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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朋友的朋友

运动会第二天,颜夜早晨出门没有碰到淮南,到了体育场仍旧没有发现淮南的身影。

“我记得今天还有淮南的比赛。”颜夜知道淮南报了上午的跳远项目,就去找董飞询问淮南是否去参加检录了。

“奥,你找他啊?”董飞说道:“刚班主任过来和我说,淮南昨晚请了假,说是因为跑步的时候淋了些雨,回去发烧了。一会儿的跳远我替他上。”

“哦,那……”颜夜欲言又止。

“怎么了?”董飞问。

“没,没什么,你去忙吧。”说罢,颜夜回到班级帐篷里,坐下独自发呆。

他真的发烧了?还是在躲着自己?颜夜心里有些慌乱,他对自己昨日情绪的失控感到不可思议,本应心平气和地面对问题,却变得不欢而散。

在学校里,除了因为考试而焦虑之外,颜夜很少再有其他的情绪波动。他的愤怒、伤心、失落、难过,都在父亲的一次次无理取闹和母亲的一声声好好长大中被束之高阁。

他发现,只要不在意,就不会受伤。因此,他告诉自己唯一在意之事只有学习,因为这是他离开这里的唯一途径,除此之外,都不应被他放在心上,成为令他分心的罪魁。

此刻,他不是因为淮南指责自己而愤怒,而是因为自己在意这份指责而愤怒,他不应在意这些事情,这脱离了他给自己制定的情绪界限。

他为自己没有管理好情绪而难过,为自己会把淮南的指责放在心上而难过。

“或许保持距离是最好的方式。”一整日,颜夜都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句话。

淮南运动会后又告假了三天,再来学校时,整个人透着一股大病初愈的疲惫。

课间淮南和钱诚、魏天打闹的次数变少许多,放学时虽然淮南仍是第一个冲出教室,但是不会等颜夜和董飞一起走,而是自己提前默默走掉。

董飞意识到淮南和颜夜之间有些异常,俩人已经很多天都没有讲话。以往课间时,淮南还偶尔跑到他们座位附近打闹,如今淮南再也没有来过,放学也不会等他们一起。颜夜虽然还是每日认真听课、专心写作业,但董飞发现颜夜课间时常常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某日董飞和颜夜一起吃午饭时,董飞关切地问道:“颜夜,你和淮南怎么了?”

“没怎么啊。”颜夜若无其事地说。

“那淮南怎么放学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不知道。”颜夜声音有些沙哑。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董飞变得吞吞吐吐:“有次周末……淮南打电话找我玩……去我家来着。”

颜夜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就是月考之前那个周末,估计他是找班长问了我家电话。我也很惊讶,感觉我和他还没熟到这个程度,当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就让他来了。”董飞清了请嗓子,“当时我本来想叫你一起的,他说你肯定在复习功课,让我不要打扰你学习。”

“很正常,当时即使你找我,我也没空的。”颜夜抬眼道。

“其实我想说的是……”董飞的声音如同耳语:“我是从那次开始意识到他对你的感情不一般的。”

颜夜放下手中的筷子,等待董飞接着说下去。

“他去我家玩,提出想看看老照片。我给他看了许多咱们小学、初中的照片。其实他不是想看我,他是想看这些老照片中的你。而且他对于我和你小时候的事儿很感兴趣。我只说了咱们两个在学校的一些事儿,其他的我一概没说。”董飞知道颜夜不愿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家庭,作为颜夜的多年好友,他对朋友介意的事情一直都守口如瓶。

董飞见颜夜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继续补充道:“我看你俩自从运动会之后就没再讲过话,是不是出了什么矛盾?因为……我吗?”

“不,不是因为你。”颜夜平静地开口:“是因为我。”

“要不我攒个局,你们好好聊聊?”董飞神情恳切地望着颜夜。

颜夜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顿了片刻道:“不了,马上就要期中考,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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