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回去看看,谢子游也不想真的登门拜访,远远地看上几眼就是了。
走到门口不进去多少有些矫情了,可说实话,他要看的也只是这栋府衙罢了。
毕竟他所在意的人,百年前都已经逝去了。
至于是墙外举杯悼念,还是墙内痛哭怀念。
不过都是在心口上插上一刀,与谢子游而言没有什么分别。
王潇潇看了一眼递过来的一块牌子,牌子上有个毛笔字,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雪”字。
她略微一想,“想必是风花雪月四个字,这位府主还真是风雅。”
这是诗文府衙独特的分院,与其他门派的山峰不同,只有相差的学院之分。
“阿姐,我刚刚打听到了诗文府衙就在前面,我们快去吧 。”王斌推门进来。
“师兄要一起吗?”王潇潇试探地问了一句。
从进城开始谢子游就在走神,对周围的事物也没什么兴趣。王潇潇也捉摸不透他,只好问出了口。
“不用,”谢子游喝了口茶,望向府衙的方向,“那块牌子能让你见到人,至于能不能被收下,我并不能保证。”
王潇潇郑重地示礼,双手交叠,“师兄之恩,潇潇铭记于心。”
诗文府衙是最特殊的一个,它本质上更像一间书院。门前是前来上学的学子,里面也不乏凡人,只不过是教授的内容些许不同罢了。
毕竟你不能要求百姓,和仙人一样喝西北风。
“想不到这里还收凡人,不如我和斌弟也一起上课。”贺诚只是上过太学,也算得上懂得一些。
但更多接触的还是家中的产业打理,身上独特的儒雅气质,不过是与王潇潇探讨得多了,形成的。
他在此道确实不如潇潇,至于王斌也仅仅是上完了学,不至于是睁眼瞎而已。
王潇潇低头轻笑,“你这话让他听到,准记恨你。”
王斌早就躲开了,他只是喜欢凑热闹,不是喜欢上什么课!
“这位师兄,府衙可还收弟子?”贺诚对一旁登记的师兄示礼问道。
王潇潇上前递出牌子,“此物几日前受恩人所赠,得此机缘,特来问询。”
面前的师兄腰间也有一块,只不过上面写的是风字,而且与她手中白色的不同,那是一块青绿色的,图案也更像风。
登记的弟子看着牌子愣了,因为那牌子他从未见过。
长方形的规整的牌子,与府衙现在形状各不相同学院牌,可谓是有点素了。
接过去看了几眼,又翻到背面,来回看了几眼却未曾见过这种学院牌。
“确实是府衙的信物,几位跟我来吧。”
对方并没有归还腰牌,王潇潇和贺诚对视一眼,跟了上去。几人被安排在了一间书房中,而且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书房了。
“几位稍等,此事我无法做主,许请大师兄过来,见谅。”
说完出了门踩上长剑朝着主殿而去,这腰牌从拿到就很特殊,除了府衙的标志,还有一处是谢家的标志。
诗文府主出自谢家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对方拿出独有谢家腰牌,他实在拿不准主意。
“大师兄,师弟有急事相告。”
诗文府衙内非紧急情况不得御剑飞行,尤其是这几天,要知道最近千候府衙的人在府中休养啊。
“不可喧哗。”陈君也知道他有事,还是嘱咐了一番。
“大师兄,府前来了几个人,”那个莽撞的弟子连忙递出腰牌,“拿了一枚我从未见过的腰牌,来询问是否收徒?”
“我看看。”陈君谨慎地来回翻看。
腰牌背面是一句诗,角落有一处让人在意的落款。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一句诗刻在上面,配合着上面的小小的谢字,怎么看都有点像作者赠予友人的。
而且现在的腰牌是没有诗句点缀的,陈君斗胆猜测可能是师祖的故人。
想到这种可能,陈君话也来不及说,连忙去找傅稼文了。
另一边,谢子游正在客栈的房中喝茶,突然有感,只手撑起一个起身躲开了一击。
什么东西?
一只瘦小黑像是烧焦的手,手有点小,大约只有十岁小孩子那么大。
一击不中,那东西似乎知道自己暴露了,迅速地从窗户飞了出去。
谢子游手指一动,小木人随机跟了上去。
再次看向桌子上掉落的灰,太黑了,像是黑色的煤粉一般。
谢子游伸手沾起一点,捻了一下,“有尸气,还有妖气?”皱眉不语,他本能地不喜这些邪物。
刚刚的小怪物来找谢子游,究竟是巧合,或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况且能知道他行踪的,又只有王家人。
谢子游还在思考着什么,那枚玉佩开始亮了,通体泛着淡淡的光。
“这是?”握住玉佩看了两眼,对准黑色的粉末就会更亮。
“这玉佩对于邪物还有特殊的感应,师兄你到底在做什么?”
