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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小憩

车帘哗啦一下敞开,梅负雪甫一挨上地,忙不迭开始挣脱束缚,未等坐稳,身下就传来微颤之感。

他第一时间就要爬起来。

“去哪?”

肩膀突然传来一股力道,这次再不等反应,一道阴影倾身压下,梅负雪不察,霎时世界天旋地转,脑袋轰然一声嗡鸣,再回过神来时整个人仰面向上,双手手腕都被扣在头顶。

“……”

梅负雪张了张嘴,在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后一噎。

窗缝中钻出清晨阳光的余韵,描绘出两道漂亮的剪影,手臂弯曲的背后,是一道居高临下的目光,自下而上看去,那深色的眸子里,颇有些居高不明的审视意味。

“……”

力道其实并不大,但不知为何梅负雪在挣了两下后,慢慢放弃抵抗。

“我……”

隐秘的寂静悄然蔓延,或许是蜃境下坠落的茫然,又或许是昨晚逃窜的匆忙,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捉襟见肘的窘迫都无法言说,方才屋内那般视而不见的态度不是假象,梅负雪忍了忍,最终保持沉默。

“孟家已无久滞之利。”

没有等到下文,祁白川率先开口,眸光仍旧紧紧盯着底下。

“噢,”梅负雪闷闷应了声,避重就轻,“那就听你的。”

俨然是一副装傻充愣,忘了谁要跑路的态度。

“……”

祁白川将一切都收入眼底,静静看着,就这么等了片刻,他忽然声音一低,手上力度减小,声音放缓道:“昨夜雪鸮归族,占出佛龛归属。”

“噢……”

“北郊非寻常地带,传闻暗藏仙家遗址。”

“噢……?”

梅负雪忽然翻身,一骨碌挣脱就要坐起来,祁白川也未阻拦,任由着长袖被拽得七零八扯,期间分心扶了下人,然后挪身让位。

这次不依不饶的是梅负雪。

身子一沉,肩膀传来拉扯感,祁白川不动声色转过眸,就见刚才装死的人一改作态,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双手用了劲,硬是逼着人朝他靠去。

“你要去哪?”梅负雪一动不动。

祁白川劝诫道:“你先松开,我不走。”

“……”

“不行。”梅负雪果断拒绝。

“嗯。”祁白川答应的利落,手上动作一转,从脊背后伸了过去,成功从压着人变成揽着人。

“……”

梅负雪看着自己腰间多出来的手,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

“你方才说的仙家是什么意思?”

“北郊城外一处阵,”祁白川示意他靠近,“年代久远,由苍梧宫宫主设立,沈无眠也有所参与,用于镇压当年余孽。”

梅负雪琢磨出个“当年”约莫是佛诡动乱的用意。

“你师父和宫主年龄挺大。”

“……”

祁白川拍了拍他,意外好脾气地附和:“为老不尊。”

“……”

梅负雪有点一言难尽。

“雪鸮实力未完全恢复,通常占卜可情景再现,昨晚呈现的景象太少,只有深林,用处不大。”

“不大也比没有好!”梅负雪急匆匆抓人,声色急切:“你怎么不叫我……”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察觉到异样。

已经晚了。

祁白川抬眼看过来,眼底终于似乎浮现了其他情绪,像是询问,又像质问,有些冷,作态强硬不容置疑,兜兜转转一圈,话题真实目的显露出来。

他就这么静默地坐在车里,平静地等待昨晚突兀离去的解释。

喉咙滚动两下,梅负雪失了力,闷头靠在车壁,视线无所落处。

“……”

袅袅清香氤氲。

车内布置简雅大方,唯独多添置了几个作用不祥的物件,譬如绒毯,糕点,茶水一类,似乎是为了方便入坐,又将车内正中央的矮几挪到最边,不用想便知是何人手笔。

手下触感温暖,他无意识多薅了几下,状似轻松,避而不谈:“你为何要坐车?”

“……”

冷风渐弱,对方轻淡合好帘子,未曾言语。

某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微妙酝酿,梅负雪抿了抿唇,视而不见。

“……”

“暂避锋芒,北郊不同叶家边境,城池营垒防守森严,郊外兽车禁行。”

声音淡下去,祁白川不再看他,调转话锋。

梅负雪自知不讨趣,也没硬求,接腔追问:“还能拦你?”

“若你想人尽皆知。”

“……”

“算了,首徒有何高见?”

