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一堂课，温皓就收到了陈晗转发的二十多个视频。
每个视频打开的第一句话就是：“跟着我追对象，绝对不亏”。
他百无聊赖掐断，直接划下一个。
“能说说怎么认识的吗？”陈晗的八卦心上来了。
温皓瞥了眼他，懒得搭理。
奈何陈晗问的紧，实在没招，他拿着手机退出了视频界面，打起字来。
陈晗一看他这动作就知道，他那套老规矩又来了。
规矩一：上课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果不其然，手机上收到条消息。
告白：楼上邻居。
这倒是挺意料之外的，毕竟温皓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和女生有接触的人。
没了陈晗的打扰，温皓匆匆掠过视频内容，然后回想了一下记忆里的那个人。
ww：招式太俗。
就四个字，把陈晗呛住了。
陈晗：点赞最高的视频，你居然说俗！！！
陈晗：你个死直男！愤怒jpg。
温皓没有回应陈晗，而是选择高效的方式，直接转了后者100块钱。
对方秒收帐，化为狗腿。
陈晗：老板大方，小的马上给您搞定。
匆匆扫过一眼，温皓就没搭理，切了后台刷着游戏视频。
陈晗见网上实在找不到什么新奇手段，干脆转过头去问身后的人。
“兄弟们，追人怎么追啊？”
“嗯……送她喜欢的东西。”
陈晗觉得在理，下一秒他点着的头僵住，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
“送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谢祈安突然插这么一句，无厘头的。
陈晗也有些懵地看着边缘的人，他们这群人和谢祈安那伙人不怎么搭得上话，算不上熟。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没把人家加入话题，谢祈安突然说这么一句话……还是有些歧义的话。
温皓手一顿，转过头，突然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谢祈安身上。
他偏头遮掩般地咳嗽声：“如果那个人对你也有好感的话。”
解释了也等同于没解释。
好在有个兄弟get到了：“谢……兄弟，是给我们分享你的经历啊。”
同了一年班喊名字怪别扭，喊祈安又没到这个程度，在嘴里烫得滚了两圈才蹦出“兄弟”。
“嗯。”谢祈安应得也不自然。
兴许是有些热，谢祈安擦过泌汗的发髻，温皓隐约从黑发中瞥见他耳朵的红。
梦中那些片段慌乱脱离他理性的压制，在杂乱的思绪里探出来。
是滚烫的触碰，是少年紊乱的呼吸，还有朦胧视线里唯一瞥见的绯红。
少年似乎不愿意让他看到更多，每每在半道刚转头就被摁住脖子，视野和那些求饶都被枕头蒙着。
被禁锢的感觉又来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陈晗问道，说着就要凑过来。
温皓收回视线，长长的睫毛垂下小片阴影像飞蛾的翅膀扑动，他随口答：“热。”
教室确实是热，陈晗也没继续问。
温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确实比刚刚凉快多了。
他点进百度搜索：为什么老是梦到一个人？
度娘跳出来的第一个答案就是：
「心理因素：对某个人有强烈思念。」
温皓：“……”
他反复看了这句话三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思念……去他的思念。
他是个直的，铁直！
刚刚恢复的平静被这么句话搅得火热，他沉住气，一边皱眉一边往下翻。
直到一个帖子：梦见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对方无数个牵挂你的日夜换来的。
嗯，这个说的对。
弯的肯定是谢祈安。
这个人有问题。
——嘭。
一声巨响，右侧的人直接没了影，不知道陈晗刚刚在搞什么，把书撒了一地，他弯腰捡书去了。
温皓顺着看，发现自己脚下也散了书，就帮着弯腰捡。
结果陈晗速度比他快一步，但这人眼睛是个不准的，拽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在底下对视了一眼。
突然，有道声音传到他耳中：我靠，我不是故意的啊，告白不会生气了吧。
是陈晗的声音。
但，温皓分明就没看见陈晗张嘴。
他的眼尾微压，视线落在陈晗的下半张脸上。
对方哆嗦着，上下唇磕碰：“我……不是故意的。”
另一道：完犊子，这表情准生气了。
两道声音交叠着，吵得温皓头疼，他忍着恶心：“没有生气，你松手。”
陈晗立马松开手，没去管地上的书倒是先去包里翻着然后递给温皓，是一包湿纸巾。
“没生气。”温皓又说了一遍。
他抽出纸巾，在右手被抓住的地方反复擦拭。
陈晗眼睁睁看着那块皮被他搓得通红，好半会才去捡书里。
“我知道，反胃了吗？”陈晗和他是打小的交情，温皓的反应没能逃过他。
“没事，”温皓虽然是这样说着，但那张脸却是唰的铁青。
身体剧烈的反应又让他想起来了那个身临其境的梦。
不应该。
胃酸一阵倒，他整个人都不好受，却是在这份病态中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在梦里对谢祈安的触碰没什么反应，那现实生活中呢？
他刚刚是不是还听到了两重声音，这又是什么？
好像随着松开的手，那声音也就跟着消散在耳朵旁。
下课铃声叮铃铃——
“陈晗，手。”他直起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陈晗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的把手伸过去。
