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叫盛白翔?”
金隅坐在副驾驶,伸手去拽安全带。安全带太紧,她一时没拉动,盛白阳一看,立即丢下自己的安全带,细心帮她系上。
“谢谢。”
“不用谢。”盛白阳显摆似的,对坐在后排抱着行李箱的解之说得逞一笑,解之说侧过头,没理他。
盛白阳识趣地启动汽车,驶向马路。
他有点想不明白,明明今天是来喝酒的,怎么最后酒没喝成,还带人去找自己的哥哥?还有那件会爬的衣服,怎么没人告诉他这世界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金隅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路况,一路疾驰后,汽车进入一处高档小区的大门,慢速开向地下停车场,七绕八绕后,停在了亮堂的停车位。
“到了,我哥现在应该在家。”
盛白阳帮金隅解开安全带,比她先下了车,跑到另一边开门,“小心脚下哦。”
金隅两只脚扎实站在地上,盛白阳又为她关上门,然后才问解之说:“这箱子,安全吗?”
“不安全。”解之说如实回答。
盛白阳无话可说,短暂思考后决定好了。
“你,留在这里,我和金隅上去。”
解之说死死握着行李箱把手,没说话。
金隅好声道:“我们是同事,今天找你出来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公司有规定,在外工作时必须两人结伴进行。”
解之说松了口气,却怎么也提不起干劲。金隅见状,拉过行李箱,对盛白阳说:“这个箱子里有一条连衣裙,它只知道盛白阳和盛白翔两个人的名字,现在我还不敢肯定它说的是你和你哥。为了找到它的主人,我们必须带着它一起。”
“不过你要是担心安全问题的话,我们不敢保证,所以你可以拒绝我们。”
金隅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盛白阳皱起眉思考了一番,就在她不抱希望时,盛白阳开口了,“好吧,我带你们上去。”
金隅松了口气,看向解之说。
解之说的脸色更差了,她关切道:“你怎么了?”
盛白阳也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晕车了?那也不至于现在才发作啊。”
解之说摇摇头,“我没事。”
没事才怪,金隅看他情况不妙,打算先回去,“要不我们先回宿舍吧,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金隅打了一哆嗦,看向说话的人。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形高大,面色沉静。
“哥?”盛白阳又惊又喜,凑上去就问:“哥你最近失恋了吗?”
站在盛白翔身后的管家听到这话赶紧向盛白阳使眼色,盛白阳不解,“怎么了?”
盛白翔的脸色阴暗,“问这个干什么?”
盛白阳看了一眼金隅和解之说,轻咳了一声。
盛白翔仔细打量着他们,视线向下,注意到了那只开了个口的行李箱。
“怎么,让我修箱子?”
“没有没有,”盛白阳连忙摆手,“我就是想问问,你和……”
“分手了。”
“哦。”
盛白翔的眼中透出些不悦,“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白阳走到金隅和解之说身前,打开行李箱,金隅吓得伸手制止他,可还是迟了。
“这是你给你前女友的?”他展开一动不动的连衣裙,连衣裙很长,蓝色的丝线在光照下闪闪发光,皱起的裙摆堆在他的脚边。
盛白翔的脸色终于变了,问:“她在哪?”
“谁?”盛白阳傻傻愣愣的,盛白翔一招手,管家从后面冒出来,从盛家小少爷手里拿过裙子,仔细叠好,站回去。
金隅不敢说话,解之说难受得不想说话,两人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盛白翔从自己的弟弟这里问不出想要的答案,转而看向金隅,金隅心里发怵,但还是假装镇定,“那什么,我是在垃圾桶捡到裙子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她'在哪里。”
盛白翔在她一说完话,又盯着解之说,金隅摆摆手,“他和我一起的,也不知道。”
“你们可以走了。”盛白翔下了逐客令,金隅有些犹豫,不过想到连衣裙只说了要找到人,便放心扶着解之说的手臂,对盛白翔礼貌点点头。
盛白阳急了,他还没带金隅到家里做客,看着哥哥的冷漠样子,又不敢说出口,只能勤快将两人带上车,准备送他们回去。
谁知,管家被连衣裙捂住了整张脸,闷声低吼着。
“老板……救我……”
管家怎么扯都扯不下眼前的黑暗,盛白阳和盛白翔还没反应过来,金隅停下开门的动作,快要跑到管家面前时,一个滑铲跪在地上。
没管刚才脚下一滑,她使劲拽着连衣裙,可怎么也拽不动,盛白阳一回神,加入救援。管家呼吸越来越弱,盛白翔先是打了急救电话,也加入他们。
连衣裙紧紧包裹着管家的脸,不曾松懈。蓝色和金色的的细线从裙上脱落,却丝毫没有能够扯下来的迹象。
“求你了,连衣裙,松开吧好不好?”金隅拨开一层面料,下面还有一层,管家停止了挣扎,喉咙滚动,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命悬一线,从未经历过如此紧急的金隅带着哭腔,眼里浸了泪,手不敢停一下。
盛家两兄弟也是努力着,手指都压出了白。
解之说靠在车边,脸上写满了紧张,顾不上涨得生疼的脑袋和发热的眼眶,扶着车身一点点往前挪,几次都腿软得差点站不稳。
金隅无暇其他,眼前只有被裹满的脑袋。
连衣裙的表面越来越粗糙,长长短短的丝线被几人的手指剥落飞到地上,金隅急得手指颤抖,一不留神,手指肚上被抠烂的亮片划破了手指。
盛白阳最先看到一滴滴鲜红渐渐染上裙子。
“金隅,你的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金隅笑着惊呼:“有个口!”
