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问话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还有打草惊蛇的可能性。
程礼追着沈言臻的步伐走了出去，在走廊里叫住了人。沈言臻面露不悦地看过来，眼底藏着愠怒：“程礼，我是看在你是程家人的份上，给足了你面子，不然你们这么冤枉我，很难好好的从这栋楼离开。”
“我除了是程家人以外，还是警察。”程礼不卑不亢：“也正因为我是警察，所以有些话还是要说，做过的事不会消失，你的尾巴藏不住多久。”
“这么说，你是觉得我犯罪了？”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可是合法公民，杀人放火的事可不会干的。”
“你不会，不代表你不会指使别人去做。”程礼说出了夏超的名字，又说出了沈穗小男友的名字，见沈言臻的笑容僵在脸上，才缓缓笑出来：“怎么不笑了？”
“程礼，这并不好笑，麻烦你们下一次拿着证据来找我，否则就不会这么客气的请你们进来了。”沈言臻转身要走，想起什么后，又笑了：“哦对了，过两天程叔叔生日，我也会到场，听说程阿姨会给你介绍女朋友，也是好事，毕竟徐小姐另有所爱，你这么单着也不是办法，希望下一次再参加你家宴会，是你的好事。”
“我的好事很多，包括抓住试图逃脱的罪犯。”
沈言臻在言语上没有占据上风，却也没有气急败坏，只是挥挥手转身离开，独留程礼站在走廊中，直攥拳头。
证据证据证据，这是困住所有案件，最重要的一环。多少罪犯因为缺少这一环，而逃脱了法律制裁，又有多少受害者因为没有证据，而无法讨回公道。
知之心底的雷达一直在响，脑海里闪回的是程礼所受的伤，不敢让程礼与沈言臻过多的接触。
惶惶然的起身，拉着江浔的手：“我们出去吧，他们独处太久了。”
江浔微微蹙眉，明白她心里的天平在倾斜，有些许的失落，又极快的敛起情绪。
几人走出办公室，林枫走到程礼身边：“程队，现在该怎么办？”
程礼沉默着抬头看眼走廊尽头的监控探头，平静的摇摇头，一行人走进电梯，林枫还要问，被知之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离开世盛集团的管辖范围内，程礼才开口：“找两个脸生的监视着沈言臻，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出格的举动，直接带回队里。”
“你刚刚怎么不说，我还以为咱们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知之算是意识到林枫的大脑，偶尔是多么的简单了，帮忙解释：“集团上上下下都是沈家的眼睛，在那里说的每一句话，和站在沈言臻脸上说没什么分别。”
“居然会这样，我不知道啊。”
程礼回头望向几乎高耸入云的世盛大厦，微眯下眼：“让盯梢的人机灵点，发现不对劲立刻撤出来，不要冲动形式。”
“是会有危险吗？”
“如果他真的是杀人凶手，你觉得危险吗？”
林枫想起沈言臻那张笑面虎的脸，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明白，我会安排两个机灵点的。”
知之对他们的安排不是很感兴趣，眼下她更关心的是下一步要怎么办。对手是沈言臻的话，所有的证据可能都被抹掉了。
再想抓住他犯罪的证据，比登天都难。
“在周怡身上继续挖，他亲自杀的人，一定会留下证据。”
李良义的死讯瞒不住，到了晚上就彻底传开了。大家在群里纷纷默哀，说到底，李良义身为领导，严格是严格了些，但对下属好是真的好，不犯原则上的错误，基本不会发火骂人。
又在私底下讨论未来出路，李良义一死，群龙无首，不确定社区会不会受影响就此解散。眼下工作难找，舒服的工作更难找，很难不担忧。
隔天早上，单位二把手通知大家十点开会，所有人务必到场，群里一水水的“收到”。
临近十点，大家都等在会议室里，成群结派的坐好。知之挨着蔡情，蔡情满面担忧：“咱们单位不会就此消失吧？”
“不至于吧，就算解散，这么多人也要有好的安置办法。”
“再好的安置办法都不如留下我们。”
十点整，一个看着和李良义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被二把手领了进来，二把手先是表达了对李良义之死的缅怀，随即宣布中年男人暂时接替李良义的位置，直到新的负责人到位。
中年男人和李良义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面相并不友善，一双眼睛也过于精明，被盯着时，感觉毛毛的，让人自觉地将人归类到“不是善茬”的队列中。
因着周怡粉丝的关系，会议结束后，除了值班的同事留下，其余人还是居家办公。
知之把蔡情送回家，又驱车回了单位附近的家。躺在床上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时，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猛地坐起身，看向床头柜的相册，又去看紧闭的窗户，相框倒下了，不是风吹，那就是人为。
有人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闯了进来。
