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南雀老家是春夏村这事,众人或多或少有些诧异,毕竟经过前有几次选地异象,后有疯婆拦车。春夏村这地方,在他们心里已经跟危险画上等号,乍听符南雀也是春夏村人,众人表情怪异一瞬。
赖辉凑过来小声问:“符医……小符原来是从春夏村出来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无关紧要的事,不值一提。”符南雀语气淡淡,回身取下行李箱,被一旁的大手接过拎起箱子就跟大部队上山。
走了一段路,意识人没跟上来,郑开屏侧头逆着阳光看他:“傻猫,跟上来别掉队。”
两手空空的符南雀茫然收回手,也不是没被郑开屏照顾过,这回顺手接过行李,青筋暴起的胳膊在他眼里莫名的格外有魅力。
上网冲浪少的符南雀想不到,有个词可以准确形容他这奇妙的心潮澎湃——男友力。
符南雀摸摸鼻子,几步上前跟在郑开屏身后做条小尾巴。
蓝天白云下,远处一片墨绿山脉连绵起伏,自然风景秀丽宜人。他们此次要落脚的地方在半山腰处,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破落老宅,是春夏村最荒凉的四合院,黑洞洞的大门连门板都没,一眼阴森逼人。
这地儿连符南雀都不曾听说过,也不知荒了多少年,竟能让赖辉他们找着那么座破旧宅子。
“屋子破成这样咋录节目啊,咱们不能换个地拍吗?。”一位精致女郎站在大门前跺脚烦躁道。
“能换就不会来了。”苏姣嗤笑:“既来之则安之,你以为咱们是来度假么闹啥呢,胡佳。”
“呵,说得你不怕一样,这鬼地方谁爱住谁住,我……”
叫胡佳的精致女郎闻言,回眸瞪一眼苏姣,忽而愤怒的表情一讪,目光越过苏姣等人落在后头缓步上山的高大腿长的男人,眼神怔忪一瞬。
郑开屏一边手一个行李箱,脸不红气不喘走了一路,目不斜视地大跨步路过争执的几个女星身边,问过赖辉得知他们今晚就在这住宿后,没半点犹豫迈步往老宅里进去。
几个心里打怵的人默默无言。
明明阴森到让人心里发毛的地方,郑开屏仿佛无所觉一样,正义凛然的背影如阳光毅然闯入阴暗的环境,莫名感觉老宅都没那么可怖了。
还是宋呈宾出来当和事佬:“赖导让咱们住这自然有安排,不会让咱们有危险的,快进去吧。外边都是村民围观,当心影响形象。”
最后一句算是十分明显的点醒了,节目组要来村子里排节目的消息早在几天前就疯传个遍,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今天要进村,一早就跑来这伸直脖子想看看平日只能在电视见到的大明星们长啥样。
“看到了看到了,哦哟,气质一看就跟咱不一样哦。”
“活久见!我居然见到我蒸煮了,宋宋勇敢飞,缤纷一生追!”
“好像在吵架?怎么都守在门口不进去?”
……
人群碎语传到他们耳边,胡佳撇撇嘴没再闹幺蛾子,头一甩踩着高跟进门去,徒留小助理手忙脚乱提箱背包追赶不及。
一行人先后跟着进屋,符南雀走得慢,落在最后忽地被人叫住。
“符南雀!”
符南雀循声望去,只见人群前排,一个穿T恤的年轻人呲牙大笑冲他使劲摆手。
“我!是我阿宝啊,符南雀!”
