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铭无语看着两位好友。
“真不知道燕绒给你们两个灌了什么**药。”
樊超：“他要是给我灌**药就好了。”
说着他瞥向沈和光：“倒是某人，嘴上说着燕绒是大哥的Omega，却为了燕绒差点信息素失控，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思。”
靳铭又给了他一脚，多少有些生气：“你疯了，难道真要为了一个Omega连十几年的兄弟都不做了？”
樊超微怔了一下，赌气般的别过去了脑袋。
靳铭又无奈看向沈和光。
就连樊超都察觉到了什么，靳铭这个狐狸一样的人精自然把两人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樊超这个傻子对燕绒估摸着是一时上头，从小被满足的小少爷第一次尝到失利的滋味还觉得新鲜，也不见得是真喜欢。
至于沈和光，嘴上和行动上完全就不是一回事，怕是他自己都还没理清楚对燕绒的心思。
“他犯了驴性，你怎么还跟他计较上了？”
沈和光：“我没跟他计较，刚刚是意外。”
到底是意外还是真跟对方生气才导致的信息素失控，他们心照不宣。
靳铭：“看样子燕绒给淙哥做信息素安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你默认这事进行说明淙哥对燕绒的信息素接受良好，所以，樊超你不用担心燕绒的安危。”
樊超撇撇嘴。
靳铭继续说：“只是和光你刚刚说燕绒是淙哥的Omega？可是其中有什么因由？”
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临时标记都属于正常不过，沈和光不可能因为燕绒给淙哥做信息素安抚就默认燕绒为大嫂。
樊超眼神往沈和光身上瞥。
沈和光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大哥的情绪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化，精密的机器骗不了人，我大哥喜欢他。”
靳铭：“只因你大哥喜欢，你就把燕绒当做你哥的Omega？你问过燕绒的意愿吗？”
沈和光瞬间抿紧双唇，眉心也隆起。
樊超一副恍然大悟：“就是就是，你问过燕绒了吗？燕绒一大好青年，冤大头给植物人当对象啊。”
当然后一句话他说得非常小声。
三年前沈回淙因为爱人离世一蹶不振，意识陷入自我催眠，在医学上这叫植物人。
可沈家不认，沈叔叔和万阿姨坚信他们大儿子能醒来，甚至还把沈回淙昏迷的消息压下。
只有他们这些来往密切的世家知晓这事，当然他们也不敢当着他们沈家人的面说沈回淙植物人。
靳铭看着沈和光懊恼怔忪的表情：“和光，燕绒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权利选择喜欢的人。”
樊超再次附和：“就是就是。”
沈和光嘴唇动了动，突然抬眼看向樊超：“反正他不喜欢你。”
樊超反驳：“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的意思？”
沈和光：“当然是他亲自跟我说，还有，你以后不要给他发消息，他非常烦你。”
樊超不知是气还是羞，脸通红：“你胡说八道！”
沈和光扬眉：“不信你亲自问他。”
樊超：“我！我，我……”
“我”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来个什么，最后拿起啤酒一饮而尽。
靳铭镜片后面的眼睛带着笑意，看似不经意问：“没想到燕绒连这事都告诉你，看来和光你和他关系挺好啊。”
这话点醒了气上头的樊超，他大眼一瞪，立刻质问：“就是，你跟燕绒难道关系很好吗？就你那臭脾气，燕绒肯定不稀罕搭理你。”
沈和光轻哼：“恰恰相反，燕绒跟我同住同行，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连他家人都见过，关系比你想像的好多了。”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话带着炫耀的口吻。
樊超咬牙切齿：“你，你是不是喜欢燕绒？”
沈和光顿了一下，给他一个无语眼神：“心思龌龊，我跟燕绒是纯洁的友谊，我只能喜欢女人。”
靳铭因为他话中的“只能”二字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沈和光还非常坚定说自己不喜欢男人。
就是刚刚他也这样说，可这短短时间内说辞就已经不一样。
他说“只能”喜欢女人，不是说给别人听，而是给自己发出的警告。
沈家这样的家族，在选择配偶方面总会有诸多规矩，比如一条，沈家Alpha必须娶女人为妻。
因为男性受孕艰难，即使是S级别Omega也难生出优性的下一代。
作为不被重视总是小心讨好父母的沈和光，从小在这种思想环境中长大，他的取向早已经被他认定为“女”。
说是取向，不如说是他给自己强加的教条。
“沈和光不喜欢男人”这句话搁在之前樊超或许会信，可刚刚险些被信息素压制的他觉得每个字都假的要命。
“呵呵，我只喜欢女人~”樊超阴阳怪气学他说话，“人家女人不喜欢你。”
靳铭轻咳一声：“行了，你少说两句。”
樊超给他也哼了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帮着他说话！”
