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暧昧，宋橙趴在魏凉身上，倒有些春心荡漾。
腰细，结实有力，配上这张脸，矜持谁爱要谁要，反正她不想要。她是个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又不用修仙，过得一天是一天。
这一番心理暗示之后，给自己鼓足了信心，眼一闭，心一横，搂着他脖子就亲了上去。触感轻柔，带着清香，还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嘴唇的轮廓。
身下的人呼吸急促，身体温度慢慢升高，宋橙想收回手换个姿势，对方却以为她想逃，大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顺势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可以吗？”
宋橙呼吸不稳“什么可以，你问谁?”
“问你，我可以吗？”
“我怎么知道，你行不行得问你自己。”
她的衣衫不知道何时被褪去了一件，半搭在魏凉手中。
“我说了，我可以，但行不行你需得自己试一试。今夜，你可吃了不少饭，应该有体力。”
宋橙反应过来，脸红的更厉害，可她没有躲避，他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他，两情相悦，又没有第三者，情情爱爱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好羞于启齿的。
“我有点冷。”
魏凉立马顺手拉了床被子过来盖住两人，后面的时候，宋橙终于是知道他说的那句还是什么意思，装太监，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怕了吗？今夜过后，我们的命运就栓在一起了。”
“不怕。”
魏凉听了这句话，早已是忍耐不住，他伸手盖住宋橙的眼睛，俯身吻下去，以往倒是看过许多这样的场景，到自己实践时，才知道个中滋味。
“有些事，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在一起做。”
“比如说。”
“比如说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
屋外竹影摇晃，屋内烛火跳跃。情浓之时，宋橙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想起杨瑶说的话。魏凉先前总是喜欢去酒楼，他在那里等一个人。
会不会，这个人……
“这种时候你还在出神，是我不好吗？”
“你以前见过我吗？”
魏凉压住她的手，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见过，见过很多次，可只有这一次，我们是像现在这样。”
一番欢愉之后，宋橙沉沉睡去，魏凉却毫无睡意。他侧身看着身边的人，总觉得不真实。她竟然问有没有见过她，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
那么多次，她们相遇，他爱上她，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两个人之间，总好像有双手，总是将他们拉开。慢慢地，他发现，两个人之间见面的次数越多，他们能相处的时间越长，到底是为什么，他不懂。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千万不要忘记，不要忘记自己喜欢她，只要能再次相遇，他可以等待。一次次的分别，一次次的等待，他觉得自己快要成为石头了，关于她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
而这一次相遇，她完全不记得自己。
“不过不重要了，你不记得，我都记得。”
天刚亮，魏凉就起来了，这两日就要出发，他要把京中的事情处理一下。苏九卿去了南方，留下能信任的人其实不多。他一离开，戴震一定会借机找东厂麻烦，要安排个人在及时将京中的消息传出去。
正思索时，竹枝端着茶叶进来“大人，好像是水姑娘来了，小的在门外看见马车，可一直没见到她们进来。”
“她没进来就没进来，这种事不需要跟我说，也不要在阿橙面前说，以免造成误会。我和水姑娘，什么事都没有，连朋友都算不上，大家不过是偶尔商议些事情。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们有什么。”
“大人，小的可什么都没说。不过您说的对，既然跟了宋姐姐，您就得多注意些，和其他女子保持距离，苏大人说这对男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更不能穿得华丽在别的女子展现。”
魏凉听他一说，起身看了看自己衣衫“我今日这没问题吧。”
“您向来穿着素净，肯定没问题，不过若是宋姐姐叫您穿的衣服，您可不要拒绝。”
“我明白，她说的我自然听。对了，你记得让厨房多备些吃的，等她休息好起来就能吃。”
竹枝刚出去，水纤月随后进来了。
魏凉有些不悦“水姑娘，这里到底是我家，没人带领你就径直进来，是否有些不合规矩，下次还望注意些。”
“可这是上次大人亲口吩咐的，说是我再来，可直接进来，当时宋姑娘也在，大人怎么忘记了。”
他确实不记得，就是不知道宋橙记不记得。
“如今不同了，那日我说的话欠考虑，你我之间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水纤月觉得他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只是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今天来是有些事要和你说，爹爹从宫中回来，说那日天生异象，京中出现狐妖的事，并非子虚乌有。”
“这件事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为何还会再来提。”
“是戴大人派人重新去查过了，说是那日确实看到了狐妖，还说那只狐妖出现的日子，和宋姑娘出现的一样。结合后面的一些事，他们断定狐妖和宋姑娘有关系，说是要派人调查此事。”
魏凉微微低着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所以戴大人又想来找阿橙的麻烦?”
“狐妖之事尚可以证明，只是司天台夜观天象，推测六个月后还会有异象，到时狐妖会再次降临，东洲会有大乱。皇上大概是听了进去，让爹爹配合刘大人彻查此事。”
“这件事跟阿橙也有关系?”
“有人传闻，狐妖出现的时候，尾巴是红色的，若是幻化成人形，定也是红发，东洲人里面都是黑发，哪有红头发的，除了，除了宋姑娘。”
她这一说，魏凉才想起来，初见宋橙时，她的头发确实带着些红色，这段时间以来，红色有些褪去，只要发尾还有些颜色。
“皇上信了?”
