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这边送您的饮品。”
“什么？”齐瑞侧头问。
服务员笑眯眯：“咱们这的果酒，很好喝。”
齐瑞转向周似，眼神询问意见。
“少尝一点吧。”周似道：“别上飞机之前全醉了。”
齐瑞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小星星呢？”
乐安易：“接电话去了，没事不用管他，反正他也不爱喝酒。”
曲星进来的时候这帮人已经开吃了。只剩乐安易旁边有座，曲星遗憾地坐了过去。
可恶，为什么不给他留风神旁边的座位。一群没有眼力见的。
“这什么？”曲星端起酒瓶。
乐安易：“饮料。”
“哦。”
“哎呦我去。”乐安易爆发出邪恶的笑声，搂着曲星道：“太爽了，这帮人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曲星今天这两局辅助打完，就是看不懂游戏的人都该知道他很厉害。而且毫无争议，是在一堆实力顶尖的职业选手中也依然突出得肉眼可见的那种厉害。
乐安易滑着滑着翻到了一个热度很高的长篇分析贴。
【联盟大师父父父：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可怕的猜想。Dazzling可能不是被夸大了，相反，你们夸得还是太保守了。大家且先听我分析一下：
看比赛多的都知道，当一个队伍前期劣势太大的时候行走起来是很艰难的，你再怎么是个天才，在这种局面里通常都很难做事，这种局面里天才和人机在观感上差距并不是很大。但是为什么Dazzling哪怕在劣势局里，哪怕队友死光了，他自己也死了，都会让你有一种“啊！他好牛逼！”的感觉呢？这对吗？这正常吗？我看比赛十年了，真没见过这样的。
以前的Dazzling给我的感觉是刀尖上的舞者，舞得血腥又漂亮，可以参考今天第一局猫咪小龙坑绝境换死一个人那波。
第一局输，纯属因为Wind太c，这大家都见惯了，Wind锋芒太盛，其实是掩盖了一些Dazzling的可怕之处的，当然，跟Dazzling玩的是猫咪也有很大的关系。第二局换了个稍微有点发挥空间的英雄你们再看那个效果。
发现没？其实当Dazzling拥有正常的队友时，他刀尖上的舞蹈就已经落地了，没有阻碍了！甚至也不跳舞了，你们看他每次释放技能躲技能那个样，总觉得他好像有上帝视角，就散了个步，诶？死完了！
难道这是因为对面差吗？不差吧？Wind就算打上单也能压对面很多刀。两边都是我们一票一票选出来的选手，都是正常人，实力不用说，肯定是比VIN的那四个强不少。
这还是用辅助打出来的效果。
但他是ADC啊！Attack Damage Carry，什么叫Carry？就是他得C呀！你们敢想今天他如果玩的是AD，那又会是什么效果？第一局会输吗？第二局会不会更离谱？想象一下那个效果，好了现在再往上叠加。他现在的队友是什么？四个世界冠军！！辅助是世一辅，中单是风神，上野两个人也都是顶尖梯队。这意味着什么？？他在大部分情况下可以没什么压力地输出。那到那个时候，他的上限在哪呢？
我再提个不太专业的，你们看见他每次操作时候那个表情没？没有任何波动！随意到让我感觉普通人手按断都打不出来的操作对他来说就跟一下平A似的。他的上限到底在哪里？？？或者说，这个人到底有上限吗？】
乐安易看得一愣又一愣，嘀咕道：“有这么邪乎吗？”
江霖靠着乐安易肩膀，一条腿也放在他腿上，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吃饭吃得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颇没食欲。
江霖动动脑袋，随口问：“什么邪乎？”
“你看这个人的分析贴。”乐安易把手机怼他脸上。
“拿远一点，看不清。”
“你他妈能自己拿不？”乐安易想一手机砸他脸上。
“那我不看了。”江霖懒得抬手，又把眼睛闭上了。
