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荷也为自己这个小儿子嫁不出去而着急,如今真是要嫁出去了也是万般心酸。
“娘,若是真成了也是一个村子的,这不说回家也能回家。”
谢知礼安慰道。
沈荷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
“我觉得,楚小子真要是有心也别夜长梦多了,今年年下把事情也就办了。”
谢知惠小声道。
沈荷也是很赞同,年纪确实不小了,今年事情能办成自然也就是好的。
就这么说着,沈荷把给谢知礼要准备的嫁妆还都想了一遍。
要去打两个红漆樟木箱子,春夏秋冬四套衣服的面料各准备两套,去弹棉花做几床新被子来,还有就是包个红包锦囊,再有嫂嫂和姐姐们稍微添置一些的,也不是很薄。
谢知礼笑了笑,也不知道说啥,独自出了房门去地里干活去了。
这两天谢知礼还算清静,但是楚玉川就没那么清净了。
从那天一回去楚家全家针对楚玉川一个开了一个会!
刘翠红对着齐青月毫无顾忌的吼道:“你看看你养的什么小兔崽子,十三两银子说送人就送人了,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奶奶放在眼里啊,一点也不孝敬长辈。”
齐青月也是又急又恨,这么多钱不说给老家吧,连生他养他的母亲他也不孝敬,转头要娶个丧门星。
也不止她俩又气又恨的,三房一家也是阴沉着脸,楚语仁面色凝重,眼神锐利的看着楚玉川,心中无名火起,他的升官路都是靠银钱堆积起来的,家里全都紧供着他来,此番楚玉川的行为让自私久了的楚语仁认为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楚玉川想了想说词,开口道:“这钱是我舍生入死拿回来的,而且我也到了年纪该娶亲了,没劳烦家里为我张罗也是一种孝敬啊?”
齐青月不依不饶道:“这件事情也该给家里商量商量不是,回家来也不说带回来这么多银钱。”
没人关心楚玉川怎么活着回来的,只在意拿回来那么多的银钱。
刘翠红是被方邵给拉回来的心里的气没消,拿着鸡毛掸子就往楚玉川身上砸道:“我不管,这十三两银子要么你给我拿回来,要不我也不认娶的那个扫把星。”
楚玉川皱眉,很烦别人这么说谢知礼,错身就躲开了鸡毛掸子。
刘翠红老当益壮,劲头不小扔到了门口边的背篓里,因着里面有东西还被弹了出来。
“村长保的媒。”
楚玉川道。
刘翠红气急。
“就算保的媒,以后还不是嫁到我楚家。”
楚玉川也愣了愣,心头一转,是啊,他想娶谢知礼也不想他跟着自己受苦,自己在家还要时常被打骂,若是这么得罪着他们把谢知礼娶进来也会欺负他的。
无奈,楚玉川也放软了语气道:“那些银子是定金已经给了,人也是要娶的,但我这还有一张狼皮,买了也能换几两银子。”
刘翠红顺着鸡毛掸子的方向看去,二弟楚应瑞已经先一步上前把狼皮举了出来。
虽然态度没有好转,但是听到还有钱也顾不上继续指责他了。
楚玉川想既然就是要钱,这狼皮买的钱给家里也就给家里吧,若是能让她们开心一点,以后对谢知礼也不会为难一分。
“这能买多少钱?”
刘翠红赶紧问道。
楚玉川估摸着道:“十几两吧,具体还是去兽皮店里问问。”
但还是生气那十三两银子,方绍听得这兽皮也能卖个钱,也就不在注意那十三两了,先抓到手里的才是对的。
“娘啊,方正玉川也到了年纪,这婚事也让您省心了,娶进个媳妇来还能孝顺您不是?家里有着兽皮的银子入账还能多一个人来干活岂不是两全其美。”
方绍心思活,一两句话能说动刘翠红。
刘翠红一听这话也就不执拗于那十三两银子上了,只吩咐道:“赶明集市上你拿着去卖了的,钱你可得拿回来,要不就别进我家门了。”
闹剧可算是过去了,楚玉川点点头。
齐青月咬着牙打算一会去找楚玉川谈一谈,养的这个儿子真是没用。
楚玉川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回头有些疑惑道:“娘?”
齐青月皱眉,这许多年没见这个儿子,且还对他有更强的疏远感,说话也更加强硬道:“你说你,拿回来这么多钱,不给你奶奶说也就算了,你咋连你娘都不给说一声?”