谢子游不由得想起了玉京梦的目的,师兄给他挑了一句罪孽骨,又送来一块这么奇特的玉佩。
这一定只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只是现在还看不懂师兄的目的。
飞出去的小木人回来了,捆着一节树枝。漆黑的枝条隐约能看出,这就是刚刚那只手。
谢子游无语地啊了一声,“怎么就剩一节了,是树枝变的?好大的本事啊。”
可刚拿起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树枝摸上去是软的,而且很像是人皮肤的触感。
“不像是树妖成精,倒像是人变树。”
谢子游轻轻转动树枝,勾唇一笑,“是个稀罕事。”
将玉佩和枯枝放到一起,玉佩自发地开始响动,中心的扣眼突然打开,钻出一条黑起卷起枯枝就缩了回去。
“等等,你不会是活的吧。”谢子游有点恶寒地向后跳了一步。
如果玉佩有神智的话,一定会吐槽某人真的戏太多,可惜它不能。
玉佩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一想到它刚吃了黑漆漆的树枝,就难受。
谢子游揉揉自己的眉心,有些头疼。只能挂腰间了,希望师兄不要怪我。
这边和玉佩较劲,另一边和腰牌较劲。
傅稼文也是不认识这块腰牌的,但有个人一定认识。
“陈君你先去安顿腰牌的主人,就说要借用。”吩咐完弟子,转身去找楼行知了。
对于谢家当今仙门中,怕是没有人比楼行知更懂了。
楼行知躲在那间禁阁很久了,发现那幅画时,这人激动地把傅稼文赶了出去。
一个人留在里面,还下了结界。
傅稼文这几天想了各种办法都不行,气得人都不正常了,恨不得见人就骂。
“楼行知我知道你能听见,你给我出来!”
哐!哐!哐!几招砸了上去,怎么看都像在砸门。
砸了一会儿,依旧不见人出来。
傅稼文突然一脸破罐破摔,把腰牌丢地上,“听说是师祖当年送给谢家人的,既然不想要好事毁了好。”
话音刚落,一袭蓝色身影飞出,一把长剑钉在了腰牌旁边。
“住手!”
楼行知的装扮看着和那幅少年图,几乎没有区别。
还是有的,傅稼文回头又看一眼屋内巨大的画。画上的少年虽然俊美无双,可惜是精致的却一点灵动美。
而面前的楼行知一举一动间潇洒,比一幅画来得自然,惬意。
“这是师姐亲手刻的,一共只有十五块。”楼行知摩挲着上面的字迹,是那位师兄活下来了吗!
有些激动地翻看着手中的腰牌,摸着摸着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谢子游!
“这块腰牌的主人在哪!”楼行知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冷得想刀人。
傅稼文早就进门去看画了,小心翼翼地看看画,再看看外面的人。
他突然理解师祖了,从身形姿态,到外貌形象,楼行知真的太适合入画。
怎么突然就倒戈敌方了,傅稼文闭上眼唾弃自己,睁开眼就看见楼行知一脸怒气的样子。
美人一怒,倾国倾城。
“你那是什么眼神?”楼行知拔出剑,剑尖指向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戳瞎傅稼文。
“我告诉你,你让我画一幅入画。”傅稼文不但没有怕还提出了要求。
“做梦!”
楼行知手中长剑一丢,对准了画而去,“我看你说不说。”
“不要!”傅稼文连忙丢出自己的毛笔,毛笔突然长大想挡住剑。
那剑停在半空中,离画只有一掌的距离。
“有人带着它来府衙,说有人让他来拜师的。”傅稼文快速地说完了原因,具体的原因他也不清楚。
“人在哪儿?”楼行知人已经站在剑上了,他要去确定一件事。
傅稼文挥手将禁阁再次封上,“难道这真是师祖的送出去的信物?”
说着二人从空中划过,陈君半路看见拉起来找自己的小师弟也跟了上去。
书房中的王家人等的有些心焦,尤其是贺诚,这是他多年来最接近希望的一次,他真的无法承受打击了。
王潇潇倒了杯茶,递过去,“你呀,放宽心这件事能成。”
“阿姐你怎么知道?”
“潇潇,谢先生有没有说其他的办法?”
“莫不是谢先生单独与你谈了。”贺诚将茶送到嘴边又放下,现在他心焦得什么都喝不下。
王潇潇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那块腰牌背面有一个谢字,传闻诗文府衙的第一位府主出自谢家。”
“师兄又姓谢,应当是谢家的一位故人。”
在未接触之前王潇潇还不敢确定,现在已经过去三刻钟,腰牌还未送回来。
其中的真相,与她心中所想应当相差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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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李白【清平乐·画堂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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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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