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陆之遥到底城府深厚,很快就明白,陆谦这是诈他的话!
他缓缓又坐回了位子,冷笑:“神鹿的存在可是全城百姓都见证了的,你一个外乡人来质疑,我不与你解释。就算少主今日听了你的谗言,相信国师大人与王上也自有分辨。”
陆之遥抬手呼来婢女给他添茶,呵斥:“顺势也给陆大人倒杯茶,陆大人来了这么久,都不给上茶,你们也太不懂规矩了!”
婢女恭敬道:“是。”
这时,有下人跑来陆之遥耳边密语。
陆谦神色紧张,知道这消息有关少主。
只听陆之遥又气又惊:“什么、跑了?牛车!”他将新添的茶碗摔在地上,愤道:“一群饭桶!”
陆谦这才宽了心。
陆之遥瞥见陆谦脸上的笑意,十分刺眼。
陆谦善于观察,立马就知道陆之遥动了杀意,连忙警告:“你一介平民,无权处置官员。”
陆之遥冷笑:“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我还当真以为你生死无惧!放心,国师大人没有指令前,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随后,他厉声吩咐下人:“把陆大人给我关起来。”
陆谦又警告:“你也无权羁押我。来时不少人见我进了你家大门。相信重刑之下,饶是你富可敌国的陆老板也无法保证能堵住所有人的口吧?”
陆之遥当真是对这陆谦又恨又气,又无可奈何。
他冷笑,“那就将陆大人安全地护送回去,并寸步不离地守着!”
下人恭敬:“是。”
陆谦不屑地哼一声,掀袍而去。
家中。
陆谦坐在椅子上,瞅着对面陆之遥派来的人,打了个呵欠。
“我说,鄙人就在这屋子里,哪儿也不去。你能不能离远点儿?老杵在跟前,你不累,我看着还累呢!”
这样的话,陆谦一个人说了半晌,奈何对面这人就是不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他故意玩笑似的调侃:“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结果都不屑成这样了,人家还是不搭理他。就跟活死人一样,连个眼神都不给。
只能继续自言自语:“啧,没想到陆之遥这个奸人手下还有你这般如此忠心之人?跟着他,真是亏大发了!”
最后没辙了,他也自暴自弃。
“要跟就跟着吧,反正我是累了。”说完转身往后走。
那人连忙跟上。
没走几步,陆谦又不耐烦了,骂道:“恭房你也跟啊?”
那人鼻子嗅了嗅,发现这房间味儿确实不对,又不放心地去屏风后看了看,发现后面就是一堵墙,没有其他出口,地上也只有一大一小两个恭桶,于是就站在原地没过去。
陆谦走到屏风后,一边解衣,将衣服挂在屏风上,一边发脾气:“背过去,被人盯着影响我发挥!”
那人听后翻了个大白眼,默默转身。
陆谦出个恭也不安分,嘴里老是嗯嗯嗯叫着。
那伙计背过身,默默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结果刚捏住就被人用东西狠狠砸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提着恭桶的陆谦,站原地缓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人是否还有气息。
见他还活着,陆谦立即松了一口气。扔下小恭桶,就往屏风后跑。
他费力地把大恭桶移开,露出地道的入口。
他拍了拍手,一边重新束衣一边自嘲:“陆之遥啊陆之遥,只许你掩人耳目,就不允我狡兔三窟吗?”
将衣服穿好,早就藏在墙角的包袱拿上,陆谦就准备进入地道。结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没结束一般,他又重新回到屏风前。
他直奔地上躺着的那人,掰开对方的嘴,竟发现里面真的没有舌头。
见状,陆谦先是一愣,随后仰天大笑,跳入地道逃命去了。
~~~
老黄牛拖着板车突然出现在街口,像发了疯似的一边狂叫一边冲向人群。
老百姓纷纷吓得躲避退让。
段二看出不对劲,连忙大吼:“不准后退!不准后退!一定要把他们拦下!”
结果话音刚落,他就被大黄牛的牛角顶翻摔到了半空。
任天赐手脚迅速,翻身跳上牛车,站在板车前端,双手将缰绳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他一站稳,徐梦瑶抓着程心攸的臂膀就飞身站上牛板车。
随后,徐梦瑶皮鞭一甩,胥子钦拽着鞭尾跃上牛车。
老黄牛像打了兴奋剂,一路狂飙。
从半空砸在菜摊上的段二,被人扶起,撑着腰看着程心攸等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气得发抖。
出城门后,老黄牛连夜沿着子虚国都的方向跑。
途径竹林,杀手横出。
密密麻麻几乎数百人。
“人太多了,怎么办?”徐梦瑶焦急大吼。
胥子钦咬紧牙关,不断挥扇躲闪利箭。
饶是任天赐再好的剑术,面对源源不断的杀手也是自顾不暇。
更别说程心攸了,坐在牛车上东打一下,西挡一次。
期间,任天赐还要分出心来照顾她。
老黄牛仰天哞了一声,参与战斗,用牛角在夜色中横冲直撞。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程心攸心想,要不用神力试试?
