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黛安莉的心一阵绞痛，那个总是向她展露笑颜的女孩，竟然就这样离去了，这个消息让她瞬间失神，随后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黛安莉忍不住还想继续追问，但伯尼却在此时将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肩上，仿佛是无声地安慰。
“我还没有......”黛安莉的声音有些哽咽。
......
"安莉姐姐，等我们长大了，一起去内城吧！"娅娅摇晃着身边粉发女孩的手臂，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甜甜的祈求。
"怎么突然想去内城呢？"黛安莉被女孩这么拉着，因为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娅娅脸上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她满怀憧憬道：“村里的大人们总是讲，住在内城里的人有享用不尽的点心，还有穿不完的漂亮衣裳。安莉姐姐这么好看，如果去了内城，一定会更漂亮！”
说到这，娅娅脸上掠过一抹羞涩，“其实，我也想，我也想尝尝那些点心，想知道它们和村里婆婆做的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黛安莉有些忍俊不禁，终究没忍住，她“噗”的笑出声来，娅娅盯着黛安莉的脸庞，期待得到黛安莉肯定的答复。
“我答应你。”总算笑完，黛安莉伸出小拇指，指尖与娅娅的小指相勾，郑重道。
“我们要一起去内城，吃好吃的点心，穿漂亮的衣服。”
两人的小指紧紧相扣，仿佛这个小小的约定已经将她们的未来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
约定，终究是落空了。
“我一直以为，娅娅她先我一步去了内城，去品尝她梦寐以求的点心，”黛安莉的声音颤抖着，她紧紧咬住嘴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些都是假的，对吗？”
不等伯尼开口，黛安莉的情绪更加激动，她继续追问：“所以，娅娅那个时候就已经生病了，她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我，是不是？”
黛安莉的眼神中充满无助，她渴望从伯尼那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但心里却已经隐约感到了答案的沉重。
两人相对无言。
“你们都在瞒着我......”
“所以她才这么一声不响地离开，直到我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都已经太迟了。”黛安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所有人都在告诉我她去了内城，让我长大后去找她。”
“她从不给我写信，是不是希望我能慢慢忘记她，好让我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痛苦。”黛安莉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凭什么就瞒着我一个人？凭什么不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黛安莉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她的心仿佛被无尽的痛苦撕扯着。
事到如今，她能怪得了谁？她谁都怪不了。黛安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除了发出痛苦的嘶吼，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我很抱歉，安莉。”伯尼眼眶微红，他又怎么不知道娅娅生前最好的朋友就是黛安莉，面对这样的真相，又有谁能保持冷静。
“这件事，是娅娅她自己的意愿，她不希望让你知道，我是她的父亲，我有责任替娅娅信守承诺。”伯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尽管事情最终还是无法隐瞒，黛安莉还是知道了真相。
“娅娅是个善良的孩子，她总是为别人着想。黛安莉，你也是。”
伯尼那充满哀伤的目光让黛安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对于伯尼来说，这件事是一生都无法抹去的伤痛，她的感性在告诉她，现在不是继续追问的时机，伯尼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是啊，伯尼作为娅娅的父亲，需要信守对女儿的承诺，但黛安莉心中的痛苦却无法平息。
那她和娅娅呢？她们之间共同的约定，那些美好的憧憬和梦想，难道就这样不算数了吗？
“我还没有，”黛安莉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还没有好好和她道别啊。”
“娅娅只是回到神的怀抱里，去和她的母亲团聚了。”看着黛安莉眼眶中闪烁着泪光，伯尼心中同样涌起酸涩。
对于伯尼来说，能够再次见到黛安莉，已经是他失去女儿后这些年来最幸运的事情了。
他下意识想要保护这个孩子，不仅是因为对方是自己挚友的女儿，或许也是因为，如果娅娅还在世的话，她应该也会和黛安莉一样，成长为这么大的姑娘了。
“如果娅娅在天上能够看到我们，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她这么难过，黛安莉。”伯尼的手轻轻搭在黛安莉的肩上，温柔地拍了拍，试图传递给她一些安慰和力量。
许久，黛安莉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的脸色也逐渐恢复，声音虽然还有些低沉，但已不再颤抖，“对不起，伯叔。”
伯尼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想避免这个话题，他的目光转向黛安莉，眼中充满关切，“先不谈这些，黛安莉，你家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黛安莉沉默片刻，将家里的情况和伯尼大致叙述了一遍，包括特帕安的出手相助。
但少女刻意隐瞒了那块神秘石头的存在。
听完她的叙述，伯尼愣住了，许久未曾开口。
伯尼无法相信，自己曾经的挚友，已经先他一步，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化作尘土长眠于地底。这份沉痛让伯尼的心也随之再次沉重起来。
