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程韶推开苏淡烟挽着自己的那只手，“我好像有东西落里面了。”
苏淡烟：“我陪你去拿呀。”
程韶是想回去找殷潼，甘韵怎么又陷进这种网友见面的事里去了。
之前施荻文是被抓住了，但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还有很多跟他类似的“病毒”正潜伏在暗处，必须要警惕。
程韶：“不用，你们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苏淡烟：“别，你落下什么了，不会是耳机吧。”
程韶：“没有。”
苏淡烟：“咦，你嘴唇怎么好像消肿了。”
柳雅柔拉她：“咱们回去吧，她要回去找人。”
苏淡烟不解：“找人？”
柳雅柔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没觉得今天她跟有个工作人员走挺近吗，出来以后还跟那个男的聊了一会儿呢。”
苏淡烟恍然大悟：“哦哦哦，就是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给我们发牌牌的那个。”
苏淡烟：“那我就更要去看看了，刚才没看清楚脸。”
程韶：……
程韶最后推荐了她们两个一家新开的火锅店，那家火锅店排队特别长，所以苏淡烟和柳雅柔去排队了。
-
苏轩和甘韵约在一家电玩城，程韶和殷潼一起跟了进去。
在电玩城里，不买币玩游戏只跟踪就有点太明显了。
所以他们排在苏轩和甘韵后面两个位置，买了游戏币一起进去。
也不知道那个抓娃娃机有什么好抓的，程韶看他们两个一直在抓一个粉色的娃娃。
那机器抓了娃娃收爪子的时候会震一下，把娃娃震下来，但是他俩好像没发现，一遍遍地抓，沉浸其中。
最后他们把那娃娃抓了出来，两个人高兴地欢呼，但可能是第一次见面，还是比较。
那男生把娃娃给了甘韵，然后两个人又去玩双人射击游戏。
游戏厅里的音乐背景声很大，程韶现在视力比以前好很多，能看到甘韵在里面被甩得闭眼尖叫，但是什么声音都被音乐声盖了过去。
程韶跟殷潼在投篮机旁边，为了打掩护，他们偶尔会投几个篮以示敬意。
“想去玩那个吗？”殷潼又扔了一个，进了，“我们可以不只是玩这一个的。”
程韶看了他一眼：“不要，又不是小年轻约会。”
“你跟他们年纪差不多。”殷潼说道，“所以你还是小年轻。”
是啊，她跟他们年纪差不多。
但是程韶总觉得，自己去玩那些游戏很幼稚。
她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保护甘韵的安全，是为了再确认一下，别让她再被什么奇怪的妖灵给骗了。
不过苏轩看起来，好像就是个普通的男大学生，说话做事感觉家教也还不错。
他们可能都是第一次来电玩城，所以什么都很新奇，什么都想试试，推币机都投了十几个币进去，然而颗粒无收。
他们两个一个个尝试，到了投篮机边上。
两边是差不多同时开始计时的。
一开始殷潼只是照常慢慢地投，没想到苏轩突然加速了，很快就超过了殷潼投中的数量。
程韶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性，也加入了。
甘韵不知道场上局势怎么突然焦灼了起来，但是也开始帮忙一起投。
于是二对二开始，但是结果显而易见是殷潼和程韶略胜一筹。
他们就这么沉默着比了一试。
又投币，又比了几次。
开心了一晚上的那俩人气得脸色都变了。
苏轩看看甘韵，又看看殷潼和程韶，指着他们，不太熟练地说了句：“你们、你们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殷潼笑笑：“没办法，我女朋友在这呢。”
苏轩想说点什么，但是到底也没说出来。
等他们走后。
程韶用手指戳戳殷潼：“你真幼稚。”
殷潼：“能让你开心就好。”
-
大概是因为游戏上遇到了翻越不过的大山，苏轩和甘韵两个闷闷不乐地在游戏厅外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看电影了。
程韶很久没有看电影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为了找灵感，总会跟同学们约好去看电影，所以那时候，她当季的电影哪部好看哪部不好看一清二楚。
殷潼问她：“还跟不跟，跟的话我去买票？”
程韶：“苏轩的信息查回来了吗？”
殷潼：“还没，大海也在外执勤，需要点时间。”
程韶：“跟跟跟，跟进去看看。”
去买完票回来，殷潼还带了桶爆米花回来。
程韶看电影从来不买小食：“爆米花太甜了，我不爱吃。”
殷潼：“不饿吗。”
他看到甘韵和苏轩，他们不仅买了爆米花还买了可乐，已经比他们逊一筹了。
“我哪有那么快饿。”说着，程韶还真的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又不是没吃……”
哦，今晚她还真的没吃晚饭。
所以她塞了两个爆米花到嘴里，是刚炸的，外面是焦糖的脆壳，味道还不错。
“我怎么觉得最近，对十局的事，你比我还上心。”殷潼说道。
“没有啊。”程韶又扔了两个爆米花到嘴里，这么吃了几个爆米花，胃里的馋虫倒是彻底被勾起来了。
但是她好像，真的最近经常会去十局。
除了在公司上班，其余时间都在十局，都很少休息。
她必须要让自己忙起来。
否则那些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人的回忆会杀了她。
“重明鸟昨天来找我，说你最近总是做噩梦，经常半夜醒。”
欲盖弥彰似的，程韶又否认了一遍：“没有。”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又去买了两根烤肠。
殷潼不吃，全给程韶吃了。
开场进去不久，殷潼就给程韶看艾大海发过来的苏轩的个人信息。
苏轩就是明川大学的学生，比甘韵小一级，在不同学院和校区，所以约在这里见面。
他从小到大的履历也可以查到，可以说身家相当清白，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来都来了，坐都坐下了，电影还是得看。
不得不承认那俩小屁孩选电影的眼光不错，挑中的这部电影剧情节奏不错。
前面影院里经常有哄笑，但是后半段的那段亲情线出来时，程韶猝不及防地流下泪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电影，突然有点想家了。
