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就前往洛阳博物馆。”
直到上车前,宋恪还死拽着纪吟,生怕人跑了似的。
“诗喻姐,真的不能带我一起么。”纪吟眨巴眨巴眼睛,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拉着安诗喻,撒娇似的道。
现在两人之间也算是有了秘密,关系变得更亲密了。
安诗喻温柔地笑着,收回手,“不行哦。”最后转身上了车。
等纪吟一回头,就对上宋恪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能怎么办,瞪回去就对了。
上车的时候,宋恪依然没有放手。
“大哥,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吗?”
“不觉得。”宋恪左手划着手机屏幕,没有抬头。
纪吟刚要和他“和谐”商量这个问题,宋恪就把手机举到了他面前。
“干嘛?这不我吗?”手机页面上正是他的微信。
“通过。”
纪吟轻笑:“那你先把手放开。”
“你用右手。”
“我是左撇子。”
“哦,那就练练右手。”
宋恪这个人简直油盐不进,纪吟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
点进微信一看,有两条好友申请,一条是安诗喻刚刚发过来的,还有一条……宋恪,昨晚十点?
好像也是,他昨天晚上都没看消息。
“通过了,可以放开了吧?”纪吟展示给他看。
宋恪瞥了一眼后点头,但嘴上说的却是:“不行。”
纪吟又想靠蛮力抽出来,他都使上全身的力气了,但宋恪还是纹丝不动。
他呼出一口气,放弃了。
宋恪看他,勾起唇角:“别着急,欠我的九个小时,慢慢还。”
九个小时,他没理宋恪的好友申请的时间。
——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宋恪还真就一直抓纪吟的手腕没放。
纪吟百般聊赖,偏头一看,发现宋恪撑着半边脸闭上了眼睛,也分不清睡没睡着。
纪吟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把目光落到被他紧握着的手上,动作很慢地摸上他的指尖,一点点地掰开。
到最后的小拇指时,纪吟就抑制不住喜悦了,在就要成功时,宋恪动了下手指,整只手再次收拢。再次回到了原点,甚至比之前抓得更紧了。
“……”纪吟在一瞬间变脸。
他坐回去,放弃。
他划拉两下手机,也没什么好玩的。
就在这时,安诗喻发了条消息过来。
[安诗喻:早上回来的时候,我和宋恪说清楚了。]
纪吟挑起一边眉,等待她的后续。
[安诗喻:我再一次跟他说我喜欢他,他还是拒绝了。说实话,有点小难过吧,但你说的话我想过了,你说得很对,我不能为了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放下身段,他拒绝过我很多次,我想,那就算了吧,最起码,我表明过我的心意。]
[安诗喻:即便我没有那么快就忘记他,我也不会再去为他做什么很傻的事情。]
[安诗喻:谢谢你,吟吟。]
纪吟很浅的笑了下。
这应该不算是瞎掺和吧。
“你好。”纪吟拍了下前座的PD,“麻烦把我包里的耳机给我一下。”
纪吟戴上耳机。
他的是有线的,因为他觉得这种比较帅,用林解的话来说,就是很有氛围感。
但此时他单手插耳机就有些困难了。
整了好一会儿,才弄进去。
他哀怨地瞥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一眼。
纪吟随手点了个歌单进去,关了手机,将头转向窗外。
一旁的树木挺拔高大,却不过分繁茂,在纪吟的眼中,看它不能够细致入微,不过只是一抹翠绿里夹杂了点点金光。
前方道路洒满阳光,现在才是刚刚开始。
【追着 阳光与星河
让我的梦变得炙热
我向着 灿烂的颜色
就乘着风飞过
我只想自由的活着】
纪吟的心猛得跳动了一下,熟悉与陌生感交织在一起,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旋律之中,小声哼唱起来。
宋恪的右眼悄悄睁开一点。
他如被光眷顾一般。
【慢慢向前走
如果人生来有太多的压抑无法承受
不如就享受自由】
一曲终,人依旧。
纪吟低头看了眼歌名。
【自由且灿烂的活着】
他的记忆被五年前的纪吟敲醒。
那个被他遗弃在记忆里的……朋友。
[tan90°:给你推荐一首歌。]
[tan90°:自由且灿烂的活着]
他隐约记得当时他回复的话。
[e^iπ 1:既然来了,不如就走到底,不为任何人,唯独自己。]
忠于自己,便是最好的自由。
十五岁的他,以为自己文采斐然,很自信地就编了一句话。之前有多么得意,现在就有多么尴尬。
可是这句话的道理,他觉得是对的。
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是今年的一首新歌,仿佛在告诉纪吟,过去了,那段时间过去了。
还是那首歌曲,可人却不是原来的人了。
“tan90°”真的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如果一定要追究,那么放弃的人,是他自己吧。
纪吟双眼染上一层水雾。
宋恪看出了他的变化,只是闭上眼睛,脑海浮现的却还是刚才的画面。
纪吟眨眨眼,擦下眼泪,长舒一口气。
切回那首歌,他把这歌分享给了安诗喻,简洁附上:自由如风。
她很快回复。
[安诗喻:灿烂逾星!]