“城门口亡命徒集聚,多为重金委托而来。”

车中桌几被抵到角落,二人间并无阻隔,祁白川坐在那截突出的木棱角旁,抬手顺走还在冒热气的糕点向前递去。

另一边沉思的人接过手,想也不想,放在嘴里慢慢磨:“我们也去接个委托?”

“受任委托也需证实自身实力,亡命徒大多威名在身。”

“……”

梅负雪吃完一块又接过来第二块,对两人目前既没“实力”又没“门路”且能一眼望到头的路途竟一时也无法评价。

“那怎么办?”

他掌心朝上,下意识准备追要,动作太过于自然,回神的时候木已成舟。

“……”

未等收回,第三次的茶已经落到手上。

“车到山前必有路。”

前途未卜,回答却很是敷衍,方才等候的解释不了了之,祁白川似乎再无心于此,只是倾身一捞,沉闷的碰撞声响起。

触感温凉,腕上多出来串檀木珠,梅负雪微微一愣,拨了两下。

霎时一股难以形容的轻松慵懒蔓延全身,像是在正阳下沐光的幼崽,总想翻身伸个懒腰。

按捺住这堪称诡异的想法,他惊诧抬眸:“你做甚?”

“带好,”祁白川头也不抬,“有助于你恢复。”

“……”

兽车笃笃前行,车内一片寂静。

简单聊过几句,二人都默契地没再作声。

许是过于温暖舒适,外加佛珠清润加持,经历酒足饭饱后,不过片刻梅负雪就打了个哈欠,抬头的空当间,有意无意瞥见对面阖眼的少年。

光线昏暗,桌几棱角露在外面,却被一袭白衣遮得严实,他这样斜瞧过去,只能看见上面白盘中累叠的糕点。

他忽然想起蜃境中的那抹身影。

数不清的尘土碎屑劈头盖脸砸下,又在顷刻间凝聚成一条通往未知的路,巨型锁链攀附青天,现如今处在温暖中,恍惚竟有种时过境迁的安宁。

可举手投足的随意为真的,转眼间却拔了几条锁链也为真的。

扪心自问,自己经脉废尽,修为滞后,但是有老本傍身,还算信手拈来。

而仙门无仙,至多不过半仙,方才那一下若没判错,应当能够比得上宗门几百年的老家伙。

大宗第一首徒竟已如此强悍吗?

心中浮出一抹奇异的微妙。

沿着对面那条弧度陡转的鼻梁下移,又掠过紧闭的薄唇,回忆与现世的界限模糊不堪,仅仅是一瞬的工夫,两道身影交织重叠,少年占据了上风。

方才避之不及的谈话没来由得精虫上脑,那一番质问下是模棱两可的态度,梅负雪有些心不在焉,终于在视线挪到丹田处时顿了顿。

然后打了他上车来的第二个哈欠。

那边休憩的人掀起眼皮看来。

“离北郊城门要多久?”

梅负雪偏头抵在车壁上,声音是朝前问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问完这句话后,车下震动似乎轻了些许,伴随着坐下柔软的绒毯,几乎可以将这点微动忽略。

“尚早。”

另一边的回答轻缓至极,仿佛参了魔力般,让人忍不住卸掉防备。

“那我……”

昨晚辗转难眠,此时困意上涌,他歪着身,“睡会儿”还没发声,就被一双手从角落里捞了出来。

“嗯?”

梅负雪发出一声模糊的尾音。

“路途遥远。”

头顶传来安抚的诱哄。

“睡吧。”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这次未能成功,似乎有种看不清的力道禁锢了他,顷刻间眼一闭,陷入黑甜深渊。

……

觉并不安稳。

祁白川低眉看去。

腿上躺着半边脑袋,因中途换了姿势,原本歪斜扎绑的乌发泼墨散开,几绺发丝从额角滑至脖颈,如同极具割裂的疤痕,不合时地显露出一丝违和。

他不假思索勾出那截发丝,约莫是动作过大,指腹下的肌肤有意无意瑟缩了一下,像是被惊扰的浮萍,仓皇着想要沉底。

那是意识最深层的戒备,即便短暂的幻境也无法抹去,才睡着没一会儿的人眼睫颤动,似乎立即就有醒来的征兆。

祁白川垂眼,神色未变。

指尖沿着脖颈下颚的弧度滑上太阳穴,不容拒绝地强硬,细细的灵力缓慢探入,一点一点深入识海,丝丝缕缕,仿佛纠葛不清的蛛网。

“……”

