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江芏也坐不住了,无暇盘问小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在空中搭起水阶,也赶往小鲸鱼身边。
在江芏他们思量的时间,小鲸鱼已经奋力逃脱了树藤的牵制,一个甩尾拍碎了神树半边树冠。
江芏见状,知道小鲸鱼是真的生气了,赶忙出手阻拦,方济也趁着江芏牵制之际,掏刀捅向心口,引出灵脉之血,打算将神树封回自己的灵台。
可惜神树并没有那么好控制,尽将自己的灵体生生撕成两半,阻止方济完全召回自己。
“鲲,你急什么,你和这个赘余之人迟早有这一遭,不如现在与我一起废了她不更好?!”神树所剩无几的树冠开出了血红的花,花开即落瓣,片片飞向江芏,被小鲸鱼几道水柱冲散开来,但免不了遗漏的几片刮破了江芏脖颈的皮。
“昆仑,听召!”方济见状大声呵斥,却被飞来的树枝逼到了一边。
“为何要听!你我竭心尽力维护坤祇国这么多年,怎能甘心被一个误闯进来的闲杂女子所替代!”昆仑神树枝干一扫,格挡住小鲸鱼的攻击,放出粗藤再次开始无差别攻击。
江芏担心周挽青因无法看清平白受伤,只好努力摆出结界的手势,在神树四周立起四面水墙,努力向里收紧,企图控制住四处横扫的树藤。
“赘余之人也敢拦我,你当年不过是误闯方济的召唤灵阵,顺带被召来这里的闲杂人等,鲲怜悯你,才违了天道选你做下任圣女。”昆仑树狠厉一扫,敲碎一面水墙,弹射出来的树藤瞬间摧毁旁边的一座院房。
好在下方有周挽青照应,路过的宫人并未有过多的伤亡。
昆仑树看着还在尽力挣扎的江芏,一阵狂笑:“你真当自己是救世圣女吗?且不说你拙劣的术法资质,历届圣女,均为匡扶社稷而亡,有我在一天,我就绝不答应把圣女之位让给你!”昆仑操纵枝干,将唯一一簇树冠团团围住一直企图束缚它的方济。“你们不一直都想回去吗?!我就告诉你们,历届圣女,身亡而消,根本没人知道她们最终的归处,而你,一个假冒货色,只能在这里孤独终老,一生寻不到落根之处!”
前面神树一直叨叨的什么圣女之位江芏是懒得听进去一个字,可后面的……江芏一晃神,直接被暴乱的树枝拍了出去。小鲸鱼反应及时,送了一道水流出去,将江芏送到了周挽青身边。
天将破晓,方济知道再这样下去,五系氏族或起动乱,别无他法,只能求助与鲲:“我知你本不属于我的灵元,但再任由神树这么闹下去,坤祇国得完,还请神鲲念在坤祇国上千万老百姓性命的份上,助我一臂之力,以汝身封住神树半分灵体,待我寻得解救之法,必还您自由。”
鲲本也有此打算,看着周挽青稳稳接住江芏,便翻身盘旋而上,这些时日跟昆仑周旋,它也着实厌烦了,水幕跟着鱼身而起,昆仑树还想挣扎,却被方济的灵阵困住。
既然不记打,那就直接什么都别记了。神鲲一翻身,水幕于冠顶融合,一声长鸣,神鲲拖着昆仑神树没入碧落阁,上古灵阵开启,外人不得擅入。
方济舒了一口,这些日子她也不好过,加上原先身体就亏损,一失神,就直直栽了下来。
“小福,在这等我,别乱跑。”周挽青将江芏安置在一处走廊里,连忙飞身去救方济。
被京墨压在一旁的小芽,看向一直发愣的江芏,阴恻恻地笑道:“江姐姐,你看,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只会护着自己人,哪里管我们的死活。”见江芏低着头不作声,继续嘲讽:“你一天到晚像个宠物一样待在他们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他们不快,可现在呢?你信不信,就姐姐这一身的唐僧肉,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扒皮抽筋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们这些人,仗着天生灵力,抢夺生存资源,视平常百姓性命如草芥,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舔着脸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讨生活!”
