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谢知礼有一些惊讶。
没有想到楚玉川会在,毕竟那会他一直都在看树上有没有鸟窝来着,鸟窝没有看到,人影也更是没有看到,怎么这会就冒出来了?
楚玉川摸摸头不好意思笑了笑,语无伦次道:“那个,那啥,我在树上掏鸟窝来着……。”
楚玉川没说就是为了打狼来的,更不好意思说是看到谢知礼来了不好意思才上树一直偷偷跟着看他的。
好在他身手不错,要不谢知礼一直抬头看树,鸟窝没看到,就先看到他了。
从这灰狼现身跟着谢知礼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一直悄悄的怕惊到了底下的一人一狼,想趁机悄悄结果了这匹狼,让谢知礼先赶上了,怕那人受伤害,爬下树就是给了灰狼一脚。
楚玉川用劲之狠,从上面一脚给狼踹上了西天。
“谢大哥,深山里挺危险的,下次不要走这么远了。”
楚玉川很是关心的说着。
谢知礼在惊恐中刚回过神,很认同的点了点头,以前很少走过这里,这一次真是给他长了教训。
楚玉川这边更是利索,直接拿出小刀,剥下狼皮,放完血,两个人找了个小河,把肉和骨头清洗干净。
谢知礼挽起裤脚,下河专心致志的摸鱼,因为血腥味的缘故,他今天手气好的摸上了三条大鱼,这也是身上没带盐巴,要不然现在就烤着吃了。
将鱼扔进背篓,楚玉川也整理好了,他将狼尾弄干净给谢知礼道:“谢大哥,这狼尾给你拿去卖钱,我就把狼皮先拿走了,到时候卖了钱咱俩平分。”
谢知礼没想要这些,本来就是楚玉川打死的,没有楚玉川估计自己也小命不保了,有什么平分不平分的,拒绝道:“不用了,我还要多谢你救我呢,你看,刚摸上的鱼,给你一条回家炖汤。”
说着,谢知礼抓起一条放进楚玉川的背篓里。
如此,楚玉川也不多推辞,方正钱多了现在多他来说也是有用处的。
弄完这些,两个人作伴一块下山,一路无话,楚玉川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出来些什么伤到了谢知礼。
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谢知礼还是带着一些好奇的心情,到处看看瞧瞧的。
林中树叶密集,遮挡了大部分阳光,也不热,还挺凉快,两边各种花草鲜艳的枯萎的,不知名的蘑菇,就多看了几眼。
阳光透过树叶零零散散洒在谢知礼身上,整个人的气质温润如玉,笑魇如花。
楚玉川看在眼里刻在心里,不由出生提醒道:“谢大哥,那蘑菇有毒不能摘。”
谢知礼摆摆手解释道:“不是,我就是看看,好美的蘑菇啊。”
楚玉川也就跟着一起看,谢知礼侧头看过去,那人白净瘦削的面庞,凤眼微眯笑着看蘑菇,竟不知怎么形容,这人就好像这蘑菇一样,好美。
谢知礼赶紧摇摇头,把自己这个想法甩出去。
“谢大哥,你小心点脚下,来。”
楚玉川跳过一个大树桩,刚想回身去拉一把谢知礼,不想那人跟着他一起跳了过来。
两个人都是大长腿,跳个树桩还很轻松。
“没事,这个树桩我还是能跳过来的。”
谢知礼拍拍手。
楚玉川也拍手道:“谢大哥好身手啊!”
“行了,哪有你的身手好。”
谢知礼笑了笑道。
“不过,玉川,你现在回来了有什么打算呢?”
路太长了,谢知礼打破尴尬的氛围搭话。
楚玉川很紧张,面对谢知礼就是很紧张,高兴又紧张,想说话又不敢,听谢知礼问赶紧道:“回来了可能就不走了,在家种地务工吧可能。”
谢知礼点点头,觉得也挺好的,突然又想起昨天下午在家门口看到的那个身影,楚玉川肯定是听到了那些闲言碎语吧,也不知道这人心里怎么想他。
又是一路相顾无言,到了谢知礼设下陷阱的地方,走过去竟扣下了一只野鸡,谢知礼都没想到的好运气啊,有鱼有鸡今天真是没白来呀。
将野鸡捆绑好,两个人就一起回村了,各自心里都揣着事情,到了村口发现空无一人,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时候不正是热闹人多的时候吗?怎么今天散的这么早?
