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雪只是在家族集团下的咖啡厅喝个咖啡,没想到何简还没睡觉。
她点开手机屏幕,时间是22:22。吉利的数字,注定成双成对。
她的恋爱脑父亲,想看老婆却又回不去,让妈妈特意跑到了这里,连带着自己一起被带过来。
幸好家庭群重新加回去了,不然妈妈还不知道要担心多久。
本来不是很高兴的,觉得这两人太能折腾了,现在觉得不是坏事。
要不是走这一遭,或许寒假都见不到何简了。
很快何简就到地方了,之前在这里做过兼职,地点她很熟悉。
她坐到韩江雪对面,拿起单子,想点杯咖啡和她好好聊一聊。
看到价格的那一瞬,瞳孔失焦。
何简想过圣庭的咖啡很贵,没想到会贵到这种程度。
毕竟以前在这里工作过,知道这里没有个位数的咖啡。
可是韩江雪桌上的单子更过分,单品没有下过三位数的,最便宜的一杯,是256元。
而且大多数价格在四位数。
侍者来到何简身边,露出得体而礼貌的微笑:“小姐,您要什么?”
“……要走。”
这个时候我的面子就是薄成一张纸,都要滚出去。
脸丢了,出了门就没人知道了;钱丢了,可就真丢了。
人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了。
尊严值几个钱?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有实实在在抓在手里的钱重要?
服务员不禁扬起嘴角,说:“您真幽默。”
何简幽幽道:“我还有更幽默的,你还没看到呢。”
马上我假装接个电话就溜了,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早知道不来了,大小姐在的地方,消费水平能低吗?
想过很贵,没想过这么贵。
咱就是说,有必要上千元喝一杯咖啡吗?
何简抬起头:“阿雪,你点的是什么咖啡?”她也不能总是点单第一时间看价格,想看看大小姐点的是什么。
韩江雪轻抿一口手里的咖啡:“我点的是现磨的咖啡,好久没自己动手了,我就自己磨了一杯。”
侍者:“小姐,您还没选好吗?”
何简:“选好了,特惠快车,马上就到了,你忙你的。”
侍者被逗笑了,忍不住捂嘴偷笑。
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在这种场合笑场,除非忍不住。
这位小姐真会开玩笑,手机都没动,就说打好车要走了。寒瑞财团大小姐的朋友,怎么可能点不起一杯咖啡。
这是最顶级的雅间,顶流人物才有资格来这里,一年到头也接待不了几个人。
侍者打心里觉得,她说话真的很有意思,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何简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说:有没有可能,她就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
何简能到这间雅间,纯属是沾了韩江雪的光。
韩江雪一眼就看出来何简心里想的是什么,她用小勺搅了搅面前的咖啡,好以闲暇地看着对面。
何简思索了一下:“我也想试着自己磨一杯咖啡。”
“那我陪你。”韩江雪起身,拉起她的手。
韩江雪带着何简穿过咖啡馆的大厅,来到一个安静的后院。院子的一角摆放着一台精致的咖啡磨豆机,旁边的小木桌上整齐地排列着几罐不同种类的咖啡豆。
韩江雪微笑着对何简说:“来吧,我教你如何亲手磨一杯属于自己的咖啡。”
她首先拿起一罐咖啡豆,打开盖子,让何简闻一闻。
侍者道:“这是我们店里的阿拉比卡豆,带有淡淡的花香和果香。”
何简凑近闻了闻,果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侍者接着说:“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其他品种的咖啡豆,哥伦比亚咖啡豆,蓝山咖啡豆……”
接着,韩江雪将一小把咖啡豆放入磨豆机中,示范道:“每次放适量的豆子,不要太多,否则会影响研磨的均匀度。”
她轻轻转动磨豆机的把手,咖啡豆在磨盘间发出沙沙的声响,不一会儿,细细的咖啡粉便从出口处缓缓流出。
“看到没,磨好的咖啡粉应该像这样细腻均匀。”韩江雪将磨好的咖啡粉倒入一个精致的咖啡滤杯中,然后拿起旁边的热水壶,缓缓地注入热水。
“水温也很重要,太热会烫坏咖啡的香味,太凉则无法充分萃取。”
随着热水的注入,咖啡粉慢慢膨胀,浓郁的咖啡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韩江雪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这个过程叫做手冲咖啡,需要慢慢来,让水充分浸润咖啡粉,萃取出最精华的部分。”
何简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时点头表示理解。
韩江雪将冲泡好的咖啡倒入一个小巧的咖啡杯中,独属于咖啡的醇香弥漫开来。
何简放下杯子,跃跃欲试:“我也试试看!”
