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熬的六点半晨读过去,总算空闲出了吃饭时间,每个人都满身怨气的朝着食堂缓步走,似像百鬼游行。
教室只剩下阮杏趴下桌子上,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学校的食堂把她的忌口全踩了个遍。
宜漫走的时候还招呼了她一声,她也只是摆摆手。
阮杏一觉醒来就上课了,桌角安安静静躺着一个面包和早餐奶。
她看向唯一一个能给自己带饭的人,以前宜漫她们带的饭一口没吃,最后还是她们都分了分。
时初还是平常平静的样,手里做着昨天刚发的数学试卷,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提起她的兴趣,除了学习。
阮杏原本想用强硬的语气询问是不是她买的早餐,但还是软了软语气,毕竟自己可没有跟任何人撕破脸的举动。
“你买的吗?”
她眼角都没抬一下,只是“嗯”了一声。
“为什么买给我?”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脑子乱成一片,心里暗骂自己是sb,她买了肯定是吃的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在阮杏的疑问中,时初开了口:“觉得你会喜欢。”
阮杏也是看出来了,她不想欠别人东西,这个面包是作为昨天小台灯的回礼,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纠结的。
拿起面包就咬了一口,夹心的,甜腻的她差点吐出来。
第一节课是数学,数学老师是一位年过三十的中年男人了,名叫杨平锐,头发跟文科老师对比,简直少一半,随风飘。
阮杏除了数学,每门课都是顶好的,语文甚至能达到135的高分,数学就够呛,满打满算也就在及格边缘徘徊。
刚开学她的数学在个位数,这是数学老师看了都扶额,数学老师还天天在办公室拿着她的卷子说:“这好好的一个小女生,怎么就天天数学这个分数呢?”
其他老师还说又一茬没一茬的调侃:“你是不是干什么事,惹人家了?不然怎么只挂你的。“
就连他自己都陷入了自证陷阱,数学老师没少找她做心理疏导,才侃侃有今天及格的成绩。
阮杏在讲台下玩着头发,数学老师视线落到她身上好几回,她都没有察觉,以至于玩了半节课也没有停手。
杨平锐缓慢的点起名来:“阮杏,头发上有金子吗?比我讲的课还生动。”
全班耷拉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高中这种场景很少见,这种少则半节课,多则一上午。
全班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她会说出什么。
阮杏缓缓开口:“没有。”
“没有你一直摸什么头发?我以为你想要个新发型了。”
全班瞬间不困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紧接着数学老师不急不躁的问:“那你说,这题选什么?”
黑板上,用粉笔板书,写的是一道导数,问题弯弯绕绕,弄的阮杏也曲曲折折。
杨平锐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她,有人性的给出了四个选项,他做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阮杏看着黑板上一长列的英语字母和数字的结合,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睡懵,上错课了,现实告诉她没有。
‘破导数,导就导,不导就不导’
她沉默了片刻,前面的孟云铮靠向桌沿,嘴型极小的蹦出来一个C。
阮杏无语的盯着他头发上面的炫,心里啐了一口。
‘倒一教倒二,效率杠杠的’
高二三班,除了阮杏数学实在学不好以为,另一个莫过于是她的好基友孟云铮了。
数学考试铃声刚响,他已经把数学选择做完了,不做简答题的原因是因为他不会,那天,正好是姚静娜监考,原本他能直接交卷走人,硬是被留到了打铃。
她不是没有相信过,但这个人根本没有信誉可言,上次数学课,两人被要求上去做一道简单的转换形式,路过孟云铮的时候,手里多了张纸条,上面清楚的写着这道题的答案,写的像模像样,就连阮杏都还嘀咕‘这人脑子最近开光了?’
两人下台后,杨平锐忍不住给两人鼓掌,阮杏悬着的心也稍微松了松。
下一秒,黑板上用红色粉笔赫然的打着两个打叉,从黑板的一侧延到另一侧,杨平锐略带开玩笑的语气:“我们班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下出两个。”
这两个卧虎藏龙说的跟卧龙凤雏一样。
这次说什么也不会选他那个选项,不选他那个还能选什么?
旁边有个坚硬的物品戳了戳她的手关节,她眼睑往下撇了撇,是上次的蓝色本子,上面清楚的写了“A”
她嘴巴抿了抿,说出了这个答案,声音很清亮,像是温和的泉水。
终于,数学老师的表情缓和,觉得是自己近几天的心理咨询非常有效。
阮杏只是害怕说错他会把一周一次的心理咨询改为一周两次,虽说是一个年过三十的“老年人”了,但是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而且还都是占用下课时候,这节课说不完下节课接着来。
阮杏坐下后,看了看旁边的人,她又恢复了认真专注的样子,突然发现她来到这个学校好像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甚至更糟。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姚静娜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草草的结束了这节班会。
住校生们都已猎豹的速度飞驰而过,楼道里严丝合缝,苍蝇都飞不出去,都想抢着第一个跑出校门,相反,不急不躁的待在教室里的两个人,就显得格外突出。
阮杏下课五分钟收到了她妈阮文秀的微信,她早就习惯了,周末基本都是自己过,初中自从她爸去世之后,阮文秀就格外的忙,甚至有时候都会忘记接自己放学,不下雨还好,自己磨磨蹭蹭就到家了,下雨后,路面变得格外的滑,她没带伞,只是把校服外套罩在头上,等会到家,早就成了落汤鸡。
她回头,时初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自己也磨蹭了一会,只是等到时初开口,她的声音没有刚来的时候冰冷,带了一些温度:“让我过一下。”
这时,外面的人基本都走的差不多了,楼道口一片安静,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学生,校园都安静了不少,只剩下蝉鸣在树上嘶哑鸣叫。
阮杏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她丝毫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消失在视野里。
阮杏朝着时初离开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切,谁想跟你一起走。’
——
外面的天慢慢染黑,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小摊,飘洒的孜然味勾住小孩的馋虫,街道熙熙攘攘,阮杏向着相反的方向走,脱离了这一片热闹。
直到走到南街,她才回过神,拐进最深巷,大门紧闭,客厅的灯也没有开,整个房子一片黑暗,直到她开门才有了亮光。
阮杏在房间环顾了一圈,垂了垂眼‘她也没有回来’
阮杏反应过来,把时初踢出自己的脑子,‘平常不也是这样吗?没她还活不了了’随后啐了一口。
阮文秀女士经常脚不沾家,坐着飞机到处飞着开会,房间里,赵姨已经把饭做好放在桌子上,菜被盖着一个白色网面的罩子,阮杏走到桌前掀开没有热气的菜,轻车熟路的端到厨房的微波炉里。
阮杏只端了两盘菜,剩下的还在原地,外面夏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
吃过饭后,阮杏窝在沙发的一角看电视,她习惯了等人,所以尽管自己的眼皮打架了,也没有回卧室。
她掏出手机翻找号码,没有找到,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添加时初,仔细一想,她好像没有手机,在家里,学校都一样没有。
阮杏把手机扔回沙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电视越来越涣散。
“趴”的一声,没了动静。
模糊之间门开了,自己的身体腾空,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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