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钞能力的驱使下,季碳一行人成功借住到一件空间较大的屋子。
五个人同时忽视了屋内唯一一张小床,打着草席在地上围坐起来。
云萤把地图平铺在中间,指尖点了点上面:“咱最迟五点就要出发,距离褚卫说的时间点已经很近了。”
要不是褚卫余宵年龄小体力不行,再加上天黑难看路,她都想商讨完就立马进山。
地图上龙脉的部分已经被她用红笔画了出来,其中龙头部分被她重点圈起:
“那些居住的人家就落户在这里,据我之前和别家人的探讨,”她说着又在龙眼部分画了一个圈,“死气大概率会汇聚在这里。”
“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里的人疏散开,然后找到龙眼,压住死气。”
“就是不知道汇聚死气的地方会养出什么东西,到时候又该如何镇压——要不各位都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褚卫满不在乎道:“管它什么妖魔鬼怪,一并斩了便是!”
云萤:“行了,没你什么事,玩去吧,余宵你说。”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余宵的回答就比褚卫成熟得多:
“我认为得先看一下死气外泄具体到了什么程度再做决定,如果程度不是很深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做场法事压制住。”
云萤:“可行但可能性不大,下一个。”
炀深故作神秘:“我认为……”
“你一个算命的帮忙算算这次顺不顺利就得了认为什么,跳过下一个。”
炀深:“?”
他怒:“你想问季家的就直接问啊,绕那么大的圈子做什么!”
云萤装作没听见他说的,转而看向季碳:“季家的,你认为呢?”
他们刚刚聊天的时候季碳正闭目养神——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他在试图把尘十一叫出来。
听到别人喊他,他睁开眼,神色没多大变化:“找个邪物把死气吸收掉不就行了。”
云萤:“……哇哦。”
“那可是一整个龙脉的死气,得多邪的东西才能装得下去,你确定你能找到那样的邪物?”
季碳点了点头:“可以找原本就是从那……”
季碳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其他人都疑惑地看着他,云萤还在催促他接着说下去。
然而季碳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尘十一久违的声音终于重新在他脑内响起:
“小季啊,咱商量个事,别给我卖了,成不?”
“之前怎么叫你都不应,这个时候反倒舍得出来了?”季碳在心底冷笑。
“你周围全是同行,为了人身安全我哪敢出来呀,而且这不是损坏你名声。”尘十一惨兮兮地解释道。
“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
“不能吧,我觉得藏的挺好的。”
季碳在心底呵呵一声不做回答,随后他看向众人:“各位,我觉得还是先找个知情的了解一下比较好。”
他这话说的,要是换做正常情况,别人应该先问一下哪来的知情人。
可惜他面前的没一个是正常人,他们各自静默了几秒后,云萤率先打破沉默:
“你真敢当我们面把它放出来啊?”
炀深紧跟其后:“其实可行啊,问问它还更方便我们行动,就是它真能说实话吗?”
褚卫不由分说把剑往地上一搁:“你让它出来,问完我再砍。”
余宵没说话,不过他的态度相当于默认了。
季碳心道:“看吧。”
尘十一:“……”
几秒过后,盘坐在地上的一圈人里多出了一个模糊人影。
除了季碳,别人都看不清尘十一的真实样貌,只能勉强辨认是个人。
他声音低沉:“其实我不建议你们去的。”
云萤:“此话怎讲?”
季碳面无表情:“别信,什么事他都不会建议我们去。”
尘十一甚是无奈:“我那是专对你,小季。”
“有区别吗?”
尘十一唉叹一声,他的虚影伸出,摁在了云萤刚刚画的龙眼处:
“这个地方,是个山洞。”
“里面藏了无数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但是妇女孩童偏多。”
“你们想要镇压的话,很难,因为那里的死气是无数人汇聚起来的。”
其他人无法看到,但季碳看得很清楚,尘十一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是少有的认真:
“那里,称得上万人窟。”
万人窟,顾名思义,埋葬了上万人的墓地,在场的人都清楚这代表什么。
“万人窟吗……这就难办了,”云萤喃喃道,“这要是用净化的法子来,就要净化不少啊。”
“而且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先把那些人家疏散走再进行镇压,他们要是走了,别说你们几个,就是再来两拨人都压不住,”他淡声道,“死气能聚集那么多还是那些人家作孽,退一万步讲,就算那地方不是龙眼,被害的一群冤魂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走的。”
一时间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汇聚死气的地方是个万人窟就算了,还不能疏散人群,这任务难度直接飙升啊。
要是镇压过程中死气跑出影响居住的普通人,那不是徒增工作量吗?
“我就问一句,住那的人多吗?”云萤抓了抓发丝问道。
尘十一正想回答,却忽然感知到什么,刹那间,模糊的身影一下消散,仿佛从未来过。
下一秒。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五人同时噤了声。
季碳还在心里问他怎么回事。
“气息不太对劲,有点熟悉,”尘十一严肃道,“跟他们说,先别开门。”
季碳不明所以,却还是原话复述了。
闻言云萤本来站起一半的身子又坐了回去,她皱眉拨弄着塔罗牌,显然也感知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起,它每隔一秒就敲三下,听起来相当有节奏。
“小季,去拿那只笔,用写的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都别说话,”尘十一很快又道,“别发出任何一点动静,别让外面的感觉到你们在。”
季碳点点头,拿过云萤用来标记的笔就在地图背面写下“别出声”三个字。
另外四人看清后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两分钟后,敲门声停止。
云萤用眼神询问他现在呢。
季碳将同样的问题转问尘十一。
“怎么这么快就停了……等等,小季,你们锁窗了吗?”
听着尘十一的询问,季碳下意识抬头寻找窗户的位置。
这件房屋的设施简陋,窗户都是木质的,从季碳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玻璃外黑漆漆的夜景,根本看不清有没有上锁。
当季碳想凑近看清点的时候,一阵大风突然刮过,猛的吹开了窗户,也吹飞了云萤最顶上的一张塔罗牌。
离飞走的那张塔罗牌最近的褚卫条件反射抓了一下,然后定睛一看:
The Hanged Man
倒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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