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屏幕上的小猫头像确实是他私下看过很多遍的那个。
可是应该怎么回复她呢？
“嗯，到了。”不行，好冷漠。
“回寝室有一会了。”不行，太生硬。
他手指停在键盘处，面露纠结，但心中却在暗爽，她竟然主动发消息过来！这是不是也说明她开始关注自己了？
不知秦焕何时从床上爬了下来，“怎么？那个姐姐给你发消息了？”
李微意点头。
“可以啊，还说没进展，这是好机会，快回她消息。”
“我不知道说什么。”
“她说了什么？”
“问我回学校了吗？”
“这明显就是在关心你，你就回答的俏皮一些，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俏皮？”李微意确定自己与这个词不搭边。
“对啊，姐弟恋一般都是男生主动示好，姐姐这个时候能接触到的异性有成熟的大佬，有优秀的同龄人，选择那么多，何苦执着于只有年龄优势的弟弟，你说是吧？”
多次试探后，秦焕已经巧妙发现李微意的自我意识很强，一般的规劝根本没有用，倒不如直接上激将法。
果不其然，听完这段话后李微意的脸直接黑成锅底，他转过身避开秦焕想要看好戏的表情，飞快和林念章发去消息。
“刚在和室友探讨问题，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林念章很快回复：“没关系，你忙吧。”
可李微意不想那么快断联，连忙找话题，“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电影？可以推荐几部你觉得好看的给我吗？”
“我看喜剧比较多，《射雕英雄传之东成西就》，《家有喜事》，还有《小鬼当家》，无厘头的剧情很解压。”
“上班对你来说是不是压力很大很辛苦？”
“怎么话题又跳到这个上面来了？还好吧，有苦有甜。”随后林念章又发来一条消息，“我有点事要忙，先不聊了，拜拜。”
李微意念念不舍关掉对话框，转身打开电脑搜索她介绍的电影，潜意识里想要了解有关于她的一切，若是能再多一点相处机会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福至心灵，打开日历一看，下周五就是平安夜，周六是圣诞节。
多好的机会！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悄悄形成。
周末两天飞快过去，又是一个忙碌的周一，林念章才执行完兴安步行街的第一场活动，又迎来一个新任务，一个同事家里有急事请假，手上还有个方案要去现场竞标，袁源在会议室里提议：“林念章和我一起去提案吧。”
林念章在会议室听到这句话时，眼前一阵眩晕，她简直不敢相信袁源找她会有什么好事，她瞪大双眼望向袁源。
“怎么？你不愿意？”袁源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质问她。
这语气，这姿态，她有拒绝的余地吗？这要是说不愿意，不相当于直接让他下不来台，那这和当众抽他耳光有什么区别？
她垂下眼，掩饰心里的真实想法，摇头。“没有。”
“那就好，周四出差，周五提案。”
“知道了。”
回到工位，她点开日历一看，周六圣诞，那周五晚上是平安夜，去年此时还在宿舍和室友一起开心地吃苹果，这个平安夜想必要自己一个人过了。
来不及伤感，杨勋的消息飞速发来，“先熟悉一下周五的提案内容，你找袁源要一下方案。”
“领导，之前不是说组长来提案吗？”她直言心中疑惑。
“你最好多看几遍方案内容。”杨勋似乎话里有话，林念章莫名感受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袁源把方案甩到工作群里，她点开一看，又是两眼一黑，方案还未完全做好，她只好又转头联系请假的同事，让她把未完善的部分发给自己。
林念章做好方案发给袁源过目时，他没有回话，而是直接站在办公室里大声叫唤她的名字，“林念章，你过来一下。”
她忐忑走到他的工位边，左手大拇指不停抠动右手食指，低声唤袁源，“组长，你找我？”
“你看看，这个方案做得这么烂，这里大段文字，根本没有任何兴趣观看，还有这里，英文字母都拼错了，你怎么好意思把这堆垃圾发来污染我的眼睛。”他手指用力点电脑屏幕，语气不悦。
“我马上改。”林念章躬着身子，低头道歉。
上次被他在办公室里羞辱一番后，她对他的防备心已经默默提高不少，但要她做到完全无感还是有一定难度，只不过不会再为他说的话当场掉眼泪。
按照他指出的点逐个修改，林念章这次吸取教训，先发一份给谷菲，让她先来挑刺。“菲菲，这会有空吗？帮我看下这个方案还有哪里有比较明显的地方要改？”
“OK，稍等一会，我忙完手上的话就帮你看。”
