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特意跟贺澜听要了江暮吟的行程,挑了江暮吟事情较少的那天。让贺澜听与她里应外合,将江暮吟强制性留在家中。
这日,管家和刘妈早被屏退回家了,桌上摆满了饭菜,就是不见人影。
江暮吟吃完饭后独自一人在家中端着笔记本感到奇怪,不经意间看了眼桌上,温热的茶盏下压着一张纸条。
他拿起一看,上面只有几个燕书体小字“舅舅,不要生气了,我们湖心亭见。”江暮吟笑了笑,看着纸条上清晰秀逸的字迹,这是江凌小时候,他亲自一笔一划教她的字体。
这段时间,国外分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就立马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机械”这块肥肉,他花了点时间处理。没想到事情有点脱离控制,他国外国内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因此恐怕是忽略了小丫头的感受,让她误会了什么。
现在事情总算是平息下来,也该好好的和小丫头谈谈。
在湖心亭看雪吗?江暮吟突然有了期待,但是又不由得焦心起来,这丫头有没有好好穿衣服,在那冰天雪地里会不会冻着人。
藕香榭屋檐都被冰雪覆盖,一池湖水也凝聚成冰,岸边的花灯彻夜不熄,江凌心里藏着事,让贺澜听把字条放好后,掐着时间将自己梳妆打扮一番,披了件长款毛裘外套,独自往湖心亭去了。
寒风凛冽,她拢了拢衣裳的领子。这件外套是她十五岁时候顽劣,也是这样的雪天,她就只穿着单薄的衣裳玩得尽兴。江暮吟不忍心打断她,就自己拿了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但是,小家伙穿着衣角落在脚面,只差一点就拖在地上,看着实在不成样子。江暮吟对她向来上心,立马从国外拿了同款高定回来,让人按照江凌的身高给裁剪了。
等到自己的那件到她手里,江暮吟的这件她也并没有还回去,她总是觉得这衣服上面还残留着江暮吟的温度,一直自己收着。
江凌看着石桌上的温酒和瓜果零食,还有自己外套里面的琉璃霓裳,叹了口气。她本来是想要发挥自己的所长,为江暮吟设计西装的。从衣料材质到裁剪缝制,都要通过自己动手,江暮吟要是能够穿上,她到时候肯定低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样看他。
但是,江暮吟整天在忙,她根本就拿不到江暮吟身材的尺码,也就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柳漓的注意。
湖心亭明亮如白昼,她手里把玩着江暮吟让人在拍卖会上给她拍的夜明珠,跟外面的花灯比起来,光线还是太弱了。
江凌支撑着脑袋,时而看着湖面的冰雪,时而又看向正厅屋檐上的皑皑白雪,看到那到熟悉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的念想凝为影像,竟然一时看的痴了。直到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她这才如梦初醒。
她连忙慌张的脱下外套,露出里面那一套降红色的影楼装来,拿起桌上的贺澜听为她找来的一束红梅,开始按照记忆中的舞蹈动作,翩翩起舞。
江凌的破袖随着舞姿飘逸,纤细的身影,在白茫茫的天地中,留下一抹鲜红的色彩。
看到江暮吟的身影离她只有几步,她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因为人站在她的身旁,动作幅度也被限制了些。
江暮吟不再犹豫将人搂着怀里,拿起桌上的外套,像以前一样披在她的身上。当时,他好像和她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她忘记了,大概是什么不重要的事吧。
她现在回到那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将双臂揽住江暮吟的脖颈后面,脑袋埋在对方的胸口处。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清冽的檀香,想起这三个月以来莫名收到的冷遇,委屈涌上心头眼泪突然决堤,断了线的泪珠落在他的肩上。
他们两个在湖心亭紧紧相拥,风雪浇了一身,也没有放开对方。
江凌带着哭腔的声音开了口,“舅舅。”
“也不多穿一点,生病又难过。”江暮吟在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怀中的冰冷,闻声低下头来,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那一瞬间世间万物黯然失色,就只剩下眼前的绝色。
江凌又不说话了,闷闷的缩在他怀里装鹌鹑,江暮吟不由得一阵好笑,抽出手来替她拂去长发上的雪粒。
随后,轻拍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跟哄孩子似的。
过了好一会,江凌这才从怀里抬起头来,睁着水汪汪的双眼望着他,“舅舅,你过来了,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江暮吟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把人搂紧了些,“生什么气?你这小脑袋瓜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暮吟看她的脸颊都瘦出了线条,想来这三个月,人是愁的茶饭不思的。看来他得让刘妈多做些滋补的,盯着她吃饭了。