她最初只是默默地流泪，后来不小心吸了吸鼻子。
殷潼凑近了来看她，她突然就泪水决堤了，连屏幕上在演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有纸巾吗？”程韶抓着他的衣袖小声问他。
殷潼递给她一块手帕。
程韶：……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用手帕呀。
但是她总不能拿衣袖擦，也没有带纸巾，所以还是用了。
等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程韶跟他解释说：“电影太感人了。”
但是等到亮灯散场的时候，程韶还在哭，把拿一张手帕都哭得能拧出水来了。
他们跟着人群出了观影厅，殷潼说道：“刚才应该买可乐才对，给你补点水。”
程韶打了他一下，但泪水还是没有止住。
她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电影都结束了，但是她还在哭。
所以现在电影也不能再为她打掩护了。
“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不开心？”
程韶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那为什么总是哭？”
程韶答不上来。
她也不知道，她也控制不了。
或许是那些在复苏的记忆传了太多的伤感给她。
复苏的记忆太多，她越来越分不清哪部分是她自己，哪部分是别人。
好像全都是她自己，又好像全部都是别人。
殷潼说就她一个，那她就信，总犯不上去信旁人。
所以她只能笼统地说：“我难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泪水不知道为什么又大颗落了下来。
殷潼用手给她擦眼泪：“哪里难受？”
“我也不知道哪里难受。”程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就是难受、害怕、心慌。”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汇聚到下巴上，把殷潼肩膀上的衣料都打湿了。
那一点点的湿意慢慢扩大，最后她的脑袋都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在他肩膀上擦眼泪。
殷潼顺顺她的后背：“我是不是，不如罗榭能让你开心？”
罗榭惯会逗她开心。
她跟罗榭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就爱跟罗榭讲话。
后来开始学阵法了，让罗榭教她，罗榭突袭她，她被困在阵法里面的时候都没有哭过。
被困住了，等好不容易出来，也是笑嘻嘻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开朗而有生命力，像一朵盛开在春天里的花。
唯独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掉眼泪。
开心会笑，不开心就哭，妖灵如此。
人类总不至于反过来吧？
“可是罗榭死掉了。”程韶说道，“他死掉了，死得好突然。”
肩上的湿意更甚，是说到伤心处了。
原来罗榭的死，让她这么难过。
如果放手，让她跟罗榭在一起，可以吗？
殷潼在问自己的心。
这个答案，居然是可以。
即使威胁过她不可以反悔，即使这种宽容已经不像他了。
但是如果她说更喜欢罗榭，他好像也可以放手让她离开。
“殷潼，我好想家。”程韶声音闷闷的。
殷潼拍着她的后背，他没有办法。
他对她一向没有办法。
她若想家了，就带她回去看看。
实在不行直接把湮弄死，大不了同归于尽。
无论什么代价，她想家就送她回家，只要她开心就好。
“我以前有爸爸，有妈妈，有姐姐，但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对十局的事上心，是因为我之前梦到你死了，梦见你躺在脏水里，一动不动。罗榭死后我就特别害怕，怕你哪天也突然离我而去。”
“殷潼，现在我亲近的，喜欢的，依赖的，就只有你了。”
“你可不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
鼓起勇气说出这一番话，程韶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答复。
她下了很久的决心才说出这种话来，结果殷潼居然没有反应？
她想要看看殷潼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被他又按回怀里：“好，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厌烦我。”
程韶说道：“我不会厌烦你的。”
殷潼用唇包着牙齿，啊呜咬了一口她哭湿的脸颊：“我会咬你，会不会烦我？”
被咬得痒，程韶笑着把他推开：“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
“碧落黄泉，九霄幽冥，我定来寻你，不让你孤单。”
殷潼：跟我在一起怎么总是哭呢。
程韶：因为喜欢你呀。
殷潼：……（人类真的好难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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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安全感的两个宝宝，需要用力贴贴才能好。（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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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约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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