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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指婚

临出宫,明姝又去了一趟昭华殿,为的是向太后请示带小皇帝出宫一事。

本想着太后若是回绝,她再想别的法子劝小皇帝念书,可太后不但欣然答应,还特意嘱咐她一道陪同。

如此,明姝除了应允别无选择,毕竟是自己提出的,总不好推脱给旁人。

离开昭华殿时,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一座座宫闱好似隐在朦胧之中。

几滴雨水斜飞进脖颈,冰凉得紧,明姝下意识拢了拢衣襟,撑开纸伞,脚下步伐加快。

途径昭华殿外的廊道时,另一撑伞人迎面走来,伞沿遮去了大半视线,只能看到彼此的穿着打扮。

擦肩而过时,一只白玉簪掉落在地。

明姝脚步一顿,伞沿上抬,看到簪子主人还在浑然不觉地向昭华殿走去,于是出声唤道:“姑娘。”

徐妙音停下脚步,转身瞧见一位翩翩如玉的公子,那双眼睛光华内敛,睫毛似鸦羽般纤长。

世间或许再找不出更好看的一双了。

她经常出入皇宫,却从未见过这张陌生面孔。

“敢问大人是……”

明姝俯身捡起簪子,在手里掉了个头,让锋利的那端朝向自己,“在下明某,姑娘的簪子掉了。”

徐妙音将她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唇瓣微动想继续追问她的名字,而对方却无意停留,只留下一句礼节性的“告辞”。

玉簪上尚留一丝余温,徐妙音犹自忪怔,望着那道月白色身影撑伞而去,直至一步步隐没在烟雨之中。

……

自从与小皇帝达成“交易”,明姝几乎日日都要前往乾清宫教习。

原以为小皇帝是觉得书中内容晦涩难懂才这般抗拒,后来发现他不但脑子灵光,悟性也颇高,遇到不懂的地方几乎一点便通,从来不需要她重复第二遍。

都说明家人个个高才卓识聪慧颖异,依她看,姓萧的也不遑多让。

回相府时,在宫门外瞥见了秦王府的马车,明姝低下头,挑了条稍远的小路快步走过。

“丞相大人留步。”

陆尧眼睛尖,看到沿墙快步的身影,当即翻身下马,“在下陆尧,王爷说上次在相府多有叨扰,今日特地命我来接丞相大人到王爷那儿吃酒,也算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

怕是居心叵测。

左右也被看到了,明姝直挺起腰板,从容道:“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明某身子不好,不能沾酒。”

“喝茶也行,丞相大人应该能喝茶吧?”

上回还在相府给萧肆沏了九曲仙枝,眼下若说自己不能喝茶,他定是不会相信的。

明姝找不到由头推辞,只能回一个“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马车穿过朱雀大道一路南行,车身宽敞,飘着似有若无的楠木香,一如萧肆身上的味道。

明姝袖袍下的手不自觉攥出了细汗,思索着他到底有何目的。

途径莨湖时,附近路面被一连几天的大雨冲刷得坑坑洼洼,车轮轧过,溅起几颗泥点子沾在车身的纹样上。

感受到车身摇晃,明姝掀帘向外望去,发现竟到了皇宫以西,秀眉蹙起:“这不是去秦王府的路,陆大人这是何意?”

平日为了避免碰见萧肆,她都会特意避开王府附近的路段,知道王府位于皇宫以东,根本无需经过西边的莨湖。

陆尧解释道:“我们王爷忙于政务,这会儿还在诏狱查案,便请丞相大人到诏狱一坐。”

诏狱?