楚玉川也不想和齐青月闹得不好,淡淡道:“卖狼皮的我会给家里。”
“唉。”
齐青月看着楚玉川这态度就生气,一跺脚走了。
晚上也只给他留了一点野菜糊糊,就着半个窝头吃完睡觉了,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去了集市上。
先是到兽皮店询问了一下价格,十五两连皮带尾巴,楚玉川觉得也行爽快的成交了。
十五两碎银子到手在集市上转了转,看到了一条浅蓝色绸带布条,用来绑头发是最好的了,想也不想花了一两买下来,等抽空就送给谢知礼,剩下的这些银子自己留下二两剩下的十二两也都全给了家里。
刘翠红看着这么多银子摊在桌子上眼睛笑的看不见了,听楚玉川还留了二两银子有些不快,硬是要回了一两银子来。
楚玉川也不多计较了,只不过提了一个要求。
要这个月十五左右去谢家送节礼,若是能商量婚事哪是最好了。
刘翠红想了想点点头,不过去个谢家她还没那么当回事。
到了晚上,谢知秋和谢知温下工回来买了一些毛豆和花生当下酒菜,三天的工期也到头了,明天不去可以在家和刘功喝喝酒说说话。
谢知礼跟着喝了几杯,实在没意思便先回房间了,躺在床上,摸着那装有十六两银子的锦囊思绪飘远。
夏日午后的阳光正毒晒,因为地里的麦子且收不完中午也都没回来,谢知礼正提着一篮子切好的西瓜送去地里给哥哥们解暑,路过楚家田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小身影独自在干活,抱着割好的麦苗往推车上送。
“玉川?大中午的你自己在地里?吃饭了吗?”
这个点一般都回家吃饭休息避避暑的了,一个人也没有。
十三岁的楚玉川摇摇头没说话继续干活,但肚子的饥饿感会说话,咕噜噜的叫了一声。
谢知礼笑了一下,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两张糖饼来递到小孩的面前。
嘴硬的小孩咽了咽口水,谢知礼晃了晃直接递到楚玉川怀里。
“坐下先吃吧,这还有瓜,吃着饼也不噎人。”
谢知礼拿出瓜给楚玉川,他也知道楚家的一些事情,也挺心疼楚玉川的,碰见了没吃饭手里有啥就给点啥。
这时候各家粮食也是很紧张的,自己家的管不过来也管不了别人,背地里说楚家的不少,当面也都不管这个闲事。
楚玉川对关心他的谢知礼很感动,三口两口的就把饼吃完了,西瓜也吃了两块,身体能量很快就得到了补充,准备去干活,谢知礼又给他塞了最后一个糖饼。
“留着,什么时候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吃,我先走了。”
谢知礼嘱咐着。
楚玉川眼眶终于见红,没饭吃他不哭,饿的头晕眼花干活被打他也没想哭,唯独对他这么好的谢知礼他真的忍不住了。
没想到啊,五年多过去了,那个小孩子历练归来也长大了,更没想到自己与他还有这样一段缘分。
谢知礼将锦囊放到床边小匣子里锁起来,没有大事是绝对不会动这一笔钱的。
早起,沈荷和谢知惠在厨房里忙活,大嫂二嫂都在带孩子,后院的大黄好久没牵出来溜溜了,想着一会吃完饭带着大黄去地里。
谢有成吃饭的时候就给家里人分派上了活,如今田地里麦子长得快杂草长得也快,还要勤去除草,家里多了两个不去上工的就又多了两个出力气的且姐夫刘功也在。
谢有成带着谢知秋和刘功去翻土,麦田地里的杂草就谢知温和谢知怀去,至于谢知礼他想去那里去那里。
好久没去麦田了,谢知礼想着去那里碰碰运气捉些野味的,还能带着大黄出去透透风,吃完饭去后院喂鸡喂鸭顺便牵狗,走的也就比他二哥和四哥慢了一些。
手里拿着镰刀,领着撒欢的大黄走在田间小路上,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田,这都是农家的命根子,吃喝全指这些了,正走着忽然感觉有人喊他,声音还挺有冲劲。
“谢知礼,你去哪里呀?”
刘翠红放下手里的杂草拍拍身上的土,声音洪亮的喊住了走过去的谢知礼。
谢知礼疑惑回头见是楚家的老祖母,再环视一圈没看见楚玉川。
“我去地里除草啊?”
累的腰酸背痛的刘翠红很自然的指挥人道:“你去那里除草?你收了我楚家的礼金,就是我楚家的人了,不在这里除草你去那里?那边地里还没除呢,你快去!”
“?”
谢知礼满头问号,再三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听错。
“礼金是一回事,但是若说是楚家人还过早了一些吧。”
谢知礼回绝道。
大黄也跟着叫了两声。
随机谢知礼也不再留下听什么别的话,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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