他低垂着头,用鼻翼轻轻蹭着江凌的头发,嗅着她身上的淡淡花香。最后江暮吟的视线落在江凌的脸颊上,他情难自已,轻轻在她的侧脸印下一吻。
江凌的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虾米,她使劲在腿上掐了自己一把,将脑袋埋入他的怀中,再也不抬起来。
江暮吟看着她有些失笑,将人脑袋从怀里揪出来,顺着她的头发抚摸,轻声问道,“阿凌放年假了,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听到这里,江凌的眼睛一亮,脑中闪过许多地方,但是都难以抉择。
“舅舅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江凌心里一片涟漪,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是和江暮吟一起,其他的就不在乎。
“好,那我带你去你辰叔叔那里玩两天,你觉得怎么样。”江暮吟捏了捏她的鼻尖,害怕人着凉感冒,紧了紧她的衣服,搂着人往小筑的方向走去。
江凌想着的事情有点多,根本就睡不着,于是壮起胆子跑到江暮吟房间里,拉着人闹了足足半宿。到了后半夜,在江暮吟的轻声诱哄下,才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日清晨,江凌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贺澜听已经把私人飞机和航线报备都安排好了。昨天晚上闹的太晚,江暮吟收到消息,起床洗漱完毕,人还在床上睡得正香。
江暮吟也没有把人给叫醒,而是去淋浴间打湿毛个巾,替她擦拭了脸颊,拿起外衣替她套上。就把还在半梦半醒的人,抱起塞进迈巴赫,往机场的方向驶去。
行李什么的,贺澜听已经替他们准备好,只需要人过去就行。而去机场的路程需要两个小时,江凌又在车上睡了个回笼觉。
在梦里,她回到那个残败不堪的楼栋。浓烈的烟柱盘旋在上空,经久不散。
她不断的向反方向快速跑着,而爆炸过后的各种碎片,如同有意识一样,全部刺入她的身体。鲜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她后知后觉般,感觉到疼痛。
她因为过于慌张而跌倒在地,火焰朝她席卷而来。
江凌被烈火焚烧着,她拼尽全力使劲挣扎,却还是没能逃过被烧成灰烬,随风而去。
“阿凌,阿凌,醒醒。”江暮吟起初感觉到怀里人泪流不止,以为是做噩梦了,他便没有叫醒江凌,只是拿着纸巾替她擦去眼泪。哪曾想,居然是梦魇。
他看着人不断的挣扎,但就是醒不过来的模板也很是心焦,只得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用声音来干扰她。
江凌嘴里不断的呢喃着,睁开双眼,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愣怔了一下,直到江暮吟给她调整了姿势,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在路上。
她想到梦里的场景,满腹的委屈每处发泄,愁眉不展的。江暮吟见她这样小孩子心性,笑出声来。江凌瞪了他一眼,坐的远了些。
江暮吟莫名被人给迁怒倒是也不恼,依旧惯着,将人半抱半强制的抱在腿上着哄。
等到了飞机上,江凌就再也睡不着了。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她在江暮吟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玩着他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在江暮吟面前,她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看着她如此纯真的模样,江暮吟的眼神暗了暗,他心里那些想法,哪里敢透露半点。他不敢想象以后要是她的羽翼丰满,想要离开他的身边,他会变成什么样。
江凌有病,他也有病,只有彼此才是对方的良药。
等到了机场,江凌挽着江暮吟的胳膊一起并排走过来,而江暮辰有事情没能够过来机场,便早派人在机场等候。
江暮辰派过来的人数众多,加上江暮吟自己手上的人,导致回去的时候声势浩大,引得周围路人频频瞩目。
车子又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江暮吟带着江凌下车后,有侍从为他们引路。江暮吟并没有选择去江暮辰的“素锦苑”,而是去了自己名下的庄园。
面前的庄园,是一座中西结合的庭院,是由著名建筑家设计。进门庭院中央是人形喷泉,走进大厅,由雕花罗马柱做支撑。而四周墙壁挂满壁画,有着上个世纪的古典气息。
江暮吟带着人去最华丽的那间主卧,而自己则是随意选了一间。
他知道这丫头喜欢古典服装设计一类,也决定让这丫头参加展会。本来打算吃完午餐,便带人前往Charles & Keith的,却临时有事,被江暮辰叫去了公司。
江凌只能独自前往,没想到能够有这样一番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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