纪吟突然就想看眼宋恪。
人还眯着呢。
好巧不巧,前面的绿灯在车快到到达前转变成了红色,司机赶紧踩下刹车,车里的几人由于惯性都往前冲了下。
宋恪还忍得住没睁眼。
但他的领口处冲出一条项链。
纪吟的注意力被它所吸引。
这条项链一看就不是什么很贵的品牌,纪吟在意的,是那枚被所吊着的戒指。
那一瞬间,铂金所制的戒指折射了从车窗透进来的光,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了雪山上,纯净又耀眼,莫比乌斯环式简约却不失高雅。
纪吟瞳孔微微一震,不由一愣。
总感觉,他见过这个戒指。
宋恪这会也装不下去了,假装自己是被吵醒的,往旁边一看,就发现纪吟盯着他胸口看。
宋恪低头,发现那枚戒指飞了出来。
他对这个感兴趣?
宋恪不动声色地把戒指重新塞回去。
纪吟这才回过神来,他神情复杂。
他?
而宋恪就不明白他眼神里包含的意思了。
这是……又怎么了?
“你能不能……”纪吟本来想问能不能把戒指借他看一下,不过以宋恪的性格,一般不会答应。
既然是随身戴着的,应该很重要,怎么会借给他看。
再说了,他莫名其妙地来一句想要看他戒指,他总不能说“我好像见过这个戒指”,任谁都不会信吧。
宋恪半天也没等到他的下文,以为他是在说手的事情,于是无情地说:“不能。”
纪吟:“……”
行了,他又坐回去了。
洛阳博物馆。
要下车的时候,纪吟的眼神很和善,瞥过他的手,笑了下,仿佛在说:快给我放开。
宋恪唇角微扬,摇头:不放。
“那你就这么跟我下去吧。”纪吟咬牙切齿道。
开了车门,他自个落地的瞬间,把抓着他的人用力一拽,也不管宋恪是不是站起来了。
然后宋恪就被他这么拖了下来,险些摔倒,还是他反应快扶了纪吟的肩才稳住的。
他阴恻恻地看着纪吟。
纪吟自动忽略这个不太友好的眼神,跟没事人一样往前走,然后再用力一拉。
宋恪措不及防被他来这么一下,又差点被绊倒摔个狗吃屎。
再一次稳住身形后,他的报复心理彻底被激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大群粉丝们被拦在几十米外的地方,但尖叫声还是传了过来,“迎客好甜!!”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宋恪定在原地,把纪吟自己这边拉,纪吟同样没有防备地往后猛退了几步。
退到宋恪怀里的时候,他抬头正好对上宋恪得意的目光。
尖叫声连连,如热浪一般迎了过来。
伊稚和杨牧言从后面过来,经过纪吟两人的时候,伊稚含笑着说道:“宋老师进步挺大嘛。”
说完,就赶紧拉着杨牧言跑了。
“你要在这里站一天吗?宋恪哥哥。”纪吟叫他的时候慢悠悠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宋恪笑了声,故意低头靠近他。
纪吟下意识往后退,而宋恪偏偏不随他的愿,他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宋恪松开了纪吟的手腕,转而环住他的腰,把人搂近了几分,而另一只手又一次地抓住他的手腕,让他想动弹也动弹不了。
场外的尖叫声高了不止一个分贝。
纪吟耳根有些发热,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松不松开?”