反抗渐渐平息,灵力波动未减,他就着这个姿势掀帘看向车外。

厚重的灰天再次蒙上尘沙,昨夜婉转周旋的灯火转瞬即逝,街道上的木偶人按部就班地行走,数不清的棉线钻破天幕孔洞,缠绕在无形的大手上,只见黑云翕合不定,棋盘轰然倾倒——

一切尽在掌握,一切始发不及。

“喂……”

车内传来声音——是浅睡之人无意识的呢喃。

“我的壶丢了。”

话毕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腰腹骤紧,一只小臂牢牢挂在其上,但还不仅于此,底下人应当是很喜欢手中抱个东西,无论是两个巴掌大的壶,还是温热的脖颈,都能在紧促陌生之下施舍一些可怜的安全感,而此时此刻,失去了那层模糊迷茫的戒备,便又恢复成了心安理得的享受。

“你什么时候赔我?”

皱成一团的白衣间传来软蠕讨好地轻蹭。

“……”

“你落在酒馆了。”

祁白川用了力道,揉摁得恰到好处。

“我……”声音似乎有些迟疑,又因太舒服,转眼就忘了责任,只轻声重复:“我的壶……”

“想要吗?”

“……”

可能是实在累到极致,这句话问完并未得到回答。

祁白川看向复又熟睡的人。

车内空间有限,绒毯上的身子缩成一团,裸露在外的肌肤苍白如纸,若不仔细观察,几乎是认不到活人起伏的规律。

“无妨。”

指节一曲,车壁发出轻响,像是在警示着什么,他松下帘,柔声道:

“等你醒后。”

……

裴初打了个冷战。

一旁同样打瞌睡的林超予惊醒,纳闷地斜过一眼:“怎么?不是都放慢了吗?”

裴初揉了揉额角,无奈道:“路程大概还有多久?”

“你问我?”林超予“呵”了声,“要是缩地千里,眨眼就到,但现在吧……游山玩水似的,谁知道呢?”

“……”

裴初往后一仰,靠着车厢无精打采。

“你们能不能放我走。”

此时的林超予坐在车外,满脸沧桑地看着自己空荡的手腕,朔风由远及近,经过车篷时恰逢他吸气,顿时被冰碴子呛了个天昏地暗。

好不容易喘口气,他兜腮涨脸的发话:“我就是个看病的,你们要真喜欢那串珠子,实在不行我便宜卖给你们,就当萍水相逢之恩,反正现在家里就我一人,还管他什么传不传承。”

“……”

谁知裴初闻言直起身,望了眼渐远的天地线:“你当真是世家后辈?”

“不然呢?”林超予反问。

“世家何等威风,你家为何会沦落至此。”

“……”

这句话出口,周围明显安静一瞬。

“我家……”他踌躇片晌,神色却没有多少家族凋亡的哀伤,“很早前就这样了,我对于祖上的印象不深,母亲带着我漂泊无居,提起往事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他又想了想,补充:“她说枯木逢春,落花流水,一切都像命中注定,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每一代的新生都会带走一抹流年,不知不觉才发现,曾经那么大的世家现在竟已无人问津。”

“……”

车轮碾过泥渍陡然一陷,隔着实心木板,身后似乎传来轻微的撞击声,裴初闻言眉头深深皱起。

一种没来由的怪异感充斥全身,慢吞吞随着车子的摇晃倾泻在离开的路上,日头渐高,冷风如涌灌进衣袖,明明修士不惧严寒,他却手脚冰凉麻木,仿佛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一样。

想不通前因后果,便换了个话题:“你既医术精湛,巫城门口为何把个脉都要说谎话。”

“呃,这个啊……”

林超予不好意思一笑,“人都有失误嘛,那位仙君气势太足,我那时候又太紧张……”

身边一轻,话语骤止,那是对方弃他跳车离去。

只远远听见一句“我去探路,你好生待着”就头也不回没了踪迹。

“……”

周遭重回寂然,林超予轻轻叹气,扶稳身子靠在车厢壁。

方才还能听见后面几句呢喃,可现在车厢又没了动静,里面的二人约定好了似的,双双陷入无尽沉眠。

头顶云压得很低,几乎天地一线,前方恍惚中出现了撕裂的天幕,约莫是牢笼里为数不多的缝隙,他摸了摸白净的手腕,自言自语:

“其实坐车也挺好的,消耗太大了,灵力还是省着点用为妙,毕竟……”

他朝后一靠,事不关己道:“这里有两个死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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