一旦有了这个意识，知之突然站起身，环视着房间的一切，分辨着其余的变化。
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从之前出租屋搬来的衣服和小摆件。
为数不多的现金和有存款的银行卡都随身带着。
房间里没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这房子她住的时间不久，很多情况她了解的不多，根本注意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只是她平日里总是摆弄相框，所以对位置格外的敏感。
她看着相框的位置，不是轻盈的塑料质地，木质边框有一定的重感，开窗都未必吹得倒，如今却叩了过去。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故意而为之，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给她一个提醒。
知之脑袋嗡的一下，握紧相框的手在发抖，忍住怒砸的冲动，将相框妥善地放在床上。
下一秒，枕头被子通通摔在了地上，知之干脆坐在上面，找出物业的电话拨过去，质问他们的安保系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溜进她的家。
物业吓了一大跳，紧着问损失问题，在得知只是相框倒了后，陷入了一片沉默。
对方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答案后，物业吁口气：“徐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能是风吹的，或者你不小心碰到的吧？小偷怎么会不偷东西，专门放倒相册呢？”
“我要看监控。”
“没问题的。”物业再三保证，小区的安保系统是一顶一的完善，别说混进来小偷，混进来只苍蝇都费劲。
距离她上次回来过去了好几天，但她可以断定“贼”来家里的时间，绝对在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
一定是沈言臻干的。
知之要来的小区楼下的监控，物业管理员信誓旦旦的：“徐小姐，我看了最近二十四小时的出行记录，没有外人进出，不可能有人偷溜进你家的。”
“可我的相框倒了。”
“贼不走空，哪有贼进了你家不偷值钱的东西，专门扒拉你相框啊。”
话音落下，只见一道鬼祟的黑色身影，走进了单元楼。
时间显示的正是昨晚十点是三分，管理员目瞪口呆，主动先开同时间段的电梯监控。
那道黑影进入电梯后，用牙签点了电梯控制盘，亮起的数字正是知之所在的楼层。
知之所在的楼是一梯两户，知之住在左手边那户，右手边仍在徐家名下，目前无人居住。
“这个…那个…”
很明显，这道黑影不属于这个小区，也不知道到底通过了什么手段，悄无声息的混进了小区。
黑影再次进入电梯时，仍未露脸，动作幅度不大的冲着镜头比出中指。
挑衅意味十足。
知之透过这道身影已然认出了来人，是杀人后消失的曹术波。
这一次他没有带着信号干扰器，明目张胆的来叩倒她的相册，是比短信更有威慑力的威胁。
管理员不知所措，慌忙道歉，企图狡辩。
知之心脏发紧，手紧握成拳，缓和了好一会儿开口：“报警吧。”
从监控室出来，知之小跑着回到家，拉出行李箱，卷着几件衣服装进去，把相框平整的摆进去，直奔地下停车库。
这个家不再安全，她必须要离开，躲得远远的。
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车子几次都没有启动成功，一拳锤在方向盘上，怒骂了一句，情绪才缓和了下来，驱车前往森林小屋。
警方的回执拿到手，可不论是电梯里还是知之的家中都没有找到可疑痕迹。
知之没把事情闹大，否则徐家知道掺和进来，会无形之中将他们扯入危险之中。同时，又不能当作无事发生，让对方把她当成软柿子捏。
傍晚时分，警局传来消息，杀害周怡的凶器在体育馆后边的小路上找到了。
匕首上留有周怡的血迹，和一道清晰的指纹。
知之消沉一天的情绪，因着此事振奋不少。
拉着江浔等在刑警队外边，只等待指纹比对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将沈言臻压在审判台上。
她要知道，她亲生父母的死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曹术波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等了又等，等到的却不是她所期盼的消息。
杀害周怡的另有其人。
猜猜凶手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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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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