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谷菲一起跟在杨勋身后，她听到谷菲问：“总监，介意我们坐后排吗？”
杨勋挑眉，反问：“我像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虽然是用反问的语气，林念章却没有感受到他的不满。
他的车正是一个知名进口品牌旗下最新款的新能源汽车，她和谷菲一起坐在后排，比方才挤在袁源车里舒服太多。
车厢里回荡着知名歌手的情歌，她不由得想起方才袁源在车里说：“之前也想换新能源汽车，我女朋友说不喜欢电车，才换了这辆车。”
有个女同事很会捧他，“组长，你女朋友说得对，这新能源汽车技术还不算成熟，我看呐，还是油车开着舒服。”
“是吧，也不是买不起贵的车，我当初就是觉得这辆车性价比高才入手的。”袁源得意地说。
谷菲手捂住嘴脸朝下，憋得脸上的表情都快扭曲。
还以为袁源是只心机深沉的笑面虎，没成想到是她想多了，心机深沉倒没错，同时也很肤浅，肤浅中又夹杂虚荣。
林念章和谷菲从杨勋车上下来时，很不巧遇到袁源，他眼神略过二人，直接瞟向从驾驶座位置下车的杨勋。
他笑着举手冲总监打招呼，不知道杨勋是没看到，还是故意的，他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离开。
林念章目睹这一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盲猜袁源此刻心里应该气得慌。
手上有点权力，人品还不好的领导，这种人最危险，她拉着谷菲快步离开。
果然，下午袁源在飞书上丢给她一个文档，同时发话：“一个小时后写一份广告文案给我。”
林念章手上还有一个项目的策划案正在等待客户那边的反馈，她心里着急，问他：“组长，这个项目是小张在负责，我正在跟另一个项目。你是不是发错人了？”
袁源的工位在靠窗的位置，离林念章的工位大概三米远，他直接站起身来，大声喊：“林念章，你过来一下。”
办公室是呈开放式的，整个部门都能听到他的怒吼。
她一头雾水，起身朝窗户那边走去。尚未开口，袁源先声夺人：“要不我的位置让给你好了？你是组长还是我是组长？”
键盘声四起的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大家纷纷投来疑惑的眼神，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徐姐走过来问：“怎么了？”
袁源不耐烦地说，“你问她，让她写份广告文案还给我摆架子。”
林念章脸上写满窘迫，轻轻摇头，“我没有。”
袁源抽风般咆哮，“还狡辩，要不要我把你的话发到群里让大家一起评判？”
周围同事议论纷纷，徐姐上前安慰，“好啦，都是误会，小林你先回工位吧。”
林念章心中委屈不已，抿紧嘴唇站在原处不动，徐姐见状拉过她的手向会议室走去。
才关上会议室的门，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徐姐站在她身边，轻抚她的后背。
她无声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大反应吗？”
林念章泪眼婆娑，摇了摇头。
“今天聚餐的时候，大家都在吹捧他，当时只有你一个人没有看他，跟大家一起夸他，最后他让你吃皮皮虾，你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拒绝他。”
林念章的眼里满是错愕，她心里咯噔一下，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确实没有跟大家一起附和追捧他。
刚才的疑惑此刻得到答案，她止住眼泪。
徐姐又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善良又勤奋的姑娘，但是在职场上混，千万不要太过随意，你是不是觉得大家怕他马屁的样子很谄媚庸俗，自己不想做这样的人？”
内心隐秘的想法被点破，她哑口无言。
徐姐笑了笑，叹息：“你才从学校出来不久，心思单纯，我理解，我们也是从小白一路蜕变成老油条的，我也不是想对你进行说教，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不想被环境改变，要么你成为制定规则的人，要么果断离开让你不舒服的环境。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她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眼前人，“谢谢你，徐姐，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工位上，她调整好心情，打开文档查看品牌需求，随后敲击键盘开始写文案。
谷菲发来微信消息：“你还好吗？念章，我刚从卫生间回来看到你不在工位上，问了别人才知道刚刚……”
她连忙回复：“我没事，放心吧，菲菲，我还要写文案，先不聊了哈。”
掐着时间写完第一版发给袁源，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复。她稍稍起身，看了一眼袁源的工位，他正坐在那里盯着屏幕，想必是故意不回的。
正好AE同事发过来客户那边的修改意见，她不再纠结，着手修改手上的项目内容。
直到快下班时，袁源才在群里发话：“个别同事上班态度懒散，能力不行，影响很坏，说句实话，不想干可以立刻辞职走人，公司不养闲人。”