他叫得大声,很多人都听见他冲节目组里的人招呼,不禁好奇他怎么认识对方,年轻人昂首得意指着符南雀说这是他哥。
众人恍然竟是符家的另一个小子,早听说符南雀在城里混得不错,没想到都混到娱乐圈里去了,一时间诧异艳羡又复杂的目光落到符南雀身上。
符南宝面有得色,听着身边人的吹捧对符南雀挥手更得劲:“哥,你好久没回家来,你快让他们放我过去,咱兄弟俩聚聚。”
符南雀对符南宝的热切呼唤充耳不闻,神色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神移开扭头迈开腿,头也不回往里走,活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逐,一头扎进宽厚结实的胸膛里。
“见鬼了?跑那么快。”胸膛主人说完,自己先闷笑一声胸口微震:“真见鬼,它们怕你才对。”
符南雀从郑开屏怀里抬起脑袋,拽起对方胳膊往里走,嘴上边念叨着没啥,看到沙雕了晦气,边催促他快走快走。
郑开屏敛眉看他不置可否,就着胳膊被人抱怀里的别扭姿势,跟符南雀贴近走,四脚踢踏交错并行,高个身影覆盖把稍矮的那个全然藏住,不给旁人窥到半分。
身后大喊的符南宝浑身一顿,总感觉刚才那个可怕的高大男人好像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凌厉又冰冷,骇人的可怕。
可再细看,对方已经回过头去,仿佛刚才只是符南宝的错觉。
符南宝眨眨眼,面色不虞垂下手,他大庭广众下叫了半天得不到回应不说,符南雀视他如无物扭头就走。
疏离得就差把“跟你不熟”四个字挂脑门上,周围投来的探究目光让符南宝难堪到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听得有人阴阳嗤笑说他们关系看来不咋样,符南宝抿嘴瞪了那人一眼,拨开人群离开半山腰。
他得回去跟他爸说,符南雀风风光光回来就想翻脸不认人,可没那么容易。
“切,瞪个屁。”被瞪的小伙哼哼道:“当谁不知道他符老二家对这侄子做的过分事,没个好脸又贪婪,现在想跟人称兄道弟,我呸。”
符南雀可不知道符南宝满心不忿跑回家告状,即便知道也不在意,当年爷爷才过世他们就迫不及待跑来闹分家产早把那层淡薄情面撕破了,无论谁来他都只当是陌路人。
穿过昏暗前门,跟郑开屏笑闹着跌跌撞撞走进院里,里头一阵吵嚷声像是有谁吵了起来。
“脏乱差破不说,连床都没有叫我怎么睡啊。”
陌生男声气急败坏的话音传了过来,符南雀和郑开屏莫名对视一眼,两人一同走过去就见一个造型张扬,耳钉项链戒指饰品戴满身的青年站在庭院中.央,跟赖辉和场务争辩什么。
符南雀跟一旁的幕后工作人员稍微打听,才知这就是另一个单坐保姆车没现身的男歌手邓李捷,因为破宅里没有可以休息的床,正跟导演争执要么现在撤离,要么安排人去运些家具日用上来。
而邓李捷的不满得到胡佳的认同,她本就不乐意在这荒凉破败的环境待,有人跟她一个立场,立刻加码反对声音冲赖辉施压。
“导演~不是我们不愿意待,你看看这是人能待的地方?”胡佳纤手满场一指,说:“你问问他们,他们,还有他们有几个是真心愿意待在这。”
“这地方灰尘跟砂砾似的,细菌一定很多,我感觉皮肤都痒痒~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赖辉脸色很差,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邓李捷:“我还是那句话要么撤离,要么给我准备家具,我不可能躺地板上。”
李倩倩弱弱出声:“导演一早在群里说过,拍摄地简陋,让我们自行配备睡袋,你不知道?”
邓李捷语塞,他没看群,也就没准备有睡觉用的睡袋,所有人都备有只有他一个没带。
思及此,邓李捷不禁回头瞪了眼助理,那目光似在责备助理说自己不记得难道他就不会帮他准备!?
助理欲哭无泪,他提醒过的,但是邓李捷当时忙着新歌的打歌宣传,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自己多说两句对方就虎着脸,助理就没继续说。
邓李捷和胡佳仍在不依不饶的要求换地方,忽然从天而降一道黑影贴着邓李捷鼻尖落下,竖直的稳稳插进地面,黑漆的物体距离邓李捷仅一指宽。
“……”邓李捷吞了吞口水,差点不明物体就要削了他。
邓李捷后退两步,终于看清暗器模样。
竟是块黑漆漆的棺材板!
“吵死了。”一旁传来痞腔懒调:“你的床板拿去,可以不用睡地板了。”
符南雀忍俊不禁伸胳膊肘戳了戳郑开屏,这人上哪弄来的棺材板挑衅邓李捷,主动惹腥上身也不怕甩不掉。
郑开屏无所畏惧,对方确实是吵得他耳朵疼,不就是要床板嘛,给他!