明姝先是一怔,而后倒吸一口冷气。

仔细回想,当初萧肆离开相府时,也只说改日请她到他那儿做客,从未提过“王府”二字。

好一个礼尚往来,请客竟请到了诏狱。

马车最终停在近郊一处偏地,不远处便是乱葬岗,明姝踩着车架下地,看着牌匾上饱经风霜的“诏狱”二字,指甲不自觉陷进了肉中。

她无数次梦到过,自己身份败露被萧肆抓入诏狱,传闻这里关的尽是罄竹难书之人,能活着走出去的不足一成,或是死于刑罚,或是咬舌自尽,尸体丢至乱葬岗,被鸟兽啃食后只剩一堆白骨。

“丞相大人,请。”

明姝定下心神,跟在陆尧身后踏入诏狱,霎时,潮湿之气扑面而来,掺杂着血的刺鼻腥味,四面墙体高筑,不见天窗,分明是白日却要凭借火烛照明。

听闻脚步声经过,两侧牢房有人冲至门旁,口中哀嚎着“救命”“冤枉”,那声音听上去撕心裂肺,让明姝脊背一阵发凉,只敢直直目视着前方道路。

转过几个弯后,视野倏然开阔。

明姝即便没来过,也能根据房间内的刑具来判断这是审讯犯人的地方,这里的血腥味尤其浓重,让她一来便想要作呕。

“王爷,人带到了。”

陆尧朝坐上之人拱手复命,而后退了出去。

萧肆今日穿着黑色阔袖蟒袍,银带束腰,交领与袖端皆为深赤色,与这诏狱的阴冷血腥毫不违和,抬眸一眼,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慑。

见她良久未动,他薄唇轻牵,笑意冲淡了那份威慑,却依旧让人不寒而栗,“丞相站着做什么,既是客人,何不落座?”

明姝看向他身旁的位子,说是位子,其实是官吏审讯犯人时坐的交椅,坐下后才发现正前方的刑架上还绑着一将死之人,不知受了何种酷刑,浑身上下竟是没有一块好肉。

视觉上的冲击让她唇色发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娇生惯养了十几年,她平日接触的是月白风清,是良玉美景,从未见过这般触目惊心的惨状。

“此人冒充兵部侍郎,潜入官衙偷走了京城布防图,被发现后,又一连杀害了四名官吏,大理寺的人百般审问,他都不肯招出幕后主使,于是便送来了这诏狱。”

萧肆直直看向她,“本王有些记不得了,依照永安律法,冒充朝廷官员该当何罪?”

一句“冒充朝廷官员”让明姝心中一颤,不知是巧合还是萧肆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掌心不自觉煨出细汗。

“冒充朝廷官员者,杖罚八十,流放边境,于国有损者罪加一等,杖罚一百并凌迟处死。”

“不愧是丞相,与律法上写的一字不差。”萧肆笑了笑,“此人不但通敌卖国,还身负四条人命,按照永安律法,杀人者理当照数偿命,判其凌迟处死并株连妻女,丞相觉得如何?”

明姝摸不透他的心思,秉着祸从口出的道理,只道:“刑狱之事王爷自有判断,臣不便多言。”

“既然丞相没有异议,那择日不如撞日。”

萧肆挥手唤来负责行刑的狱卒,不轻不重的一句便决定了他人生死,“将此人杖罚一百,凌迟处死。”

“现、现在?”

就连狱卒也是一愣,偷偷瞥了眼一旁的陌生男子,那模样白衣胜雪,光风霁月,完全不像是该出现在诏狱中的人。

“就现在。”

“是。”

狱卒一左一右将罪人按上刑台,棍杖之下,惨叫声响彻整个诏狱,而萧肆只是静静看着,眼中是上位者惯有的冷漠,蟒袍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连滴血都未曾沾上。

本就是将死之人,如何受得了这般酷刑,十数杖下去便没了动静,狱卒探过鼻息后上前禀报:“王爷,人已经死了。”

死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明姝背后掀起一阵寒意。

就在方才,她竟亲眼看着一个人被活活打死。

血腥味掺杂着铁锈的气味,在这连窗户都找不到一扇的地方逡巡不去,让她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萧肆看她一眼,“丞相可是身有不适?”

