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凌晨两点，她才上床睡觉，这一夜，她又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光陆淋漓。
她梦见小时候，她被关在房间里，隐隐约约听见外面的声音停下，接着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你好，我们是警察，快开门。”
声音渐渐清晰。
“有人报警了，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没什么事，就是家里一些小矛盾。”
“你说说，怎么回事？”
母亲微弱的声音传来：“警察同志，的确没什么事。”
一阵若隐若现的声音飘到杜若的耳里：“你们……好好生活……写保证书……”
门打开了，杜若看着母亲眼睛肿了一块，父亲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若若，去买点菜，等下该吃饭了。”
画面一转，杜若又梦到父亲抓着母亲的头发，她没等妈妈把她赶进房间，连忙跑出去。
在家的两条街道外有一个派出所，她跑到那里，请求警察跟随她回去制止父亲的暴力行为。
警察跟着她回到家，父亲虽然当时停手了，但等警察走后，他抄起一根棍子，朝着杜若挥下来。
“你这贱货，竟然敢报警？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每说一句，棍子便挥下来一次。
杜若抱着脑袋，试图躲避着棍棒的抽打，可它的攻势太猛，如疾风骤雨，根本避不开。
母亲拉着父亲的一边胳膊，抱着杜若的身体，为她撑起一片安全的空间。
杜若在睡梦中皱着眉，眼泪往下淌。
嘴里也在不断发出声音：“好痛，好痛啊。别在打了。”
窗外的月光柔和地照耀着小小的房间，一地静默。
梦魇不断，她又看见了她八岁的生日。
那天她第一次反抗了母亲，没有顺从她的意志回到房间。
那天她被打的遍体鳞伤，母亲跪在她身边，死死地抱着她哭。
“若若，你添什么乱啊，让你回房间为什么不回呢？你爸真会把你打死的。”
小小的杜若躺在床上：“我想保护你。”
她摸了摸妈妈的脸庞：“不哭了，妈妈。”
母亲脸上的眼泪止也止不住：“若若，你乖，不要在给我添乱，下次一定要记得跑回房间，记得吗？”
杜若倔强地看着母亲：“我要保护你。”
母亲癫狂地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杜若，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别让我操心啊？”
梦里的杜若看到小小的她低着头，心里翻腾着难过。
母亲握着她的手，神情复又变得柔和：“若若，你还小，你在那里两个人都会受伤，妈妈还要照顾你是不是？你安全了，到时候妈妈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床上的杜若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那妈妈，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好，那等若若长大了保护我。”母亲眼里带着笑意，摸了摸小杜若的脑袋。
杜若好像一个旁观者，一幕幕画面闪过她的眼前，她看到自己走到了学校的天台上，肩胛骨上出现了一双翅膀。
她扇动了两下洁白的翅膀，整个人直接飞了起来，她飞过学校，来到了家门口，里面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还有哭喊声和吵闹声。
她转身往前飞，飞过了这一栋房子，白云触手可及，天空是那么蓝那么美，她一直飞一直飞，好像从不疲倦。
一缕金光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照耀在杜若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好看的颜色。
杜若眨了眨眼，她的眼球转动了两下，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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