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玉心瞬间凉了,知道事情要遭,目光陡然狠厉了起来。
先发制人,右手飞速抢过旁边监工腰上的刀,用力朝宋老板掷去。
这一下又稳又狠,就是冲着要宋老板命去的。
“抓……”
宋老板只来得及脱口一个字,那把长刀就穿透了他的胸口。
宋老板似是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胸口,随后眼里光彩散去,猝然倒地。
梁矜玉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宋老板一倒,周围的监工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瞬间乱了起来。
“快走!”
梁矜玉和方行善飞奔向入口,然而这山内空间宽阔,那边有几个监工头子知道利害,已经反应过来了。
“不能让这俩人出去,咱们干的是掉脑袋的买卖!”
“拿箭!”
那边梁矜玉额头滑下一滴冷汗。
这伙贼人还做了箭!?
真是大意了这次。
山内大致一看得有百人,梁矜玉和方行善边打边跑。
还要防备着后方的冷箭,而入口还有一段距离。
梁矜玉脸色发白,就算是最强高手也经不住车轮战,他们俩人打上百人累也能累死。
俩人只能拼命往入口靠近,梁矜玉心里祈祷徐沛傅忠和她心有灵犀,及时赶来。
梁矜玉和方行善不要命的拼杀一时间吓住了这群监工,他们脚下已经倒了几十人,而梁矜玉身上也是血迹斑斑。
白伞材质特殊,不沾血水,此刻却也透出粉来。
方行善更是杀人全靠手,身上像是从血里捞出来一样,两人仿佛地府来的杀神。
领头的监工眼里也都是恐惧,但他是个有脑子的,冲旁边跟班使了个眼色。
“兄弟们,他们快不行了,让他们跑了咱们都要死,上!”
梁矜玉和方行善此时都要力竭了,抵挡起来有些勉强。
突然侧后方传来破空声,梁矜玉余光看到一只冷箭飞了过来,正是刚刚站在领头人旁边的跟班。
前方两人持两把刀砍过来,梁矜玉伸手格挡,躲闪不开。
梁矜玉目眦欲裂,冷汗唰得下来了,看着箭射了过来却束手无策。
“方行善!”
梁矜玉可不是什么好面子的,关键时刻该喊就喊。
其实不用梁矜玉喊,那边方行善一直关注着梁矜玉这边,全程绷紧心神。
公主可千万不能死在这!
只是他这边也分身乏术,方行善索性不管后面的敌人了,拼着背上挨了一刀赶了过去。
手掌立起竟然硬如钢刀,一下子劈在箭上,箭支断成两半,箭头改了方向堪堪擦过梁矜玉侧颈。
方行善这一下太极限了,卸力不禁喷出一口血来。
梁矜玉握伞扫开面前的敌人,拽起方行善接着往外跑。
冷箭不断飞来,梁矜玉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眼看着快到入口了,但这时梁矜玉已经支撑不住了,方行善也意识意识模糊,倒在她身上。
梁矜玉睫毛滑下了一滴血,一瞬间她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红色。
眼前一阵阵发黑,看着不远处的入口,心里满是不甘愤恨。
梁矜玉屏住呼吸,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爆发一声大喊。
“徐沛你个天杀的赶紧滚进来。”
不知是真心有灵犀还是梁矜玉命不该绝,在监工们得逞的笑意中石门轰然碎裂。
监工们的表情僵住了,门口冲进来无数身披甲胄的士兵。
瞬间战局颠倒,监工们面如死灰颓然地放下兵器。
梁矜玉看着跑过来的徐沛,扯了扯嘴角。
徐沛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急忙过来扶梁矜玉。
梁矜玉心神一松,这才感觉疲倦和疼痛如潮水般涌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鼻尖传来饭香,梁矜玉意识渐渐清晰,抽动了一下鼻翼。
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一样哪哪都疼,梁矜玉皱着眉头往旁边看了一眼。
何疾来正坐在她床头吃饭,饭菜喷香,俩人距离也就一臂。
梁矜玉:……
“咳咳!”
何疾来一愣,看到梁矜玉睁开了眼,哭笑一样挤出两声轻哼。
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立刻放下碗,端了一杯水过来,喂她喝下。
梁矜玉看到何疾来面容憔悴,胡子都长了出来,而且脸颊上还挂着泪痕。
愣了愣没忍住笑了。
“什么招数这是,端着香喷喷的饭菜祭拜我呢?”
梁矜玉还是无所谓的语气,拿水润了润嗓子开玩笑。
何疾来这时眼眶泛红,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胡乱蹭了一下。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昨天把你的情况报告给了太子,假如你今天还不醒……”
梁矜玉脸上的调侃不见了,她知道自己身份事关重大,假如她出了问题说不定父皇一气之下治了整个燕州营的罪。
梁矜玉长这么大没见何疾来哭过,她没心没肺惯了,接了一滴何疾来的眼泪臊他。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何将军,我要把你这滴泪装进瓶里存起来。”
不像演的,梁矜玉扭头去拿床头的玉瓶。
何疾来气的一把拍掉那滴泪,被她搅得悲伤情绪都散了。
“你知道这次多危险吗,你和姓方的差一点就埋里面了。”
梁矜玉却突然一拍脑袋,对了!