“多大点事,矫情又难伺候。”郑开屏掏耳朵嘟囔。
邓李捷看向说话人先是一愣,听清对方话后气得冒烟:“你算哪根葱……”
“够了!”赖辉吼道。
到底是导演,别看他一副好说话的眉清目秀样儿,冷下脸时却有能镇住场子的威严,突然沉声呵斥,满场窸窣碎碎念都沉寂下来看着他,等他发话。
赖辉环视一圈,叹气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埋怨,如果有得选我也不愿让你们到这来。”
可是没有办法,那鬼给的指令是要所有人都得遵守规则前往破宅生活三天,一个人都不能少。铁了心要把他们节目组的性命绑在一起,不遵守规则在这住下,他怕明天就要上热搜,标题是【幽灵悬案,综艺节目一夜团灭】。
赖辉有苦难言,他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却让人心底隐隐不安,不由联想起近些时日听闻的一些关于节目组的流言。
众人面色沉沉,唯独邓李捷一脸状况外左看右看:“说什么谜语话?”
赖辉没再回答他,只说组里有备用睡袋,稍候会送过来给他,随后安抚众人情绪平复闹剧。
众人四散搬运拍摄器械,清理破宅,收拾出今晚能住人的地方。
几个艺人也加入搞清洁大队里,邓李捷不在,胡佳一人脑不起来也知抱怨无用,撇撇嘴索性当起甩手掌柜,眸光瞥了眼不远处帮忙抬物资的高大男人,拨弄下耳边发丝走过去。
刚想打招呼,郑开屏余光都没给,擦肩而过朝另一头走去。
“想啥呢,这块地都扫秃了。”
神游天外的符南雀被郑开屏一句话喊回魂,符南雀失笑摇头,头疼道:“我就是在想,才第一天就矛盾不断,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哦。”
一想到之后还要相处几天,如果要相处的同伴每天大吵小闹不断地话,符南雀为自己的听觉神经感到心疼。
“我当啥事。”郑开屏闻言一笑,无所谓耸肩:“真人秀本来就事多,你要反悔不想待咱立刻撂挑子走人,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符南雀白他一眼,这人真是,净说些无用话。
但符南雀无声勾起唇,有被郑开屏逗乐到。
——————
是夜。
破宅的条件简陋又没有通电,卫生间就算收拾出来也没人敢独自前往,大家都两两结伴打起电筒一同去,倒找回些读书时代结伴上厕所的记忆。
宋呈宾打水洗漱,吐了口牙膏沫,对结伴同行的邓李捷苦口婆心道:“反正也就几日,你就忍耐下别再像白天那样闹性子。”
“知道了。”邓李捷嘟囔:“我就不明白赖导为什么非得来这,破烂住得又不舒服,又不是参加交换生活。”
“你以为我们来这仅仅是为了拍摄?”
邓李捷不解。
宋呈宾抿抿唇,脸色沉着看了这同门后辈一眼,思忖半晌低声提醒他:“节目组最近流传的闹鬼言论,你都听说过吧。”
“听过啊,那不都是胡说么。”邓李捷不以为然:“现在都科学时代,怎么这种迷信传言还有生存空间。”
“胡说,呵。”宋呈宾一脸看无知小孩的无奈:“你以为赖导为什么放着选好的风景区不去,偏要来春夏村,明明知道有古怪却还是要来?”
“因为那些都是真的。”
邓李捷怔楞看宋呈宾,微风撩过惊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无名恐惧袭上心头。
“总之安生些,别惹事。”宋呈宾见他吓坏了,又安慰道:“我听说赖导请了高人混在团队里保护咱们,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总不会让咱们出事。”
宋呈宾反复嘱咐过邓李捷别生事,安分度过这几天。
等邓李捷闷闷应下,宋呈宾拿起杯子牙刷准备跟人一同离开,转身拿起洗漱台的电筒,眼角余光捕捉到门外一抹闪过红影。
宋呈宾迅速抬眼望去,门外乌漆抹黑树影重重,电筒照过去残垣断壁尽显阴森荒凉,心底没来由发毛。
“宋哥?”邓李捷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颤声问:“是发现什么嘛?”
刚被刷新世界观的邓李捷,这会儿满脑子科学与玄学斗争,最终在阴森环境下被玄学力量占据理智高地,怕怕地靠近宋呈宾。
一阵风拂过来带起阵阵花香眯人眼,邓李捷揉揉眼睛,眯着眼更加紧贴宋呈宾胳膊。
宋呈宾拿着电筒照一圈,脸色阴沉放下:“没,我们回去吧。”
邓李捷也不愿多留,两人脚步匆匆往大堂内去,交错杂乱的脚步声在漆黑廊道下回响飘散,秋风卷起地上枯叶落在一双赤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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