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处办公室,门窗紧闭,一台老旧的空调嗡嗡地在运作着,里面暖得有些闷热,窗户外头是阴沉的天,光线不亮,里面的电灯被打开了来。
只见齐霁坐在靠墙的长椅上,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在他旁边坐着樊海,还有同寝室的两个室友,对面坐着教导处的老师和齐霁他们班的辅导员。
穿着厚外套的辅导员不停地流汗,拿着一张纸擦汗飞快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随即摆出一副正经姿态来,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么僵着也没用,好好认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
齐霁道:“我没有偷东西。”
教导处老师眉头一拧,严肃着一张脸说:“都人赃并获了,你还嘴硬不认?是不是非得报警,你才知道错了?”
“也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得那么大,”辅导员说:“这孩子平时挺老实的,这次可能是一下鬼迷心窍了。”
“什么鬼迷心窍,偷东西就是偷东西,”被偷了劳力士手表的樊海插嘴说:“我这可是劳力士手表,可值六十万呢,他能不眼馋?反正我不管,一定得给我一个说法,不说直接把他退学,起码也要全校通报,记档处分。”
“我没有偷你的手表,”齐霁目光坦荡地向樊海望去,“至于你的手表为什么会在我的储物柜里,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樊海讽刺说:“哟呵,你偷了我的手表,被我当场抓住了,你还倒打一耙,说我诬陷你?你要点脸好吗?”
“看你平时那个穷酸样,看到了好东西还不眼红?这表拿去卖了,得够你几年生活费吧?”樊海又上下地将齐霁打量一番,“最近倒是穿得人模狗样,怎么?难道学校里传闻你被富婆包养的事,是真的?这是富婆给你备的行头?有富婆养怎么不叫她给你买表,反倒让你来偷表,真是笑死人了!”
樊海嘴速极快地一顿输出,把一旁的辅导员和教务处老师听得傻了眼,齐刷刷看向齐霁。
齐霁脸色青白,张了张唇,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不可能吧,”辅导员不相信,齐霁毕竟是他带的这一届里顶优秀的学生,成绩优异不说,接触下来品性更是不错,不至于就——
咚咚……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只见是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齐霁看到来人,目光中不由划过一丝惊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颜栀身边的下属陈沅。
陈沅先是递给了齐霁一个放心的眼神,旋即同齐霁的辅导员和教务处的老师打招呼,“你好,齐霁齐先生是我们的委托人,知道他发生了一些麻烦事,我们就赶了过来。”
跟在陈沅身后的男人上前,微笑的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是齐霁先生的律师,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聊,如果贵学校在此事上对我的委托人造成了伤害,有必要的话,我们会对贵学校提起诉讼。”
名片上的律所名字一亮,教务处老师和辅导员立马站了起身,这可是海市最好的律师事务所,胜诉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要是学校被起诉,不说一定输,但一定非常头疼,学校的领导肯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
齐霁羽睫轻眨下,放在膝盖上紧攥着的手倏然放松开了来,她怎么知道自己碰上了这样的事?还这么是时候的,让陈沅带了律师来,她自己呢?怎么不过来?
陈沅目光凛冽一扫,落在额了樊海和另外两个室友的身上,“至于参与对我的委托人进行污蔑的人,我们也一定以诽谤罪起诉到法院,要一个公道。”
这么强硬的话一出,教务处老师马上开始重新审视起这桩盗窃事来,对樊海等人进行了询问,樊海还死撑着,“找律师是吧?谁不会啊?”说着拿手机拨电话,想要找律师来。
大家看着樊海,樊海拿手机装模作样了几下,到底没把电话打出去,他哪里会找什么律师。
“赃物呢?”陈沅微微一笑,看出些什么来了,环顾四周一圈,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劳力士手表,伸手拿了过来,随即亮出了自己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对比,“虽然不是同一款,但总算是同一个牌子的,但是你这块手表的工艺,似乎差远了呢。”
樊海面色一变,坚持说:“我这款带久了,自然是比不上你的新表。”
陈沅没说话,把表取下来,让两个老师自行对比,“他的金表是假的,你们自己看吧。”
辅导员和教务处老师仔细地对比过了,之前樊海的金表单独看,还是挺能唬人的,但这回跟陈沅的劳力士表放在一块对比,光是工艺上,樊海的就差远了。
“假的。”辅导员看向樊海,说:“你怎么解释?”
樊海舔着脸说:“假的怎么了?假的也值两三万块钱,难道就不算齐霁盗窃吗?”
“偷窃?”陈沅诧异挑眉,“我的委托人花钱请律师一次十万不止,需要偷你这块破表?”
