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婆婆名唤郑书蓉,虽说目前暂无名气,邻里乡亲之间也只是传她是个痴心的,一心投身此道,耽误己身,终身未嫁。”
“但是我想告诉阿兄的是,凭一己之力,在礼周这样肥沃的土地上,种出了寒瓜这种在贫瘠土壤之上才能结果的植被,足以表明郑婆婆的能力。”
眼见姚祈钰不可置信的模样,姚琦梦忍不住低头轻笑:“阿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同你足足阔别一年之久,你不会以为这一年妹妹不曾有过半点成长吧!”
说起来,这种事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当初请郑婆婆,只是因为礼周旱灾,她想要喜旱植被,挽救次年礼周不会颗粒无收。至于边关之土不过是为了投其所好。
她其实从未设身处地想过边关如何,因为她自小出身富庶之地,见到最多的都是怎样的奢华,若是让她去想象贫穷,她想象不出。
如果不是她同阿兄在经商路上瞧到的卖身葬父和卖女求荣之人,她真的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人贫穷到如此地步。
“妹妹长大了。”姚祈钰忍不住笑着说道。
“自然是比不过阿兄,人还未归,倒是嫂嫂先回来了。”姚琦梦忍不住揶揄道。
这话一出,姚祈钰面上不复沉稳吗,反而下意识慌乱一瞬,随后叹了口气:“姗语同你说的,她的性子就是这般直率爽朗。我知道妹妹从小被女训规诫,可能是不喜这样的女子。可是你要知道……”
“女子本应百花齐放!阿兄是把我想成什么老顽固了吗?我说这话是觉得林姑娘是一个很好的人,值得阿兄喜欢。只不过听林姑娘那日话意,说就算阿兄不会提亲,她也会主动给阿兄下聘。”
“我了解的阿兄,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一定会担起责任,而不是让女方去独自面对。所以我想知道一个普通的边关巡防,阿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
她知道她的兄长为人正直,稍显古板。如果真的是和林姑娘发生什么暧昧纠葛,必然是第一时间回府提亲,即便是被父亲责罚。
可是今日父亲责骂之时,说出了早日成亲,留下一男半女的话,可兄长都不曾接话,是以她觉得兄长应当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姚祈钰忍不住轻笑一声,他眉眼淡然地瞧着姚琦梦,一时间所有的慌张情绪彻底消失:“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妹妹的眼睛,阿兄偷偷从军,只是为了驱逐边关流民以及有野心的小部落,相信这一点,妹妹是清楚的。”
“我是清楚,可是如今天下主分礼周与秋鸣二国,敏雅边远小国与世无争,再后便是几个部落族。除了天梵野心勃勃,其余几个地方尚且自给自足。”姚琦梦接过姚祈钰的话,忍不住开口询问。
“而且自明德十八年,礼周与秋鸣议和后,当今圣上颁布与民休息、休养生息政策,整个国度几乎是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怎么瞧都不是会有大批流民的模样,所以边关来犯究竟是哪个国度?”
秋鸣是个大国,面上同礼周一般富庶,而天梵自从潜入礼周后,也同礼周保持表面交好。她当真是怕书籍中没有记载的国度,也对礼周虎视眈眈,若是当真这般将会几处受敌。
“边关骚扰的小部落是天梵,这部落的首领最近蠢蠢欲动,算盘打到我们礼周头上。不过他们现在势孤力薄倒是不足为意,而且自凉秋灯会暴露之后,与礼周交好便再不来边关侵犯。”姚祈钰淡淡说着,眼含浅浅笑意。“我随玉将军参军,主要对付的是那些大批流民。”
“如你所想,一片向好的趋势下怎会有大量流民产生。除非所谓的好转是虚假的,又或者流民是伪装出的。可转好毋庸置疑,我们姚家经商,为得到货源经常走南闯北,可看得出休养生息政策是圣上的英明之举。故这流民定是伪装的。”
这话一出,姚琦梦神情骤然严肃,眉眼之间是说不出的认真。
“秋鸣是假意议和,为试探礼周兵力深浅,所以每每都有从军战士伪装成流民进攻,试探当今圣上底线。”姚祈钰继续说着,眉宇间也敛出一道深痕。
“可是大家都知道,当年同秋鸣征战,礼周岌岌可危,若非父亲捐赠全部家产,也不会有礼周今日。是以不到万不得已,圣上不会降旨出征。为今之计只能是先这般耗下去,除非有人将窗户纸捅破。”