“你他妈……”乐安易缩回手，“我给你念。”
乐安易：“联盟大师父父父，冒号，不知道为什么，逗号，我有……”
江霖平静道：“你能滚吗？标点符号是用嘴念的？”
“我想让你看得更仔细点。”乐安易说。
“别念标点符号，重新来。”
“嘿！”乐安易被他理直气壮的指挥语气激怒了。
江霖抬手堵住耳朵。
“念念念！”乐安易把他手指拔开：“我有一个可怕的猜想，Dazzling不是被夸大了，相反，你们还是夸得太保守了……”
全屋杯盘交错的声音一静，都停下来望向乐安易。
曲星也看过来。
“看比赛多的都知道…………”
“………………这个人到底有上限吗？”
慷慨激昂地念完，乐安易抬肩甩下江霖脑袋，揽着曲星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邪乎。”
曲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笑：“我也不知道。”
乐安易摇摇头，唏嘘地吃一口菜：“牛皮吹上天了又不管收，到时候满足不了观众期待，还得骂。还‘开上帝视角’，以为活在小说世界啊？”
众人纷纷认同。
凌印道：“只有真神才扛得住没下限的追捧。”因为真正的神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确实。”
凌印一点都不觉得乐安易刚念的这篇帖子夸张，他觉得曲星就是这种“真神”。
今天跟拉克丝对峙的那几下，凌印忽然感觉到，曲星打比赛时表现出来的预判好像跟其他职业选手不是一个概念。
他们通常是在打架的时候对别人技能施放的预判，这种预判有灵也有不灵的时候，纯看反应能力和个人天赋。
但曲星不一样，他似乎每一步都在计算，而且是非常精准的计算，所以总是看起来比别人快了零点几秒。这种程度已经不仅仅是对游戏的理解天赋能做到的了，他可能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分析每一个选手习惯和风格，而且还必须得从这种庞杂无序的信息里整理出来关键有用的部分，在比赛关键的那几秒内极快地反应。
凌印不知道他的这种感觉对不对。反正不管曲星那颗脑袋在玩游戏的时候是怎么运作的，他玩的英雄联盟绝对跟别人不是一种游戏。
……
“吃饱了走吧。”
“嗯。”
“走啊。”
曲星坐着没动，一脸懵地拿起桌上看着人畜无害的酒瓶：“这玩意……”
一堆人看着他。
曲星：“……好好喝。”
众人：“……”
周似忽然看见曲星脚下空的瓷瓶，又拿过曲星手里的——也是空的。
周似眯眼望向乐安易：“你就坐他旁边怎么没看着点？”
乐安易惊恐摆手：“啊？我？我我我……”
“你能指望他看见什么？”何巍辰嘲讽。
“啧。”周似低头看向曲星，完全一副溺爱的慈父形象：“能行不？不行我背你。”
“那是酒？我说味道怎么怪怪的……”曲星站起身：“能行。”
好在他看起来还算清醒，一直坚.挺到飞机上，靠着江霖就睡了。下飞机后到车上也是迷迷糊糊。
到基地门口。凌印推推肩上的脑袋：“到了。”
“嗯。”曲星睁眼看见是凌印，立刻抱着不撒手：“走。”
却没动。
周似：“给他拖下来吧，一会弄点解酒的。”
凌印垂眸道：“你不下来我就抱你了。”
曲星搂得更紧了。
凌印轻笑，将人抱下车。曲星双脚落地后不太乐意地嘟哝一声，随后脚步轻快地走进大门。看着根本没醉。
凌印去帮曲星拿好蜂蜜水，转头就发现人不见了。
周似：“人呢？”
“上楼去了。”乐安易瘫在沙发里。
凌印找上楼发现人不在房间，找了半天发现人在训练室。
竟然还有精力训练。
凌印感慨着走至他身后，放下水杯。
“喝点……”
凌印话音一滞，飞快伸手接住倒下的脑袋。
曲星整张脸埋他手里，差点没呼吸过来。
凌印：“……”
他看一眼电脑屏幕。游戏已经开了，英雄人物在原地站着不动，被队友一连打了几个问号。
凌印扶好曲星脑袋，连人带椅子放一边去，无奈接手了曲星的鼠标键盘。
游戏开始没多久，曲星这ID就被人认了出来。于是对面就开启了特别的“打招呼”方式，疯狂来下路搞事。