“不松。”
他一想到那天偷听到的话,心里就升腾起一股怒火。为了恶心他搞得跟精神病一样……呸,宋恪就是个神经病!
他算是发现了,人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真的是会笑出来的。
于是,纪吟对他弯了弯眉眼,在宋恪的注意力都在他脸上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对着宋恪的右脚踩了下去。
“我去。”宋恪吃痛,爆了句粗口,下意识放开了纪吟。
“不是不松开吗?哥哥。”说完,他头也不回走了。
来到博物馆门口,人都齐了,就等纪吟和那位宋某人了。
闻稷说道:“吟吟,我还以为你们真回家了。”
伊稚往他后面看看,没见着人:“宋老师呢?”
“他啊,回家了。”纪吟笑了笑,站到江以宁给他让的位子上。
没一会儿,宋恪也来了。
伊稚又出来挑事了:“宋老师这是从家里赶回来了?”
其余几人都笑了。
“问问吟吟不就知道了?”宋恪盯着纪吟说。
他站到纪吟旁边不出一秒,纪吟就插到了“诗文”中间,看清左右两边的人后又换了个位置,把他俩重组到一起。
他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哈两位,刚刚没看清楚。”
刚说完,他就又被安诗喻拉了回去。
“没事没事,我也喜欢你在我旁边。”安诗喻温柔地笑道。
闻稷咳嗽几声,没人理,相当于抗议无效,他也不得不默认了。
宋恪懒得理纪吟这个行为。
导演已经习惯了这两位的“互动”方式。
“我们今天来到的是洛阳博物馆。洛阳作为十三朝古城,有五千年文明史,四千年建城史和一千五百年的建都史,而洛阳博物馆就展示着城市深厚的底蕴,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了解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穿越千年时光,感受文物背后的兴衰。”
“那么我们就先跟着讲解员去了解博物馆的几件镇馆之宝。”
说完后,站在一旁已久的讲解员就开口说话了:“大家好,我是你们今天的讲解员,就让我带你们去了解馆内文物。”
几人很有礼貌地纷纷问好,跟着讲解员进入博物馆一楼。
“我们现在所在的是河洛文化展,这里分三个展厅,从史前时期到北宋,从夏代都城到隋唐洛阳城,全方位展示了洛阳十三朝古都的辉煌。”
纪吟扫视一圈,起了些兴趣。
他还记得高中的时候,让他背个历史跟要他命一样,老是哭爹喊娘的,不过现在再次接触这些,他就没那么排斥了。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文字干巴巴的,看一眼就烦,见到实物,心境自然不同。
走了一段,讲解员给大家详细介绍:“这件文物,这是东汉彩绘百花灯,是镇馆之宝其中之一,它造型优美,大家可以看到,灯上雕着的羽人,蝉等寓意着长生不老羽化成仙。”
闻稷拿出手机来拍照,却被安诗喻吐槽:“你这样拍不好看,我帮你?”
得到他的许可后,她自然接过。
“咔嚓”几下,安诗喻点开看看,又叫了正好在她旁边的纪吟:“吟吟,来看一下这张拍得怎么样?”
纪吟凑过来,翻了几张,发自内心的称赞:“很好啊,超级出片。”
闻稷低头,“还行吧,也就比我拍得好那么一点点。”
安诗喻与纪吟相视而笑。
宋恪的目光时不时就会投到纪吟身上,但纪吟一次也没回应,是真没看见还是装作没看见,当然是偏向于前者。
刚才纪吟是真的生气了,他意识到后也有点后悔。
他是该继续听那个人说的方法去对纪吟,还是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解决?
虽然宋恪表面上胡搅蛮缠,但其实他自己也有感觉,纪吟不像那个人说的一样。
所以,他这样做是对的吗?
恍惚间,他于迷雾中惊醒。
说明一下,关于洛阳博物馆的解说词,我是网上搜的,不是我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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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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