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扯远了。
等木拾嘱咐完后,宋不欺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神情漠然的打量着他,试图从对视中看出什么。
“关儒,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不然,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杀意霎时涌向他一人,关儒心神一震,强忍住骇人的威压点点头。
宋不欺这才放开他,刚才的威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才乖嘛~”宋不欺又换上平日里不靠谱的模样,关儒脑子嗡嗡的,心脏跳得飞快,心里欲哭无泪。
告别山门弟子后,宋不欺和木拾慢悠悠赶着牛车向山下走去。
宋不欺换了身风流公子的打扮,嘴里咬根杂草,躺在柔软的草垛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除了原本的丹凤眼,面容也变成俊俏公子的模样,笑起来还有个小酒窝,很容易激起人的好感。
牛车前面坐着位青衣男子,眉眼柔和,脸倒是平平无奇,主要是气质让人很舒服,想让人靠近。
牛车走的很稳,轻轻的晃动着,两人此刻都惬意的很。
“老何,山下有什么好吃的么?”老何取自木拾的拾的部分谐音梗,也很大众不易被人察觉。
不等木拾说话,不欺赶紧补了句”除了烧鸡“
还准备说话的木拾一时无言,想了想。
“有家铺子的红薯饭不错”
“红薯饭?”宋不欺坐起来靠着牛车内侧,双腿盘棋,手肘搭在膝盖上,拇指和食指同时捏捏自己的脸,这是她纠结时的习惯,不自主就这样了,本人也不记得是何时养成的。
正思考呢,牛车的重量突然增加了,不欺的对面跪坐着一人,正是之前的余厌。
前面赶车的木拾依旧赶车,好似没有察觉。
“好久不见,不欺”余厌声音柔和,眼睛的白纱随风而动,坐在对面的不欺没有回答,顺势倒在她的腿上,膝枕达成!
“厌儿,我好困啊····”
余厌似乎早有预料她会这样说,素手扫过不欺的额头,轻轻拍打着她头顶。
“困了就先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没一会儿,就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这是木拾终于说话了。
“之前是怎么回事?”
“一时起了贪念,觊觎你的翠玉”
二人一时无言,沉默寂静。
不知走了多久,周遭的声音热闹起来,人来人往,还有小贩的叫卖声,说话声···
宋不欺悠悠转醒,余厌也换了件蓝色长裙,带着白色幕篱,遮挡别人的视线,省的麻烦。
这里的镇子名为海子镇,因临海得名,依附远道山而建,木拾在选址时刻意选择海边背靠大山地方,因为这里海景很美,宋不欺还说要是陨落的话,她一定会选择这里,从山顶望向西边,恰好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波光粼粼,美轮美奂,尤其是夕阳时分,有不少相爱的男女相约一起看日落,最受欢迎的当属关雎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海子镇也不同于普通小镇,是根据奇门遁甲,阴阳风水而建,所有房屋都向不同的方向扩展延伸,最中间则是八卦阵,来来往往的人皆可以通过此路到达小镇任何地方,即便是同时涌入数万人,也不会出现拥挤的现象,就连地上的青砖也是一层一层降低,一旦下雨,雨水会顺着台阶一层层冲刷地面,继而涌向同一处,方便居民清理。
话题扯远了,木拾带着两人几乎把镇子走遍了也没找到他说的那家铺子,最后天快黑了,宋不欺已经麻木了,余厌倒是没什么反应,她一向很有耐心。
“要不,我们改天再去吃吧?”
木拾没有说话,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试图找到找到那家红薯饭的位置。
“木拾?”宋不欺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终于回神了。
“嗯?”
“木拾,我这里还有些吃的,我们先吃点垫垫肚子”
说罢就从储物空间拿出一些糕点馒头,种类挺多,完全够三个人吃的。
宋不欺拿了个馒头,一点点吃起来,没有注意到其余两人一直在看她。
其实,他们早就没了果腹的**,修仙之人练气之后,即可辟谷,摆脱谷物,木拾和余厌早在几百年前已经不再进食了,而是用灵气在体内循环往复,去除体内杂质,从而提升修炼速度。
照理来说,宋不欺应该比他们更早辟谷,这点相处多年的木拾理应是最清楚的,可他也从不阻拦,只是安静的看着不欺进食,看不欺吃时东西有种心安的感觉,很踏实。
她吃的很认真,一口接一口,眼睛里只有食物,哪怕是馒头的残渣碎末也会仰头倒进嘴中,食物很珍贵,这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记得那会还没开始修行,恰逢战乱,她也就十来岁,被母亲卖给人伢子,她用牙咬破草绳,拿石头砸晕看守的人,慌不择路的跑了一晚,加上长久没有吃东西,怕对方下药,连水都不敢喝,最后力竭晕在草堆里。
最后还是老天降下甘霖,生生把她淋醒,才捡回一条命,不敢走大路怕遇到那些人,只能走偏僻的山林,野菜早就被人摘光了,她饿的发晕,实在不行了,她就啃点树皮,勒紧裤腰带,这样就没那么饿了。
那会儿,穷人都苦,卖儿卖女更是常事,大路上甚至有卖人肉的,看到尸体骨头什么更是常事,因此宋不欺从来没怨过亲人,相反她庆幸对方没有直接把自己卖给屠户,毕竟屠户屠的是“两脚羊”,不然她真活不了,当天就得死!
话题扯远了,关于宋不欺的身世,大概只有木拾知道点,她不喜欢沉浸在往事里,说了也没用,过去的苦她都扛过来了,当下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饿怕了,苦怕了,穷怕了,后来侥幸踏上修仙之途,宋不欺负还是时不时的会放些吃食、黄金到储物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认熟悉她的人也知道这习惯,一开始只是看她吃,看着看着自己也想吃了,次数多了就一起吃了。
除去渡劫的日子,宋不欺的饮食习惯十分规律,一日三餐,也不奢侈,就是普通的白粥小菜,她其实不觉得饿,但潜意识又觉得自己饿,只有进了肚子才会安心。
进食的时候旁人若只是看着还好,但如果敢碰她吃的,宋不欺会毫不犹豫一刀劈两半,这不是夸张,而是某个倒霉蛋的下场。
把人的尸体一脚踢到别处,宋不欺负继续吃,吃完后拍拍手准备走人时,低头一看还会好奇哪来的尸体,当时把几人都看不会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
可见护食,已经刻进宋本人骨血中了。
几人吃完找了家旅馆便歇下了,这里的人都睡得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主打一个稳定。
“拜见掌门”余厌站在桌前行礼,桌上放着枚黑色令牌,背面写着余字,周身散发着浅金色的流水纹路,在空中投射出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老人一袭灰色长袍,眉目和善,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意。
“情况如何?”
“回掌门,对方没有发现异常”
“很好,其余细节等你明日回宗门详谈”
“是,余厌领命,只是···掌门,此举非仁德之举,若被人发现·····”
掌门轻抚白须,柔声安慰余厌。
“此事关系到我宗门生死存亡,你是大师姐,切不可心软”
“再者,事已至此,绝无后退之路,我们能做的只有也只有尽力而为”
听着掌门语气中的无奈,余厌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关闭通讯,余厌打开窗透气,天空一片晦暗,没有一丝光亮,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道心已乱,不似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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