“有个重要事!等等,方行善怎么样了。”
“活着呢,昨天醒了。”
梁矜玉点点头,待会儿再去看他。
“长乐世子还在燕州吗!”
“长乐?在啊,你问他干嘛。”
“待会儿和我去看看他,我怀疑他和叛军有关系。”
“什么!不,我觉得不太可能。”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何疾来脸上明显还是不信,只不过没再说话,低头思索起来。
梁矜玉爬起来,动作还有些迟缓,何疾来特意给她披了件衣服,扶着她走到桌前。
梁矜玉提笔开始给父皇和皇兄写信,让父皇安心。
让皇兄赶紧把京城里那两个世子和有嫌疑的都抓了,调查一下有没有兵器和人员流进京城。
梁矜玉没忘了宋老板的话,为什么要把兵器送到京城,有人才需要兵器。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说不上为什么的心慌。
梁矜玉又歇了半天,起来准备去看看方行善。
何疾来这几天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把公务都堆在了锦聿的营帐,整个人瘦了一圈。
梁矜玉也知道他不容易,叫他赶紧去休息一下,醒来和她去长乐世子府。
梁矜玉走去了方行善的营帐,隔老远就听到了方行善的骂声。
“滚,他少来猫哭耗子。”
伴随着东西碎裂的声音,傅忠脸色铁青的从里面走出来。
梁矜玉面皮抽动,方行善这又是作什么妖呢。
傅忠也看到了她,梁矜玉眼神询问,傅忠撇撇嘴说道。
“将军让我送饭,这位指挥使大人忒不好伺候了,挑三拣四还一直骂将军。”
“嗯,知道了。”
方行善确实一直和何疾来不对付,两人名声也是天差地别,梁矜玉平时还当个乐子看,但是现在不同,不能这么下去。
梁矜玉走进帐篷,方行善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不差,光脚踩在碎瓷片上,背靠着床榻。
地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这气还不小,梁矜玉心里笑了声。
方行善这边烦得不行,只想一拳打死何疾来。
他早醒了想去看梁矜玉,何疾来竟然不让,言语之间尽是防备,生怕梁矜玉和他扯上关系坏了名声。
可恶,不就是仗着和公主青梅竹马,出身高贵吗。
方行善心里滋滋往外冒毒水,想了一万种整死何疾来的方法。
这时后方传来声音,方行善以为还是那个送饭的小子。
怒气无处宣泄,狠意迸发挥拳过去。
“不是说了让你滚。”
梁矜玉皱着眉头挡下他这一拳,傅忠武功不算高,这一拳下去少说骨头也要断一根。
梁矜玉回手甩了他一巴掌。
方行善脸被扇得偏过去,眼睛里却都是惊喜,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他更欣喜梁矜玉来看他了。
“这是军营,不是你的府上,耍什么脾气呢。”
方行善美滋滋地扶着梁矜玉坐在床上,他则跪坐在脚边非常乖的握住梁矜玉的手用脸颊磨蹭了一下。
然后开始添油加醋和梁矜玉告状。
方行善的话一向要打折听,梁矜玉左耳进右耳出。
方行善也不在乎她态度如何,看到梁矜玉还能好好站在他面前他就很高兴了。
他想起当时的危险情形,眼眶发酸,头伏在梁矜**上抱紧了她。
俩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平和。
气氛正温馨,营帐突然被人掀开,何疾来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梁矜玉和方行善黏黏糊糊的样子。
何疾来眉宇间都是戾气,他之前就一直担心方行善这心术不正的小人想要攀龙附凤,一直防着他呢。
现在看来,公主还是被他迷惑了。
何疾来快步走过去,一把扯开了方行善。
“注意身份,公主是你能肖想的吗。”
方行善差点气的背过气去,刚想反驳就看到梁矜玉的眼神,磨了磨牙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梁矜玉这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刚刚她竟然看出了一种大房打小妾的架势。
赶紧摇头驱散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疾来,出什么事了。”
何疾来瞪了方行善一眼说道。
“凉城出事了,这事还比较复杂,和狄族有关。”
“哦?”
梁矜玉想到了鲜于颉,这又和凉城有什么关系。
“狄族这几天一直内乱,刚刚探子来报,老可汗夺回了王位,多默率领叛军逃往凉城。”
“不知道和凉城城主做了什么交易,赵捷竟然把凉城拱手相让,现在多默已经占领了凉城,和燕州驻扎在后山的几百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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