“你这蛊毒之术是温家那个老妖怪教你的?”小芽一寻常女子,即使有令牌在手,但要闯进这被禁军包围的碧落阁,身上没点异术法门是不可能的,能让普通人拥有术法的,江芏只能想到温家老妖怪用的蛊毒之术。估计聪明如周挽青,也没想过,身为温家的受害者,却成了同谋。
小芽因为强行催动法术,身体早已如强弩之末,一条条青筋爆裂,让她疼得只能在地上扭曲,可即使狼狈至此,她依然倔强地将脸对着江芏,一字一句从喉咙里吐出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温家固然是我身陷囹圄的罪魁祸首,但究其根本,是玄曦帝纵容各大氏族专横霸道,抢夺田地,导致贫苦人家毫无安身立足之本,被迫卖身。如今只有我一人之力,只能让这群人一夜不得安生,但我相信,在我之后会有无数个人,想尽办法,让他们夜夜不能安睡,让他们也尝尝受梦魇折磨的痛苦!至于温家的人,我在来之前,就去牢房找过他们,将他们最视为珍贵的灵脉,一口一口,统统吃下肚,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多年精心呵护的灵脉,最后成为我的血肉!哈哈哈哈哈哈……”
小芽身体扭曲到一个极限,随着笑声断续,最后失力,头扭向了一边,一双黑洞洞的眼睛,还映着江芏苍白的脸。
误入穿越的赘余之人,资质极差的山寨圣女,仰人鼻息的哈巴狗,这人设bug叠得有够满的啊……江芏垂着眼坐在原地,既然这世界这么容不下她,又为何不放她回去呢?她只是想回家而已啊……
周挽青抱着昏过去了的方济回来,一个站不稳跪了下来,先前一直强行抑制翻涌的灵力,现在灵力平息,却也脱力了。
江芏看了两眼小芽的尸体,思量片刻,起身走到周挽青身边,一手拉着方济,一手搭在周挽青手腕上,丝丝缕缕的灵力流淌而出。
这一幕被赶来的各系族长、长老看在眼里,一时间,这些聒噪的老顽固竟不吭一声。平常的灵力,五系之间是各不相融的,就算是以杏术为主修的木系,也只不过是利用其灵力特性,引导其本人体内灵力周转借以各种药物达到治愈的目的。而众老头面前的江芏,只是触碰伤者,输送灵力,就能让人瞬间恢复,这可比各种灵丹妙药香得多。
最先待不住的还是元矍那老头,他上前几步,双手一鞠,开始向已走到周挽青身边接过方济的应昭玄进言:“陛下,碧落阁两次动荡,均与这位江姑娘有关系,再加上江姑娘身上这闻所未闻的术法,我们不加以控制,恐后患无穷啊。”
目睹这一切的木系长老白术也上前附和:“陛下,两次灵脉图动荡虽不是江姑娘主导,但江姑娘难逃干系,再加上江姑娘身上的强大术法,不如先将其留下看管,查明真相再还其自由身。”
“退一万步讲,即使此事与江姑娘无关,以江姑娘的本事,亦可留下为我朝效力。”金族长老应枳实也出声赞同留下江芏的说法。灵力如此强大之人,若不留为己用,那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周挽青双手一松,立即将江芏拉到身后,期间江芏没有任何反应,只垂着眼,静静地看着地上攀爬蜿蜒的点点青苔。
“别听他们的,有我在,别怕。”周挽青伸手想将江芏的头抬起来,方便查看是否无碍,但想了想,还是收了手,将各个长老的视线与江芏隔绝开来。
应昭玄稳稳地将方济抱在怀里,见方济暂时无恙,起身,也无心思与那帮老古董纠缠:“江姑娘之事不必急下判断,她是皇后的座上宾,亦是青翰族中人,没必要如此猜忌于她,而且元长老,礼贤下士的道理您应是懂的。”
元矍见应昭玄态度坚决不好再开口要求处置江芏,但仍心有不甘,一众长老亦是如此。
水族长老周绀宇犹豫了一下,还是顶着压力上前谏言:“陛下,王爷,盛世之下突现身怀强大灵力之人,难免会人心惶惶,加之江姑娘屡次闯碧落阁属实,不如小惩大诫,请江姑娘先行入住水族长老阁,由我们一族照顾江姑娘的起居。”
“江姑娘本就有王爷庇护,就算将江姑娘交由水族长老看管……”元矍实在忍不住,还想争取一番。
“你是说我会徇私?”周挽青冷眼看着这个固执的老头,只要元矍再说一个字,周挽青就准备让他体会一下什么是“徇私”。
应昭玄也心烦这个老头已久,应下周绀宇的决定,不想再听元矍说任何一个字,大步带着方济回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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