小的挑战。
“既要体现出创意，又要符合品牌理念。可以看看品牌竞争对手最近几年的动向，最好在它的基础上加入一些新意进去。”谷菲在旁边发表自己的观点。
林念章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不断移动，身边的同事表情各异，或望着组长身后的PPT翻滚，或拿笔在书上快速记录。
组长站在最前方，身后的PPT显示菲秀的公司概况，以及菲之亭此次的主打产品、以往的广告案例。
林念章忽然想到近几年在社交媒体上火起来的非遗技艺，她悄然开口，“与非遗项目联动如何？近几年有关非遗的东西确实很火，若能与合适的非遗技艺结合，相信定能吸引大众关注。”
恰好近期某知名品牌发起非遗技艺与产品联动的一系列营销活动，广告视频一面市，取得了圈内外的一致好评。
组长直直望过来，肯定地说：“这个创意不错，可以再继续深化。”
会议结束后，林念章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她打开非遗网站，在上面浏览玲琅满目的非遗项目。
忽然，一幅绒花的成品图牢牢锁住她的目光，好几支华丽的绒花映入眼帘，簪头上桃粉色的芙蓉花开得正盛，栩栩如生，视觉效果颇为惊艳。
经过搜索绒花这两个字的关键词，她发现近几年有好些涉及古代背景的影视作品中出现过绒花的身影，女演员头上佩戴上绒花，更显雍容华贵之美。
绒花成品不仅美观，还能保存很长时间，它选用天然的蚕丝和铜丝作为主要的原材料，共有9道工序，虽有制作工艺繁复，耗时长的特点，但做出来的成品精巧且富含美感，深受大众喜爱。
蚕丝在染色后，一不小心就会变得油润，粘在一起，这对开展后续步骤形成很大阻碍，因为变油的熟绒根本梳理不开，而绒花对细节要求很高，稍有不慎，就会制作失败。
那若是用客户的洗发产品清洁过的蚕丝制作一朵绒花成品呢？难道不正好可以佐证菲之亭的洗发水产品质量好，也能让消费者的头发变得干净清爽吗？
让现代工艺与传统技艺互相配合，既可以借助非遗的热度提升品牌的口碑，又可以增强消费者对品牌的好感。
那不正好贴合菲之亭此次要求的创意吗？
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林念章心生欢喜，不断翻阅有关绒花的资料，等她整理好，开始着手做第一版策划方案。
林念章知道虽然组长说三天后要第一版策划方案，但是他嘴中的第一版是需要在部门内修改N遍，才可以拿出去给客户过目的版本，绝对不是那种粗糙做完一版就拿出去展示的那种。
认真投入一件事时，很难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到初版策划方案的雏形形成，林念章拿起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她匆忙检查一番，顺手将初稿发给谷菲。
“菲菲，帮我看下，有没有哪块缺失或者需要修改的地方？”
谷菲秒回一个OK的表情。
林念章拿起保温杯起身去饮水机旁接水，眼神随意一扫，策划部有几位已婚已育的女同事已经提早下班接娃。
提早下班的同时当然也要求提早上班，林念章再次感慨，还好公司考勤是弹性制，让大家都能根据自身的情况协调好自己的时间。
按时下班的结果就是要等电梯，6点多正是下班高峰期，第四趟电梯一到，林念章抱着笔记本咬牙挤进去。
身后有人也跟着走进来，结果电梯响起超重的警报声。林念章一愣，望向在她后面进来的那个人，谁知那人抬起头避开她的目光，她摇头正想要退出去，身旁有个女生拉住她的衣袖，仗义出声“你又不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随后有人急促发声：“门边那个，你等下一趟吧。”
见有人出声催促，电梯里其他人也跟着议论：“就是啊，大家都赶时间，你不下去，电梯不会关门。”
那人脸皮再厚，也经不住电梯里七嘴八舌的声讨，待他走后，电梯门终于合上。
到达一楼时，林念章走出电梯，朝刚才维护自己的女生匆匆道谢，“谢谢你刚才替我说话。”
走出写字楼，自由的风拂过她的脸，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她走到路边，伸手拦住一辆空的出租车，坐到车里，她关上车门，报出小区地址。
绒花的描写部分参考百度百科。
知名品牌策划案原型是潘婷奇迹修复发膜与发绣技艺联动的广告，文中的洗发水与绒花联动的策划案纯属虚构。
事业线在文中占比不少，爱情线会与之穿插进行，不会一直甜，也不会一直虐，爱情的产生需要契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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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可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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