听到这些,姚琦梦的心思也愈发沉重,秋鸣野心未灭她是知晓的,毕竟何岑亦的存在就证实了这一点,其间还夹杂着天梵这个墙头草。不过好在一点,原著大体剧情还可以用,没有因为所谓的男主光环而多出奇怪的敌人。
看着明显沉默的姚琦梦,姚祈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姚琦梦的头:“虽说此次凯旋,回来的将士浩浩汤汤,声势颇为浩大。但实际回来的只有小部分兵力。”
“边关不是已经号召当地百姓从军了吗?”姚琦梦疑惑不已,她并没料到这一次所谓大批人马,只是一个幌子。
“边关贫瘠,当地百姓不多。并且才四个月的从军经验,没有老将镇守,边关危矣。但是天梵又在不知不觉间潜入京都,圣上必会忧心都城安危。可若是调虎离山之计又当如何,两方都要守,只能出此下策。”
“大批将士留在边关,少数随玉将军回都城,如此声势浩大昭告天下,只是为了警告不轨之徒,都城有重兵把守。可若是秋鸣借此机会突袭,他们定以为边关将士少,自大轻敌。如此一来瓮中捉鳖,已经算是极好的策略了。”
姚琦梦这才反应过来,当今圣上究竟筹谋到了哪一步,一面是唱空城计,一面却是请君入瓮。
感觉到姚琦梦情绪上的不对,姚祈钰忍不住开口:“我们礼周有百年历史,多少次挽救于国之将倾,这便是我们礼周的大国国运,放宽心。更何况,圣上如此英明,我们应当相信。”
姚琦梦点了点头,她看着姚祈钰忍不住叹了口气。既然她无法转变兄长从军的心思,那为今之计只能是尽可能更多地避免战争。
*
自那日之后,姚琦梦便将所有的视线投注到京都的几家镖局上。
如今想要减少战争,只能从天梵入手,即便何岑亦入狱,毕竟原著剧情还在,她总归是要多多提防。
是以她提前预订了几家镖局,目的是在公主和亲那日能多些保镖守护。
姚琦梦走在皇家学院去往学堂的路上,就看着平时松散的人群,如今三三两两并在一处,悄悄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姚琦梦很清楚,这一次所有人谈论的主人公可不是她。因为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而且格外令人诧异的一点,是许久不见踪影的清陶公主居然出现在了学堂上学的路上。要知道若是以往,就算是要来上学堂,清陶公主也必然是睡到日上三竿才会缓缓而来。
更何况,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了,皇家学院将会在后日闭课两月有余。其实这两日清陶公主便是不来,也是可以的。
可是如今……姚琦梦忍不住抬眸看向天空,如今是清晨伊始,只见得高悬于空中毫无温度的太阳,或许是冬日里空中氤氲一些冷气,以至于太阳周边雾蒙蒙,反而散发莫名的清冷感。
姚琦梦疑惑摇头:没错啊!现在的确是辰时。
想到此,姚琦梦忍不住将视线收回,重新落到清陶公主身上,这才发觉以往艳丽张扬的清陶,虽说画着的妆容还是与之前一般无二,浑身气质依旧是盛气凌人的模样,但细看之下,有了几分疲态,甚至于周遭的气质有些许的外强中干。
姚琦梦越发疑惑,正想找人探探口风,知晓究竟发生何事之时,玉贺忱已然来到姚琦梦的身前。
“现在朝堂有流言要清陶公主去和亲。”玉贺忱淡淡开口。
就算是很多剧情都发生改变,但公主和亲这条线是不会改变。
姚琦梦这才明晰为何清陶公主会在此刻出现,或许是因为后宫流言四起,身为公主若总在皇宫之中自行休息,消息终会闭塞。
而且就算是主动留宫,久而久之反而会有言论说因清陶不满联姻,心生逆反而让圣上将其囚在宫中。
是以清陶才会在一大早盛装出席来到此处,告知众人说清陶荣宠依旧,不长眼的就莫要传这些谣言,否则清陶绝不会轻饶任何人。
可是姚琦梦深知清陶那一脸疲态的由来,若真是毫不畏惧,怎么会这般状态,一改往日作息,旁的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因为连清陶自己都在害怕,害怕真的被父亲送去和亲。
“我记得原著似乎是天梵的首领,那位副首领好吃懒做的兄长来到京都后,才提出的求娶公主,怎么这人马都还不曾到达,和亲的消息就闹得朝堂上下沸沸扬扬了?”姚琦梦有些疑惑,下意识转头看向玉贺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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