盛白翔一看,堪堪一根手指头大小的缺口露在管家的鼻下,他走到金隅旁边,用力一扯。
管家在盛白阳的搀扶下坐起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脸轻微发紫,久久才憋出一句话,“这衣服,奇。”
确实奇,盛白阳没想到成了精的衣服杀伤力如此之大,不觉对金隅充满了敬意。
金隅瘫坐在地上长长舒了口气,刚放下心就听到耳后沉闷的一声响。
几人听到动静纷纷看去,解之说已经脸朝地,不省人事。
“解之说!”
金隅率先冲向他,几步远的距离又差点滑倒。
“解之说?”她用一只手从脸和地的空隙穿过,先垫起解之说的脸,不停叫着他的名字,几次无人应答,她才泄了气,颓废地跪在原地,看盛白翔翻过解之说的身体,看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走过,看无关人员凑上来寻个热闹。
再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躺在陌生的床上,天花板上的吊灯亮着白晃晃的几个球,耳边是悠扬的轻音乐。
这是哪儿?
意识到自己不在停车场,也闻不到医院的消毒水味,她坐起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落地的银色窗帘遮住自然光线,轻微摆动的流苏尾巴扫过地面,简单的矮方桌上空无一物,通顶的壁橱一尘不染。
穿上床边的拖鞋,金隅好奇地四处走动,走到窗前时,摸了摸自己的脸。
眼角下一颗倔强的泪水终于滑落,滴在了未收回的手面上。
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流泪,金隅又抹了一把脸,向门口走去。
门外方方正正的大空间里摆满了奢华的家具,金隅不知道这是哪里,“嘀”的一声,前方墙上亮起红光,电梯门缓缓打开,盛白阳端着盘子,出现在眼前。
“盛白阳?”
金隅疑惑出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痛。
“诶呦,”盛白阳连忙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小跑到金隅身边扶着她,带她慢慢走到桌前,“快坐下歇歇,从卧室走到这里你一定累了吧?喝点水喝点水。”
他抽出椅子等金隅坐下,拿出盘子里的几个杯子,“这是牛奶,这是白开水,这是橙汁,这是蔓越莓汁,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口味的,我就选了几个,”他又开始介绍,“这是鸡排三明治,这是抹茶红豆贝果,这是草莓小蛋糕。”
介绍完毕,他站在桌前看着金隅,金隅不好意思下手,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几声。
“你放心吃,不够还有,等做饭阿姨回来,让她给你煮个汤。”盛白阳眼含笑意,看着金隅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三明治。
“谢谢你。”金隅咽下一小口,眼神柔和。
“不用谢不用谢,”盛白阳小心地将杯子排成一列,坐在金隅的对面,双臂弯曲摆在桌上,借着力身体前倾,凑近她。
金隅被他靠近的脸吓到了,喝了口白开水压压惊,然后问:“管家没事吧?”
“他没事,”盛白阳摆摆手,“在医院睡了半天就回来了。”
金隅点点头,吃完最后一口,又问:“你哥他……找到前女友了吗?”
盛白阳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但也是如实回答,“在找了,听说那个人离开宁泰了,可能回了老家。”
“是嘛,”金隅抿了抿唇,问出心里最想问的事情,“解之说他怎么样了?”
她抬眼,紧张地看着盛白阳,盛白阳几次想说出口,但还是犹豫不决。
“他很严重?”金隅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追着盛白阳乱飘的眼睛。
“倒也不是很严重吧,”盛白阳挠挠头,“我哥说他是脑震荡后遗症。”
金隅听到回答,倒也不算太意外,毕竟之前解之说只在医院呆了半天。她放下心,扯着嘴角微微一笑,“谢谢你的款待。”
“你要走吗?”盛白阳注意到金隅推开面前的小盘子,打算起身。
“我得去看看解之说。”金隅站起来,却被盛白阳拦住去路。
“天很晚了。”
“我打车去。”
金隅安慰他,“我没事的,今天给你们带来了麻烦,抱歉……”
“你不用道歉的,”盛白阳也站起来,深呼了一口气,嘴唇轻颤。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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