看到这句话时，林念章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这明显是在指桑骂槐，正想反击，徐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她闭上眼深呼吸，在脑海里想象袁源就是一坨狗屎，不要和一坨狗屎生气。
还是不解气，她拿起一张A4纸，撕成碎片。
发泄完，情绪得到缓和，她带着公司的笔记本电脑回家，策划方案还没有改完，回去加班。
面对如此直白的恶意，她面前能做的就是不回应。
之前看过一本书叫《被讨厌的勇气》，里面有个观点叫“课题分离”，做好自己的事，袁源如何想是他的课题，不干涉他人的课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自己的课题。
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她面无表情看着前面的乘客上车又下车，一个头发发白的奶奶身边跟着一个背着橙色书包的小女孩，两个人上车后直奔车厢中间的老弱病残专座，好几个下班时仿佛被工作掏空精力的打工人，一上车就掏出手机盯着看，几个小男生站在车厢中间，大声讨论哪个奥特曼最厉害。
“我觉得迪迦是最厉害的！”
“才不是，赛文比迪迦厉害！”
“你乱说，就是迪迦最厉害！”
她很喜欢观察别人，尤其是在这种公共场合，进入广告行业后，她不止一次看到过行业大佬说过，广告人不能闭门造车，洞察力很重要。
要想写出大众喜闻乐见的广告，那就不能与真实生活脱节。被誉为行业神话之一的脑白金就是如此，抓住大众送礼的需求，将保健品与礼品挂钩，再运用洗脑式的广告词，成功让消费者记住。
改方案改到凌晨，林念章再次失眠。
分不清是白天被人故意刁难感到委屈，还是月经期腰背酸痛引起的不适，她睁开眼，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果然不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是会受到惩罚。
想通后，她对着空气大骂：“混蛋！王八蛋！有病就去治！”
骂完过后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消散不少，她终于可以安心睡觉。
早上出门时，林念章感到自己的左眼皮不停地跳，心里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一路忐忑不安，坐到工位上吃完粉丝包，飞书上再次闪出群消息。
“全体成员速来会议室。”
她撇开眼，暗自叹息，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会议开始，杨勋开门见山，“最近来了几个新的需求，对我们来说是好机会，第一是灵州市文旅部门发来邀请，让我们围绕灵州市兴安步行街策划一版活动方案。第二是为珠宝品牌MU做社交平台的季度营销方案。需求我已经发到群里，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林念章听完一个头两个大，难怪一大早眼皮乱跳，这两个方案一个比一个要求高。她边想边点开文档，还没看完，就听到杨勋说：“林念章，你来策划兴安步行街的项目，另一个项目谁愿意挑战？”
方才还在讨论的同事们默契闭麦，林念章望向谷菲，二人大眼瞪小眼。
而后袁源忽地出声，“谷菲，营销方案就你来吧。”
谷菲张开嘴正想说话，袁源挑眉，反问她：“怎么？你不愿意？”
林念章自身难保，此时并不敢强行替她出头。
她摇头，“怎么会呢？我知道组长是想多锻炼我的能力，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的。”
林念章知道此事几乎是板上钉钉，杨勋又强调：“兴安步行街的策划案很重要，如果成功中标，以后有文旅部门背书，公司的影响力可以直接上升一个层级。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及时在群里沟通，当然，珠宝品牌MU虽然才上市不久，但它背靠大集团，项目资金相当丰富，我们要竭尽全力做好营销方案，争取两个都拿下。”
从他的话中，林念章发现杨勋其实野心不小，两个不同的方案分别对应名和利，他都要。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做方案的时间很充裕，这次她有两周的时间去构思内容，不过这种文旅项目，最重要的是去实地考察。
菲菲手上有别的项目，那她该去找谁一起去实地逛逛呢？
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要联系他吗？可是上次还敷衍他来着，林念章陷入纠结。
然而，正在她犹豫要不要联系李微意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出现在她手机屏幕上。
职场pua很常见，但不代表这是正常现象，姐妹们如果遇到职场霸凌，一定不要怕，多搜集证据，可以用法律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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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可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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