凌印不堪其扰，只想快点结束游戏好把旁边这醉鬼扶去睡觉。果断回家选择上线中路。卢锡安手持双枪几下点得对面残血回家，然后凌印就霸道地在中路住下了。
等人上线后，凌印先是叫打野来打了一套，随即果断开大扫射，站防御塔外将人扫死。又游进野区抢走龙坑资源，顺便配合打野再杀两人。回城上线后再次单杀掉对面加里奥。加里奥从此开启了一出塔就死的悲惨生活。
凌印上下游走疯狂搞事，走到哪杀到哪。
对面有一人实在没忍住，在公共聊天中道：
——黛西
——你考虑考虑去别的战队，转中单吧
——说真的
——中单价值比AD大多了
凌印：“……”
——不用了谢谢
那人不肯放弃。
——我感觉你这中单水平比Wind还厉害
——真的，我排到过Wind，他打得绝对没你好
——信不信你转中能创造比风神还牛逼的历史
凌印：“……”
——对面就你没投降了？
那人：
——是的，我还想再说几句
几秒后，公屏传来击杀公告，这位话多的朋友被凌印残忍单杀。
凌印打字
——点吧
飞快结束游戏，凌印扭头对上曲星的目光，动作一顿。
曲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机了，大眼睛定定瞅着凌印，目光像个要东西吃的小兽一样，直勾勾的，毫不掩饰眸子里的渴望。
凌印不自觉屏住呼吸，过了一会，缓慢掏出手机，暗笑着点开录像：“你看什么？”
曲星目光炙热：“你能不能送给我。”
凌印：“送你什么？”
曲星凑近了些，眼眸亮晶晶道：“你的脸。”
凌印低笑：“你要拿来干嘛？”
曲星：“收藏。”
凌印笑着换只手拿手机，挡开曲星试图扒拉他的手。
“只要脸吗？”凌印问。
曲星不情愿地看了看挡着凌印小半张脸的手机，闻言对着凌印上下打量。目光逐渐变得犹疑，再看看那张脸，仿佛忽然意识到什么事，故作妥协道：“都要也行。”
凌印笑得手抖：“但是不能送。”
曲星立刻道：“我有钱！”
凌印笑着一挑眉：“你要给我多少。”
曲星被他这个挑眉迷得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仅存的一点理智也烟消云散：“都给你。”
“好啊。”凌印看了看屏幕中目光诚挚的男生，“说话算数。”
“你该睡觉了。”凌印收起手机，笑着将人扯过来。
曲星没说话。
凌印：“还要我抱你？”
曲星还是没说话，定定盯他片刻，忽然凑上来，搂着凌印猛亲一大口。
凌印：“……！”
虽然只是脸。
虽然不是第一次。
但他还是有点懵。伸出去的手在半空定了一会，缓慢落上曲星的背。
没散干净的果酒气息落在脸颊边，曲星搂着他脖子含糊道：“我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凌印：“不行。”跟个醉鬼睡一起像什么事。
曲星：“小气。”
凌印耳朵被他吹得发痒，推了推脑袋没推动：“不动我就抱你上去。”
“我自己走。”曲星从他身上下来。等人站起来后又糊了上去。
凌印这辈子没这么上过楼。曲星使唤不好小脑，还非得走楼梯。一路扒着凌印又是蹭又是闻的，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动物。凌印一边扶着扶手，一边还得护着曲星防止他手一松掉下去，一层楼上得跌跌绊绊。好容易到房间门口。曲星还是死活要跟着凌印进房间。
“你到底是醉了没醉。”凌印无奈道。
腰上箍着的手钢圈一样，全然不像路都走不好的醉鬼。曲星仿佛在他身上安家了，闭着眼睛睡得很安详。
“你先回房间？”凌印推他：“我下去把蜂蜜水拿上来找你，不然明天会难受。”
“不难受。”曲星眼睛睁开一条缝，摸索着打开凌印房间门。凌印感觉腰上一空，曲星转眼就钻了进去。
“……”
凌印扶着门看了一阵，无奈地进去关上房门。
“那你先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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