然后就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位有应急激的握上来。
耳畔瞬间炸响一道音：你小子不活了是吧！
温皓眉眼拢上层薄薄的汗，他皱着眉，确认好后不等陈晗甩开先撒了手。
“没那么严重。”温皓说着。
陈晗诧异地转过来。
“我的病没那么严重。”温皓又抽了张新的纸巾，“别有刻板印象。”
要不是陈晗见过他小时候吐的稀里哗啦，惨败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要死了，或许陈晗也会选择相信他这番说辞。
温晗不用看陈晗也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干脆换了个话题：“问出名堂来了？”
“你想想人家有什么喜好，去的时候最好再带上红玫瑰，人家都会喜欢的。”陈晗随口诌了几句。
“她应该不喜欢玫瑰。”温晗想也没想。
“哪会有人不喜欢红玫瑰的啊？”
“她喜欢罗陀曼。”
“这种花全株有毒啊！”
温皓点点头，那个人大概会很喜欢，可惜他不敢送也送不了：“嗯。”
陈晗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稍许遗憾，半天才蹦出：“你的喜好也是特别的嘞。”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的！”陈晗大为震惊。
温皓没跟他纠结这个，但那边却已经认定了他是个傻的了。
想想哈，温皓这个人除了性格比较直别的真的无可挑剔。
对方是个比他大了三岁的，还是这种狂野风格！
陈晗瞬间觉得天塌了，自己的兄弟以后……
最近网上又火了一种伴侣：iiii。
他越想越觉得是。
“你听我说话了没。”陈晗直接被温皓一个肘击换回神。
“……没。”陈晗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和温皓提这件事。
不过，温皓本来应该要对他说些什么，却突然扭过头去。
温皓侧着身，陈晗看见正在他左边的谢祈安。
见温皓心思不在他这里，陈晗就用手机上网百度iiii的帖子。
谢祈安提着这一个红色的袋子，少年像是刚跑了一场马拉松，汗珠顺着隆起的眉弓挂在密长的睫毛上。
温皓见他眨眼，汗珠滴落在地。
谢祈安喘着气没说话，拉开红色的袋子示意给他看。
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饮品，可能刚从冷冻柜里拿出来不久，还冒着冷气。
“你挑一瓶吧，后面的人都有份的。”谢祈安说。
“一年了，我跟你们都不太熟，今天说上话了，就当交个朋友，”谢祈安见他没有动就继续劝道。
“而且上次也是我不小心把篮球砸在你身上的，就当我给你赔罪。”
他说完话，又提着袋子往这送过来。
温皓下意识抗拒这个人的靠近，抵触的情绪微妙地被谢祈安捕捉到。
后者怔着低了头，整个人在他面前像只大狗耷拉着耳朵，好像很失望，不高兴。
温皓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要送自己一瓶饮料，“行，我挑挑。”
见他肯动，谢祈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温皓感觉自己此刻仿佛幻视了一只大型狼犬，正疯狂地朝他摇着尾巴。
他按照往常的喜好，挑了瓶旺仔牛奶，又替陈晗挑了罐，“谢谢。”
就在温皓纠结要不要读谢祈安的心时，后者已经绕道去后排发饮料了。
他收回视线，嘴角下瘪，就是想读也读不到喽。
“你觉得他是直的吗？”温皓把手上的递给陈晗。
见是可口可乐，陈晗眼睛都亮了。
和谢祈安的不一样，陈晗略显贼眉鼠眼。
有些辣眼睛。
“你说谁？”陈晗单手拉开易拉罐，“谢祈安？”
“嗯。”温皓肚子还没缓过来，不敢喝冰的来折磨自己。
他只好贴着冰凉的铁罐给自己降暑。
那双杏眼无奈又无辜，把陈晗看得一愣愣的，谢祈安是更加。
陈晗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自己被人盯得后背发凉，回头看除了发饮料的谢祈安也没谁了。
所以他姑且认为是自己疑心太重，总有刁民想害朕。
“他打篮球的你知道吧。”陈晗蛐蛐人的时候向来不知道“小点声”是什么样的。
但温皓现在懒得管。
余光撇见后排的人也凑过来听讲座，他只字未提。
“那肌肉发达的，”陈晗说着就好生羡煞，“一堆小0看上他要微信呢。”
温皓唇角一僵……某些记忆又骚乱起来……肌肉确实发达。
“结果这哥们在球场一个眼神杀就把他们杀的不敢再进一步，从那以后大家就知道他不好靠近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后排的观众附和：“我们也是，居然还给发饮料，这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温皓心里的仇恨值是有点动摇的，但一想到梦境……
他站起身，视线须臾一扫，然后猛地顿住。
后排左侧的位置上放着本教材，上面红笔涂着饱满的爱心，也是左侧。
而那是谢祈安的位置。
谢祈安：老婆说很热。
超市再远也拦不住我要给老婆降温的心思，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哼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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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仇敌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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