“念章，提案的PPT不需要完整呈现方案的内容，你要先了解甲方的项目目标，评分标准，创意的可落地性，相当于你要把方案里的精华部分亮出来，告诉甲方我们的优势和无法取代的地方，这个提案的目的就是说服甲方和我们合作。”
“好的，谢谢菲菲，我马上改。”
按照谷菲的提示做了大篇幅的修改后，她将做好的提案内容发给袁源后，袁源没有再像第一次收到提案时那般发怒。
时间一晃至周四，林念章大早就带上行李箱赶往公司，按照袁源的指示在公司汇合，在公司楼下从8点15分等到9点20分，始终不见袁源的身影，她正准备打开飞书联系他时，发现他在9点时发来消息，“我已经出发赶往机场了。”
看到这条消息时，她在心中怒骂袁源“混蛋”，咬着牙拖着行李箱走到路边上打车。
抵达机场时，距离飞机起飞只有20分钟，她心里一阵慌乱，没来得急值机，安检也需要时间，眼前满是长长的队伍，她只好找到工作人员说明自己的情况，得到一句“女士，你可以尽快改签。”
见已经来不及，她也只好按照工作人员的建议办理改签手续，自己一个人乘坐飞机去出差地。
抵达预定的酒店时，林念章的双腿都在打颤，意外的改签事件打乱她所有的计划，根本没有心思好好休息，她快速安置好行李后，掏出电脑再过一遍方案。
袁源也不联系她，仿佛想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结果第二天，比诓骗她去公司楼下集合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袁源大早发来消息说自己感冒了，提案要让林念章来讲。
林念章死死盯着屏幕上他发来的消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并没有提案经验，要在甲方公司进行公开演讲，这对她来说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袁源仿佛是她的克星，她一路忐忑不安，到达甲方公司后，偏偏袁源还抽到第一个讲标顺序。
颤颤巍巍站在甲方领导面前，她紧张到快要不能呼吸，打开PPT后，她按照方前预想的那样，开始看着PPT讲述方案亮点，她不敢和甲方对视，目光偶尔会落在一位甲方的头顶。
在瞟到一个领导低头玩手机时，她直呼完蛋，结果一紧张，她大脑一片空白，现场瞬间安静下来，甲方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她一紧张，直接躬身道歉，随后慌忙转头看向身后的PPT，硬着头皮念完上面的内容。
讲完最后一句，她心中明白结局已定，心中累积的委屈积累到快要爆炸，回到休息室，袁源直接冷着一张脸，在等候过程中看到同行的笑逐颜开的模样时，深知拿下甲方的希望愈发渺茫。
果不其然，下午公布结果时，确实被另一家公司拿下此次项目。
走出甲方公司大楼时，已经是下午，天空一片灰暗，林念章看到街上商店到处张贴圣诞快乐的标语，可她已经无心欣赏。
提案失败的结果传回公司，谷菲第一时间发来慰问：“念章，你还好吗？”
林念章强打精神，“不用担心我，菲菲。”
“明天就是周末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次的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以后我们再加油就好了。”
谷菲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让林念章在寒冷的冬季感受到一丝温热。
“谢谢菲菲，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好好享受圣诞。”
“林念章，你这次太让我失望了，讲个提案磕磕巴巴，那些甲方领导都无聊到玩手机，你没发现吗？”袁源坐在副驾上，严肃地说。
“对不起。”林念章知道事实已定，她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与其和袁源争辩谁对谁错，倒不如直接道歉，避免冲突升级。
“说对不起有用吗？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和领导交代吧。”
一阵烦闷的情绪如同一张网，将她严严实实缠住。她扭头望向窗外，想要逃出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是夜里22点，她拖着行李箱走出电梯时，发现自己门口立着一个粉色礼品袋，袋子上沾着一张便签，上面是熟悉的飘逸字体，“祝你平安夜快乐。”
再一瞧，袋子里竟然是5个鲜红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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