靳铭冤枉：“我哪句话帮着他了？”
樊超：“就帮了就帮了，看到你们就生气，我去洗手间静静，别来打扰我！”
他气鼓鼓走开。
洗手间的门关上，靳铭喝了一口啤酒，带着几分试探说：“其实，也不是只能考虑女性Omega的，淙哥的配偶就是男性不是吗？”
沈家历代家主的妻子都是女性Omega，作为下一代家主培养的沈回淙却在刚成年就跟一个男性Omega完成了终生标记。
后果可想而知。
沈家多番阻挠，沈回淙为了爱人跟沈家断绝关系依旧得不到沈家的同意。
后来那位苦命的Omega在一场车祸中丧命，亲眼目睹爱人死亡的沈回淙无法接受，至此陷入昏迷。
这三年沈家给沈回淙找的信息素安抚者都是男性，可见沈家对此事看开了。
所以，沈家也不是不能出现男儿媳。
听出来靳铭这话中的隐喻，沈和光额角狂跳。
“你想多了，我对燕绒真没那种想法，只是……只是觉得他人挺有意思，想跟他做朋友。”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没错，就是这样。”
靳铭注意到他说这话时还有一个点头的动作。
这是人类在让自己说的话更有可信度时下意识的动作。
他轻笑摇头。
真是不诚实啊。
易拉罐被捏得发出轻微的动静。
靳铭看到沈和光茫然的眼神，突然想，或许他这位好友也不是不诚实，而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即使没有得到父母的偏爱，他也从来对每种东西有过强烈的渴望。
只要他想要，那样东西必然会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他的世界里只有“想要”，“喜欢”的成分少之又少。
至于如何去“爱”人，他在家庭中都没学到啊。
-
燕绒一整天都待在实验室。
手机被他塞进背包最里面，直到离开实验室时他才拿出来。
以为会受到来自沈和光的电话或者消息质问。
可事实却是一个都没有。
手机上不仅没沈和光的未接电话，甚至“沈和光”的名字在列表中中都被挤到了下面。
倒是瞿一和樊超给他发了消息。
瞿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樊超：唉，这次遗憾输掉了比赛，下次我们B大会赢回来的。
过了两个小时，他又发了一条。
樊超：对不起，之前可能给你带了困扰了，以后不会了，我们能做朋友吗？
燕绒斟酌了一下回复他：二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樊超几乎秒回：好，那我们以后一起玩儿。
燕绒离开聊天框，点开了瞿一的头像。
燕绒：【哼哼】
燕绒：你对我疑心这么重，我们友谊的小船可是要翻的。
刚点击发送，背在身后的背包被人拉住。
燕绒惊呼一声，回头看靠在玻璃门上的沈和光。
心里一个咯噔，他脸上瞬间堆起笑容：“好巧啊二少，你来码楼有事吗？”
沈和光收回手：“别装傻。”
燕绒不好意思挠挠头：“对不起二少，我不知道樊超是你朋友，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这么不给他面子，还在你面前蛐蛐他……”
沈和光：“我没生气。”
燕绒怔愣，怀疑问：“那你在球场上……”
沈和光打断他：“我没生你气。”
燕绒懵懵懂懂：“那二少你在这里是？”
沈和光：“等你一起回家。”
燕绒：“……哦，谢谢二少。”
吓死个人。
燕绒：“既然樊超是二少的朋友，那我对他……”
沈和光：“你想答应他的追求？”
燕绒：“当然不是！”
沈和光：“之前怎么对他以后就怎么对他，他没那么小气。”
燕绒：“好。”
沈和光看着刚刚被自己拽歪的衣领，迟疑了两秒，还是伸手把它扶正。
“走吧，回家。”
和往常一样两人坐上车子。
燕绒玩着手机都能感觉到沈和光时不时往他这边瞥过来的视线。
那打量的，欲言又止的气氛让燕绒无法忽视。
他干脆收起了手机，转头认真看着对方：“二少是有事要跟我说？”
沈和光掩饰般的轻咳一声：“我是想问你，给我哥做信息素安抚还顺利吗？”
燕绒点头，拍了拍胸口：“顺利啊，放心，二少给我的保命符我一直带着。”
沈和光：“保命符？”
燕绒把当成吊坠挂着的微型麻醉针拿出来晃了晃给他看。
沈和光：“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你，你……”
话已经到了嘴边，他不好意思问出口了。
燕绒被他吊起了好奇心：“什么啊，二少你快说啊。”
沈和光斟酌了一下：“或许，你喜不喜欢我哥？”
燕绒：……
无法理解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憋出来这种问题。
“我对大少是绝对单纯的安抚和被安抚的关系，我绝对不会对大少有多余的想法，二少放心吧。”
沈和光：“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在问你真实的想法，你也知道我哥不排斥你，如果你也喜欢我哥，我……”
他没说完燕绒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打断他：“我不喜欢。”
沈和光神色微怔。
哦。
原来不喜欢啊。
“嗯，是我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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