当黛安莉对她一家遭遇的不幸和可能的死因进行推测时，伯尼的心中先是震惊，随后愤怒的情绪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混账，到底是谁要对你们下手！”伯尼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之前他只是担心黛安莉会不小心卷入那些危险的势力之中，但现在，他只想找出幕后之人，希望能为他们讨回公道。
他已经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之所以一直活下去，不过是为了履行对娅娅的承诺，为了她临终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这份承诺，成了伯尼继续前行的动力。
“伯叔，”黛安莉说话时的音调没有起伏，“如果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我会去为我的家人报仇。”
听到黛安莉的决心，伯尼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怎么行......”话刚出口却突然顿住了。
少女此时的面容平静得几乎显得有些冷漠。那双黑眸里透着一股子冷冽的寒意，让人不觉心颤。说话时嘴唇微动，仿佛此刻所做出的决定，就像是在讨论一件再稀疏平常的小事一般。
此刻的黛安莉显得异常冷静。
沉默良久，伯尼再度开口：“就你一个人，你要怎么做？”
黛安莉实诚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幕后凶手，我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为此，就算付出一切她都心甘情愿。
“咚咚”两声，将黛安莉和伯尼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
两人转头，一眼就看到特帕安正站在不远处的榕树下，他的手指还保持着刚才轻敲树干的姿势，似乎刚刚那两声“咚咚”就是他发出的。树影斑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少年身上，给他的轮廓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晕。
见两人的目光看向他，少年如往常那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们聊聊吧。”
跟着特帕安走进屋内，黛安莉总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位少年才是这间房子真正的主人。他的举止自然，像是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而她和伯尼倒像是刚刚到访的客人。
一进屋，黛安莉的视线立刻被床榻上的老人吸引。她无法判断对方的状况，无奈之下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伯尼。
伯尼取出魔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老人身上的生命气息。黛安莉屏住呼吸，等待着伯尼的判断。
终于，伯尼睁开眼，朝黛安莉露出一个稍许心安的微笑，他的话像是一股暖流，瞬间安抚了黛安莉一直以来紧张的心情。
“这一次是真的没事了。”
就连伯尼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这个莫名出现的少年竟真的能解开如此复杂的魔咒，这种高级的咒术，即便是那些在学院中享有盛名的导师亲自出手，也未必能轻松解决。这一点无疑证明了特帕安的非同寻常。
即便对方是借助了某些魔法道具，那也说明这些道具极为珍贵，不是市面上轻易能够见到的东西，更不是普通民众能够识别的宝物。伯尼心中的敬意因此又加深几分。
“您需要我们做什么？”思绪回转，伯尼开口。
这种好事不可能从天而降落在他们的头上，对方必然对他们有所图谋。
只是也不知道，自己和黛安莉能不能给得起这份“酬劳”了。
几十年的摸爬滚打，伯尼早已不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不求回报的帮助，所有人都是有目的的，这样的认知让他迅速从惊讶中冷静下来。
“之前答应的东西我会如数奉上。”见此情形，黛安莉抢先道，她迅速向着特帕安的方向眨了眨眼。
特帕安挑眉，心下了然。他还正愁该怎么开口，这下对方都把条件明摆着放在台面上，他也就没必要再绕弯子。
少年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对方，而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手指托着杯底微微倾斜，轻轻抿上一口，似乎连眉宇间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不是我需要你们做什么，”特帕安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魔力。
“而是......你们打算怎么办？”他抬起眼，那双金色的眸子直直落在两人身上，明明是温和的目光，却让黛安莉感到一阵没由来的紧张。
“黛安莉应该有和您提过吧。”特帕安的目光扫向老人躺卧的床榻，语气充满了笃定，仿佛早已料到黛安莉会将发生的这些事情告诉伯尼。
尽管特帕安只是猜测，但伯尼的心中仍旧涌起一股不安。他对特帕安的观察力竟然敏锐到如此地步感到惊叹，因此，伯尼没有选择隐瞒，他轻轻点头，无声地承认了特帕安的说法。
“两个选择，”特帕安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晃动，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结束这场交易，我们以后互不干涉，各走各的路，”特帕安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随后他话语一顿，指尖轻轻抵在唇边，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一刻的他笑得像只狐狸。
“或者，”他的声音更低沉了一些，目光直视着黛安莉和伯尼。
“跟我走。”
黛安莉：娅娅，嗝，娅娅，嗝。
娅娅：安莉姐姐不哭不哭。
特帕安：礼貌问一句，杀青了盒饭有鸡腿吗？
伯尼：一边玩去！
娅娅：有……（小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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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有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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