韩江雪自己磨出来的咖啡,超级香,让她这种不是很喜欢喝咖啡的人,都起了几分尝尝的意思。
韩江雪附在她耳边:“四位数,你要试吗?”
何简身子一僵:“不试了。”我是穷鬼,没那个钱。
接连两句话说出口,何简真的起身,有想走的意思。
韩江雪一把拉住她,对侍者说:“来一杯特调,长岛冰茶。都晚上了,喝咖啡睡不着。”
“好的。”侍者在小本本上记好要求便下去了。酒吧里的酒品,大小姐为什么点这杯啊?
不过确实哈,晚上喝咖啡睡不着,怪不得新来的小姐迟迟不点单。
何简不解:“咖啡厅,也有茶吗?”
焉坏的笑容浮现在韩江雪的脸上,韩江雪微笑:“什么饮品都有,咖啡是招牌。”
长岛冰茶,一款度数特别高的特调酒,通常只出现在酒吧等场所。
光听名字,很容易误会成茶。
明知道是酒,韩江雪还是特意点了这个。
何简问了服务员,价格不算贵,88元一杯。比起最低256元一杯的咖啡,确实便宜。
长岛冰茶上来后,她对侍者说了声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甜甜的,有点不像茶。
何简皱眉:“茶还有甜的呀?”
韩江雪:“你没喝过冰红茶吗?”
韩江雪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下何简白嫩的脸蛋,手感很好,软软的。
收回手后,她问:“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一喊就出来了?”
以往这个点,何简估计早就睡着了。
何简笑着说:“当然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啊!”
“你都不知道,每次放假,我都得好晚才睡着。习惯了抱着你睡觉,你不在我身边,反而不习惯了。”
不知不觉间,何简酒杯里的酒已经少了一半。微甜的口感随着酒精逐渐在体内扩散开来。
何简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得紧。脑袋也开始变得晕乎乎的,整个世界都在微微摇晃着。
何简很少喝酒,尝到甜味,都没反应过来这是酒。主要是酒精还没上头,她的意识尚且清醒。
何简的眼眶周围渐渐泛了红,泪水似乎随时都会夺眶而出:“你现在住在哪,我能不能,去你那里蹭一晚?”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委屈。
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此时显得无比哀伤,像一朵遭受了狂风暴雨摧残的花朵,看上去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她微蹙着眉头,嘴角向下撇去,一脸受尽了委屈的模样忍不住让人心生怜悯。
韩江雪双手交叠,支着下巴:“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主动跑我这里过夜?”
她通过江山倒是知道何简和郑逢时关系很好,以前经常去郑逢时家里过夜。
知道自己是姛后,每次自己上她的床上睡觉,她都防备的不行,禁止自己乱摸。
现在居然主动要求去自己家住,未免有些太刺激了,即使有酒精作乱的缘故,她也感到高兴。
因为自己也成了她信任,可以借宿的人。
何简被酒精彻底征服了,轰然倒下。
她手中还握着那半杯未喝完的酒,酒杯倾斜着,里面的液体顺着桌沿缓缓流淌而下,打湿了何简的衣服。
韩江雪眸子暗了暗,怎么这么不小心,衣服弄湿了啊……
何简原本原本白皙的脸庞已经涨得通红,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双眼紧闭,无力睁开,毫无防备地趴在了桌子上。
她将整个头部深深地埋进自己的双臂之间,似乎想要借此寻得一丝安宁与庇护。
口中发出的话语却是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让人难以听清究竟说了些什么。
偶尔能捕捉到只言片语,但也只是一
些含糊其辞的嘟囔和含混不清的呓语。
“我……无处可去啊……”
那不是她家,那是她妈说的,未来的婆家。他们在无限模拟自己嫁出去后的场景,让她不断做着嫁出去之后该干的家务活。
辩驳没有用,他们只和她说一句——
你迟早要嫁人。
父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要靠自己,好好努力。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她从来就是一个人,背后空空,永远只能靠自己,父母双全的孤儿。
所以她终于明白了,她只能靠自己,靠任何人都没有用。
家哪里是什么避风港,所有的风浪都是他们带来的。
韩江雪停顿了下,欲言又止,思忖良久后开口:“你不回家,你的家人不担心吗?”
何简不想回家一定是有理由的,至于这个理由,她既然不愿意说,那自己也不会强硬地去问的。
这是曾经何简教会她的温柔。
这是因她改变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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