“目前看来是，爹爹也为此事苦恼，让我前来找大人商议一下。宋姑娘的发色确实与众人不同，”加上她平日里行为举止就十分特别，我担心这种传言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到时候对宋姑娘不好。其他人还无所谓，要是皇上真的相信了，你是督主也不一定保得住她。”
魏凉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皇上不会听信那些谣言。”
“人言可畏，何况这些传言还涉及到东洲的天下，皇上再信任一个臣子，会容忍有一个危及皇位的人在身边吗？”
“那水姑娘今日来，可是为了什么。”
水纤月拂了拂衣袖“我来，是让大人有个准备，以免戴大人那边突然发难，东厂应付不过来。当然，我也是为了我爹爹，此事是我爹爹负责调查，他要是没能查出结果，在皇上那里无法交代，戴大人可能会趁此机会弹劾我爹爹。”
“水姑娘心思缜密，水大人有你这样懂事的女儿还真是好福气。不过阿橙的事，我自然会上心，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水纤月猜到了这个结果，自己的爹爹要调查此事，若宋橙真与狐妖有关联，爹爹肯定会将此事秉明皇上，但魏凉也肯定会护着她。如此一来，水家和东厂势必会站在对立面，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更不会让宋橙毁掉她精心维护的局面。
所以来的时候她也想清楚了，宋橙绝对不能继续留在东厂。她没错，但水家的惨案绝对不可以再发生。
“那东厂到时候与戴大人还有皇上为敌了？”
“那是以后的事情，多谢水姑娘今日告诉我这些事，真到了那一天，也不是没可能。”
水纤月心中隐隐有些愤怒“大人，为了一个宋橙，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东厂做事有东厂的规矩，但绝对是效忠皇上的，所以即便有事，那也是我魏凉一个人的错，皇上明辨是非，定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何来东厂与皇上与戴大人为敌一说?”
她知道自己说不动，却依旧心有不甘，为什么，自己明明很努力了，还是没办法维持住水家平和的局面。若是爹爹办事不利，皇上会怪罪，戴大人更是会趁机打压水家，他出手，必是致水家与死地。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再发生那样的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人如果不借助东厂的力量，能护得住宋姑娘几日。还望大人好好考虑一下，真是为宋姑娘好，就该早做打算。打扰了，告辞。”
看着她出门，魏凉开口问了句“水姑娘觉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宋姑娘并没有做错什么，可不管宋姑娘和狐妖有没有关系，只要皇上信了，那大家就会认定这是事实。最好的，还是将宋姑娘早些送出去，远离东洲，时间一久，大家自然会忘了这件事。我知道大人定然是舍不得，可大人要真是为宋姑娘好，就不该让她身处险境。”
水纤月离开后，魏凉独自在厅里坐了很久。他清楚，水纤月说的是实话。自己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清楚知道帝王的脾性。天降异象，狐妖祸世，皇上怎么可能不在意。他这双手，可是亲自处置过很多谋逆者，刑房里那些惨叫声此起彼伏。
要是皇上认定宋橙是狐妖，他不敢想下去。
“你怎么啦？”
宋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换了身衣裳，抱着一个碟子跑过来。“春日的新糕点，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魏凉心头一软，伸手拉过她，看着那些冰凉的糕点皱了皱眉“竹枝怎么照顾你的，又让你吃这些生冷的东西。”
“哎呀别生气别生气，是我自己觉得有些热，去厨房找来吃的。”
“昨夜，是累了吗？”
宋橙脸一红，心想着你也好意思讲，扮太监扮久了就报复性消耗体力。那么瘦，还挺有劲。
“还好还好，我是担心大人体力消耗太多。”
魏凉凑近在她嘴边亲了一口“我可是习武之人，体力会跟不上，你要是不怕累，今夜继续。”
说完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隐约中还看得见红色，不免又担心起来“你这头发乱糟糟的，怎么没让人梳洗修剪一下。”
“剪?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留长的，还等着以后回去了烫个大卷发。”说到这里，她有些伤感“可我真的想回去吗？”
“怎么，还是想家吗？”
宋橙靠在他胸膛上“我想家，可我又舍不得。我本就不属于这里，还是要回去的。可回去之后，我的那个世界里，没有你，我又很难过。”
“你想回家随时都可以回去看看，不管多远我都会陪着你。”
他这一说，宋橙只觉得更难过了“没有用的，我的家远到你去不了。”一想到自己离开后，留下他一个人孤独等待，心口处就疼的厉害。
“你想要孩子吗？”
“什么？”魏凉觉得心脏停跳了一下“孩子?”
“我们两个的孩子，要是有一天我不在，还有孩子在你身边陪着你。”
“你要跟我生孩子?”
“是呀，是我，和你，魏凉，我们的孩子。”
魏凉嘴角的笑压不住了，他一把将宋橙抱起来“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怎么好拒绝，今日是好日子，抓紧些。不过……”走到一半他停下脚步“我没去你家提亲，也没和你成婚，昨夜的事就已经非常不合礼数了，我不能再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他将宋橙放下来，语气诚恳“我一定会准备好厚礼先去你家，等着成婚了再生孩子。昨夜的事是魏凉失礼，你可以打我一顿骂我一顿。”
宋橙不是那种不讲礼节，对待爱随意的人。她只是知道，魏凉没办法去提亲。
“你等我一下。”
魏凉看着她跑开，走到一边摘了些花花草草，然后编了两个圆圆得东西出来。
“手伸出来。”
宋橙将其中一个草编戒指戴在他手上，另外一个让他也照样子给自己戴上。
“这是什么？”
“戒指。在我的家乡，两个人成婚就会戴上戒指，代表一生一世永不分离。魏凉，今天我们戴上了戒指，那就是夫妻了。如果可以，我愿意等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我，若是没有那样的机会，我也不后悔和你在一起。”
魏凉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那感觉像在做梦。好像是经历了无数次梦之后，最美好最真实得一个梦。
“好。我魏凉，要和宋橙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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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春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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