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越离认出自己,少年顿时扬起笑脸,脸颊边支出两个酒窝,双眼亮晶晶。
越离微微弯腰,使自己的身高与少年齐平,语气温和道:“这次多谢你了,但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以后有什么事过来这边找我就好。”
翻译使转述后,少年朝越离行了一礼后便退回了羌戎士兵的队伍里。羌戎敌视宁朝,他与他们的往来被发现,对双方而言都是麻烦。
而那厢,众士兵在他们的营帐中到处翻找一通后,全都聚集在药庐前严阵以待,为首的小头领带人进去一顿乱翻乱找,各种声音乒乓作响。
见此情景,平日负责看管药庐的婢女脸色发青,下意识就想上前拦住这群毫无教养的羌戎人。越离见她起身,赶紧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了原来的位置。
“越公子……”穆兰因的身体一刻都离不开汤药,他们若把药草毁了,穆兰因怎么办?
“别动。”越离放低声音道。
现在冒然冲过去非但不可能拦住他们,没准还会白白送命。
但是对上她的视线,越离也重重叹了口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众人惴惴不安地聚集在一起,不时交换着眼神,小心地观察着羌戎人的动静。
终于,药庐里的声音渐渐小了、静了。领头的羌戎头领端着一碗没来得及煎的药走出来,目光阴沉沉地在越离等人身上刮了一圈,但是最终却掠过了他们,径直走向一位跟随而来的巫医。
那巫医上了年纪,头发和胡须又白又长,后背几乎弯成了一把弓。他将药碗端在鼻下嗅了几息,枯树皮一样的脸顿时绷紧。
借着月光,他又仔细验看了一番碗中药草,面色凝重地朝头领点了点头。
头领的视线重新落回宁朝众人身上,眼神像含了刀子。
他一记眼神朝旁边的下属扫过去,羌戎众军顿时围了过来:“把他们,还有负责看管药草的人带走。”
羌戎人口中的“他们”自然是像越离这样的主要管事人,其他相对无关紧要的仆从婢女则被叽里呱啦地赶到一堆严加看管,其中有个婢女摔了一跤,当即就被旁边的羌戎士兵抓住胳膊呵斥,说话间,那士兵眼睛瞄在婢女脸颊与脖颈上,甚至伸手在女孩腰间摸了一把,目光当真十分淫邪。
越离与翻译使对了一记眼神后,前者直奔人群中仅有的两个女孩,声音森冷道:“上月开始就是你们两个看管药庐,如今出了事就想着躲?和我去见汗王。”
说完便一手一个将她们扯出了羌戎士兵的包围圈。
两个婢女心知越离此番是在为她们解围,暗暗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后垂头忍着眼泪紧紧跟在越离身后,远离了那群面色不善的羌戎士兵。
羌戎士兵见状顿时大声嚷嚷起来,大声呵斥着什么。
而这时,翻译使也同羌戎头领沟通完毕,羌戎头领过来呵斥了士兵几句,士兵听得脸色一白,顿时偃旗息鼓,退了回去。
夜色下,越离远远望向远方灯火通明的羌戎王帐,暗暗握紧了双拳却又无力松开,内心无端涌起阵阵悲凉。
但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穆兰因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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