还没等谢知礼想明白,大老远有个人喊道:“谢童生,你快回家呀,你家出事了。”
谢知礼皱眉,怕家里出事,脚步匆匆往家走去,没注意到后面跟了个人。
楚玉川看谢知礼神情不好,不放心在后面慢慢跟着。
怪不得村口也没人,估计都是去他家看热闹去了。
远远就瞧见家门口围了好多人,院子里还有女子嚎出来的声音。
“造孽呀,摊上这么个事,你们家就存了那害人的心思。”
吴烟坐在院子的长凳上哭天抹泪。
谢家一家子皱着眉看着她苦恼,整个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大早上的收拾完家里了,要准备做中午饭了吧,突然崔家一家人就来了,上来就说要他们还钱,还那五百文钱,说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沈荷没闹明白怎么突然就这样闹起来,昨天还来找谢知礼补功课来着,今天就桥归桥路归路,拿他们谢家当什么呀。
况且就那么五百文钱,谢知礼举荐崔望去的学府,这些年的功课都算白补了?拢共那么五百文钱,真要是不来往了两家私下里说清就当没有这么个事情也就完了,偏当着这么多的人这么闹。
一个犹豫间,吴烟一嗓子把半个村子的人都给嚎来了,哭诉他们谢家霸着钱不给,要拖累他们崔望了。
“呸,你,你们讲不讲理,什么叫我们欠钱不还,欠你什么钱了。”
沈荷啐道。
“你们家拿了我们五百文钱,非要让你们家那个丧门星小哥儿说给我们望小子,不然就卡着夫子那不让我们望小子进学府,不就是个童生吗,还有脸……,啊。”
吴烟话还没说完,谢知怀一堆烂菜叶子就泼了上去,恶狠狠道:“吴婶子,我们家可就我一个泼皮无赖,我可不管你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可不要脸,再说我弟弟一句试试?要不是你家崔望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弟弟,就那么个榆木脑袋值得我弟去刘夫子那里举荐?”
撒泼打滚的吴烟开始看谢家老实,更加肆无忌惮,被谢知怀这么横的来一句,打心眼里是怵头的,索性也不说话了,拍着大腿直哭。
崔望在人群后面时而皱眉时而想上前过去帮忙,都被那读书人出去显眼成何体统这句话打回来了,加上他也惧怕谢知怀,这样说更加不干过去。
谢知礼背着背篓进了家门,看到了这么热闹的场景面不改色道:“大嫂,这是我今天捉的鱼,你去收拾收拾炖上吧,等我哥他们回来了吃,在蒸上米饭。”
万向莲一脸担忧的看着谢知礼,最终叹了一口气接过背篓带着谢灵进了厨房,怎么着家里几个出力的还要吃饭,这多她也帮不上忙,也不如齐笑笑口角伶俐,索性做饭去,吃饱了有力气跟他们胡搅蛮缠。
这会本尊回来了了,这热闹就更有的看了,中午饭也不着急做了,扒着墙头看。
吴烟也看到谢知礼回来,阴沉着脸,哭诉道:“我们家可供不起这尊大佛,不管以前怎么样,往后咱们两家就是没了关系,五百文钱给了我们两清。”
以前两家走的关系有点微妙,是亲家也可以说是,说不是也更准确,家里媒婆虽然踏破门槛,但多少也会问和谢家什么关系。吴烟今天这么闹无非就是想跟人证明两点,一来他们崔家以前和谢家关系微妙全是谢家逼迫,要不就不让崔望有学上,二来是告诉众人崔望还没有亲家,要是找媒婆说亲也更省事情一些。
可惜这件事情还有很多解决方法,吴烟采用了这么不道德的一种,根本不管谢家一家人的死活了。
谢知礼本来就不想和崔家有什么关系,以前崔望拦也拦不住的往他家里跑,说过不要来了还是要来,就是要温习功课,就是要进学府。
本来想着给他弄进学府就完事了呗,也别来烦他了,可天天拿着刘夫子讲课听不懂来问问题,非要和他走的这么近,现在倒打一耙的又是他们崔家,真是有意思。
“吴婶子,我们两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呀?你要硬说有点关系那也是你家崔望来找我请教课本上的问题,那我也算他的老师了。只是我还从来没有教过这么神奇的学生,属实是心累,早就不想教了。”
谢知礼不动声色说的话也是直戳心窝子。
崔望课业上的事情就是崔家的心头大患,今天来闹不提这个,专往谢知礼是个克星身上引,被这么戳中一说,吴烟那个脸色难看的又青又紫还伴随着涨红色。
“你,要不是你耽误我儿,怎么能在课业上那么不精进,误人子弟,还我钱!”
吴烟简直是咬着牙说的,身边也没个人,就是大儿媳跟着,自家的男人忙的忙躲的躲,打不了撒泼打滚也得要回钱来。
不过这话一说,在场看热闹的倒不是很赞同,要说谢知礼命硬克夫不好这些估计还信,但要是说谢童生误人子弟,耽误了一个连学府都没考上的崔望那是万万不相信的。
“谢童生这别的不说,读书识字上面那肯定没话说,怎么也不能误人子弟了呀。”
人群中有人开口。
大家对于读书人而且还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还是有些尊重的,谢知礼挨不到他们家的事情平时自然也笑脸相迎,指不定那天飞黄腾达了呢?
吴烟不听,闹都闹到这一步了,撒泼也撒了,说也说了,这钱必须要回来了。
“甭说那有的没的,现在就是五百文还给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谢家也不是舍不得这五百文钱,只是觉得很憋屈,这么一点钱搁在手里嫌恶心,扔出去又觉得不解气。
“这五百文钱,我给你!”
声音有些熟悉,谢知礼回头望过去,见楚玉川拨开人群进来,掷地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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