他冷眼看了樊海和他的室友们,说:“让我再重新说明一下,你们对我委托人的污蔑,我可以起诉你们诽谤,一旦诽谤罪名成立,将来毕业找工作恐怕不会很顺利呢。”
樊海没急,他的室友们倒急了,大可不必因为樊海,害了自己的前程。
其中一个室友道:“这件事是个误会,表不是齐霁拿的。”
“哦?误会?”陈沅继续进攻,“是什么误会?会让一只劳力士金表在我委托人的储物柜里?难道是你们三个合谋栽赃,想诬陷我委托人?”
另外一个室友慌不迭地供出了樊海,摆着手说:“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是樊海想出来的这档子事,说要给齐霁吃吃苦头,我也不想的。”
“你们几个啊!”辅导员恨铁不成钢地道:“还不快跟齐霁道歉?实在太不像话了,这做的都叫什么事?”
两个室友忙道了歉,樊海却扭着头,死活不道歉,还是教务处老师说要记他处分,这才不情不愿地道了歉。
陈沅微微一笑:“就道个歉这么简单吗?污蔑了我的委托人,虽然没有成功,但对我的委托人造成了极大的精神伤害,怎么着也得赔点精神损失费吧?”说着,他招了招手,一旁的律师忙开口说着索赔的依据和金额。
其中一个室友道:“十万精神损失费?你不如去抢!”
“哎,就是抢啊!”陈沅笑着说:“谁叫你们非要送上门来被抢呢?”
辅导员眼见的事情要闹大了,赶忙在中间打圆场,让齐霁给他一个面子,不要再追究此事。
齐霁说:“要我不追究这件事也行,全校通报批评,我还要他们在校广播里向我道歉。”
“可以可以,”辅导员连忙应下来了。
樊海龇着牙,满脸不屑道:“齐霁你嚣张什么?不就是仗着包养你的富婆,请了两个人模狗样的律师在这里耀武扬威吗?呵!我们南方传媒大学有你这么一个小白脸,可把脸都丢尽了,也就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富婆年纪多大了?恐怕能做你奶奶了吧?”樊海大笑着说:“要告我是吧?你告啊!你有本事敢告我,我就敢告诉全校的人,你齐霁就是中年富婆包养的一个小白脸——”
樊海的话还没落下,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颜栀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美丽优雅还年轻,她手指了指樊海道:“那就再加一条起诉吧,起诉他造谣我跟我男朋友的关系,还中伤我。”
齐霁黑眸亮了亮,怎么也没有想到,颜栀也来了,那么刚才她一直在外面听着?
不对,她刚刚说什么了?男朋友?她说自己是他的男朋友?心口一时提了一口气上来,她真的这样觉得?还是——在给他挽尊?
“你是谁?”樊海看着面前年轻漂亮的像银幕上女明星似的颜栀,又看看齐霁,打心底发出一声感慨,玛德,这个看脸的世界!
颜栀走到齐霁的身旁,挽住了他的胳膊,笑了笑道:“虽然我的条件是好太多了点,但我跟我们家齐霁谈恋爱,绝对是平等而匹敌的。这位同学,请你不要再散播齐霁的各种谣言,否则我的律师一定不会放过你。”
辅导员扯了樊海过来,手动按头,“他知道错了,快给齐霁和他女朋友道个歉。”
“对不起。”樊海弯腰道歉,眼珠子禁不住在颜栀身上滴溜溜转,心底更是不服,学校里的女生都喜欢齐霁,现在又来了一个白富美喜欢齐霁,凭什么同是男人,齐霁就享受着世间所有的优待?
明明都是从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齐霁不过多了一张脸罢了。
“怎么样?”颜栀扭头望向齐霁道:“你要接受他的道歉吗?如果不接受,我直接让律师负责这件事。”
“算了,”齐霁摇摇头,“还是以和为贵吧。”
颜栀耸耸肩,“行吧。”
在樊海一众人的注目下,颜栀挽着齐霁离开教务处,两人甜甜蜜蜜的,宛如一对刚陷入热恋的情侣,正好两个来教务处有事的女学生经过,看到这一幕,眼睛直接睁圆了。
这一个说:“卧槽,谁说齐霁是被富婆包养了?明明对方是白富美,这是在谈恋爱吧。”
那一个道:“肯定是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虽然可惜校草名草有主,可是他女朋友真的好好看,两个人走在一起,也太养眼了吧?随便一拍,就像是在拍电影。”
“嗯嗯。”另外一个猛点头。
这些话,齐霁都听见了,男女朋友?他转头看向颜栀,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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