“明某身有顽疾,不宜在这空气混浊之地待得太久。”

明姝以袖掩面,庆幸自己早晨出门匆忙,没来得及用膳,这才只是干呕。

“倒是本王疏忽了,忘了丞相身子不好,既如此,本王送丞相出去。”

“有劳王爷了。”

直至走出诏狱,明姝才觉得呼吸畅通了许多,算算时间,她在诏狱不过只待了半个时辰,却像过了一年那么久。

来的时候,诏狱外还只有一辆马车,眼下却变成了两辆,她只当是官吏正常出入诏狱,并未放在心上。

而萧肆却认出了另一辆马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丞相大人。”

清丽的嗓音落入耳中,明姝抬眼望去,居然是先前在昭华殿外遇到的那位姑娘,约莫十七八岁左右,一身淡紫色的锦绣流仙裙端庄大方。

见萧肆也在此,她微微福身,“妙音见过王爷。”

“什么风把郡主吹到我诏狱来了?”

“王爷莫怪,妙音这次来是为了答谢丞相大人。”

她摸了摸发髻上的白玉簪,正是明姝上回捡到的那支,“实不相瞒,这只簪子对妙音意义非常,为了答谢丞相,妙音特地做了些糕点想送给丞相尝尝,结果丞相却不在相府中,这糕点不能放得太久,妙音便多方打听找到了此处。”

仅是为了送糕点便跑来这偏远的诏狱,萧肆不信,明姝也不信,她想起兄长曾提到过,永安共有两位郡主,其中名叫徐妙音的乃是太后的亲侄女。

如此,一切便有迹可循了。

这边还没应付完萧肆,那边太后又派了位郡主过来,怀璧其罪,古人诚不欺她也。

徐妙音走这一趟,十有**是太后听说她被萧肆接走,担心她这枚棋子被拉拢了去,特意派人来探探口风。

果不其然,下一句便听她说道:“妙音回京前,偶闻王爷与丞相不和,可如今看来,二位大人同在诏狱叙事,瞧着交情甚好呢。”

交情甚好?好在何处?

看似寒暄实则是略显拙劣的试探,明姝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萧肆倒替她开了口:“本王与丞相一见如故,恨不能夜夜促膝长谈。”

徐妙音微讶,目光看向明姝,似是想要向她确认。

可明姝哪里敢当面打萧肆的脸,唯有付之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萧肆分明是在害她。

这话若是原封不动传入太后耳中,不论太后相信与否,都会对她生出芥蒂,到时她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卑鄙。

捕捉到她脸上略显僵硬的笑,萧肆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

徐妙音没那么多心眼,自然没察觉到他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只道:“王爷想来还有政务在身,此地偏僻,丞相若是不介意的话,便乘妙音的马车回府吧。”

太后那日将她叫去昭华殿,让她想法子接近丞相,最好让丞相喜欢上自己。

她原是不愿讨好陌生男子的,但经那次雨中偶遇,她对这位丞相心怀好感,听闻太后有意撮合二人,心中反倒有些暗喜。

明姝不想与任何人扯上瓜葛,只想早些回到相府,可此地人烟稀少,寒气又重,再找不出第三辆马车,斟酌之下,还是答应了徐妙音,也算是没有拂太后的面子。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就连陆尧也嗅出了其中心机,“妙音郡主是太后的亲侄女,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若成了这段佳话,丞相与太后日后便是一家人了,王爷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萧肆不以为意,转身往诏狱里走,“做什么?丞相不与太后当一家人,难道还能与本王当一家人不成?”

他一无姊妹二无妻女,攀亲带故这方面,跟明玦一个男人半点也攀不来。

陆尧噎住,萧肆又道:“晚些时候寻位画师将丞相的样貌画下来,拿去太医院给梁太医仔细瞧瞧。”

若他没记错的话,梁太医十年前曾到江南给明玦治过病,或许还认得他的模样。

起初,他只是想探探这位千载难遇的奇才究竟有多奇,不想探着探着,竟探出些出人意料的东西。

先前拜访相府,明玦对答如流,滴水不漏,但就在方才,他犯了一个连自己都没能察觉的致命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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