否则,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谁知,她刚有这心思,颅内立即响起警铃。
警告!警告!不得对凡人使用神力,否则神力进度条会有反噬!
靠!
程心攸气急,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动神力?
那之前“工钱”白挣了。
若不动?
她虽有神明不死之身,但任天赐、胥子钦、徐梦瑶今夜是非死不可。
程心攸抬头看向徐梦瑶,她已身中数刀,胥子钦一身浅蓝衣裳已经血染成片。
她咬牙,不能再犹豫了。
然而,就在程心攸准备强行动用神力时,任天赐倏然升空。
他用银剑在空中画符,单手掐诀念术,随即一道强光绽放。
黑夜犹如白昼。
顷刻间,所有杀手犹如剥去生命,直直倒地。
任天赐缓缓下坠。
程心攸跳下牛车,赶紧跑了过去,环顾那些杀手,惊讶与疑惑:“都死了?”
任天赐用银剑支撑着自己,轻轻摇头:“暂时昏迷而已,够我们逃一阵子了。”
胥子钦蹲下翻开其中一杀手的面罩,强行拨开他的嘴。
程心攸狐疑:“没有舌头?”
徐梦瑶随即也蹲下检查了几人,均发现他们被人拔去了舌头。随即惊呼:“是二王子的人?”
二王子?
那不就是胥子钦的亲兄弟?
程心攸环顾四周数不清的杀手,一时感叹这二王子看来是铁了心不想让自己的弟兄回到都城。
胥子钦脸色凝重,很不好看。
~~~
子虚国都,王子府。
“这是今年新进的雪顶茶,裴大人尝尝。”胥子宁抬手示意,管家便亲自将茶碗端到裴胜的跟前。
谁知裴胜竟连一个正眼都没瞧,管家尴尬地把茶碗放到一旁的桌案上。
胥子宁将这些都看在眼底,忍着没变脸,甚至仍笑着:“不知裴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裴胜微微抬手在半空作了个揖,“我奉国师之命而来,他老人家已经知道鹿城发生的事了,让我转达二王子,不该插手的事千万别插手,如再有下回,承诺之事作废。”
胥子宁微低头,愠怒在阴暗的眼眸中几经流转,最终化作乌有。
“子宁知道了,谨记国师大人教诲。”
他毕竟是二王子,如此低姿态,裴胜也不好太摆腔调。
裴胜从袖口掏出一个玉瓶:“国师大人记着时辰,特意命我送来。”
胥子宁看着裴胜手中的玉瓶,没忍住咳了几声,同时挥手示意管家接过。
国都内,人尽皆知二王子生来就是个病秧子,治了多少年都不见好转。
裴胜见他咳成那样,也不想多待,起身微微作揖:“既然二王子身体欠佳,还是早些休息吧。”
目送裴胜走出庭院,管家立马扶着胥子宁抱怨:“他也太狂妄了,待您哪有一分尊重的样子?”
胥子宁生母早逝,身体又不争气,从不受父王宠爱,早习惯了旁人的冷眼相待。
若不是国师大人愿意照拂一二,恐怕早就变成一具尸骨。
瞧着裴胜离开的方向,胥子宁叹了一口气:“他是国师大人的亲信,自然有资本狂妄。咳咳……咳咳……”
胥子宁越咳越严重,原本苍白虚弱的脸开始泛红。
管家急忙打开裴胜给的玉瓶,将淡黄色的粉末倒在香炉中。
很快,香炉散发出一股奇香。
胥子宁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
须臾。
“既然能找上门来,想必刺杀的事已然败露。”胥子宁收握成拳,又咳了几声。
管家一脸担忧,却也狐疑:“这国师大人一向与大公子不对付,我们替他除了眼中钉,他不赞允也就罢了,怎么还上门兴师问罪了?”
胥子宁蹙眉不语,这也是他想不通的。
这国师大人,实在难以捉摸。
好一会,他才再次开口:“让派出去的人先回来,待大哥回都后,再另行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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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国都,盛星。
还未入城,便远远望见城门口相迎的队伍,乌泱泱一片。
有二人身骑骏马疾驰而来,还未靠近,便勒绳停蹄,双双翻身跪地。
待胥子钦掠过,大喊:“国主诏令,少主速速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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