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道路微风清凉，纪清此刻觉得这股微风吹上脸颊感觉不错。
她说：“你师弟对待作业挺上心，休息日晚上还在收集素材。”
“不一定，也可能是截止关头赶作业 。”施阳回答。
“你干过？”她问。
“嗯。作业多的时候赶上出远门就会这么干。”
二人继续往前，施阳挨近她，“以后有事就像今天这样告诉我。”指她觉有人跟踪，告诉他，让他带人去看监控。
“其实也没什么，我不会有事。”
施阳：“好，我对你放心。”
“今天的方案，朋友很满意，她想感谢你，我替你收了。你要我做什么？”
还好施阳婉拒了，否则她也会转达拒绝。她问：“她怎么感谢你？”
“一顿火锅。”
“就一顿？”听得这话，纪清吃惊的活泼些，这不叫满意，这叫不识货！
“你想抵债？”施阳问。
“没有。”她利索道。
原想着，半个月房租总得有，现在发现工作这事，换个领域就无价值。施阳每日照顾人做饭，一顿火锅费就不追要了。
此时，一位小姑娘到两人跟前，笑的甜蜜：“哥哥，买束花给漂亮姐姐吗？”
“……”今夜怎么尽遇一些奇葩事？不合适！纪清想帮小妹妹，可她没带手机，没钱。抢先蹲下说：“小妹妹，姐姐不要花。”
小姑娘没走，她觉机会很大，“姐姐，你们不是男女朋友？我刚才看见你们抱在一起。”
施阳唇角潋笑，笑而不语。
蹲着的纪清不知施阳是何反应，她解释：“小妹妹，你误会了，应该是站位视角问题，看错了，我们只是帮人交作业拍了个照。仅此而已。”
小妹妹撇嘴，眼睛眨了眨。思索着，是吗？有这样怪异的作业？
“你跟个小孩解释这些她能懂？”施阳选着，“你想要什么花，都要？”
这就是你不解释的理由！
小孩子不是借口，小孩子也懂事，尤其是能让她们做这些的小孩。
花有许多种类，她平时也没注意，不知寓意是什么，经过排除后纪清选了桔梗花束。
好啦，借据上再添“欠一束花！”
走至地铁站，二人决定回家去。
纪清捧着花，他问：“为什么选桔梗花？”
“便宜。”她道。
回家后找了个花瓶，纪清把花束包装纸拆开，把花插进花瓶里。
客厅里多了一抹色彩。
站在桔梗花前，想起刚才买花时刻，施阳花钱还真是大手大脚，想把花束都买了，她明明看见小妹妹是从一个花店来的。
平时也没在意，实在是没料到一堆衣服鞋子凑起来是一笔巨款，往贵的挑，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
刚才回复一句“便宜”，盼施阳下次对自己注意，借据记太多就要提前找工作还债了。
纪清抚了抚花瓣，想得出神。
——“为什么选桔梗花？”
记得大学毕业时收到一束桔梗花，当时学士毕业照选在图书馆外的石阶上，收到陌生人一束桔梗花，不知是谁送的，卡片上也仅是简单的毕业祝福。
当时室友起哄，她说：“可能是花语被误解，卡片的祝福与花语无半分关系。”
以她的优秀，收到一束花也不突兀，室友不再猜忌。
只有她知，一束花也是鼓励。上学，她无家人送；毕业，她无家人来。一束花使她挺开心。
等了许久，没人拿回去，后来也无事发生，她就当是陌生人的善意。
被误解的寓意。
施阳洗澡出来，纪清告诉他：“今夜你不用陪我睡，我会好好睡觉的。”
他要上班，每日折腾身体会累垮的。
短暂的、长远的，对她好的人不多。
她祝愿他们都平安无恙。
福至，点水不漏。
……
对比刚进施阳家的昼夜颠倒，随后的一周，纪清觉得日子过得快了些。因为她有努力调整作息，也有一些简单的户外休闲，比如去散步，去下棋。
虽然还没完全调整好但知这不是在宁海市，她睡眠质量开始转好。
期间她下楼几次，按照原路线绕了几圈，没发现有人跟踪，这次或许是她多疑。
今日，纪清逛完回家，看了会书，又绕去客厅打开电视。她的生活看似无聊但她乐在其中，好久没如此放松。
突然，“叮咚”的门铃声响起。纪清从沙发上爬起走去可视门铃处，视频里有一位女孩子，女孩子年轻漂亮，还有与施阳的……合照。
她对话，试探问：“请问，您是？”
“施阳女朋友！”
……
国庆后，除了需要多照顾一个人，施阳的生活没什么变化。今日照常去公司，与团队协作，客户沟通等。
他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滚动，旁边有调试窗口，桌面有打印的项目架构图。一个上午，他都在使用算法，优化程序性能。
下午有一个客户对接。
公司会谈室，施阳正在给客户介绍方案 ，半小时后，他和一位员工送客户出公司。
员工回到工位整理收集刚才客户新提出的需求。施阳拿出手机，只见一人的信息轰炸，是十五分钟前。
【施瑾：哥，对不起】
【施瑾：哥，我错了。】求饶，求原谅。
【施瑾：我在你家，怎么办，她人不见了。】
【施瑾一连串表情哭诉】
上一刻，面对客户，施阳还是沉稳、轻松、带笑。下一刻，他眉头微蹙，整个人是面色倏地严肃。
微信和电话交替着打给纪清，对方无人接听。
他疾步去拿办公桌上的钥匙开车去找人。
道路两旁风景在视线里飞快倒退，宛如要把人拽回从前，从前纪清消失的日子。
纪清不怎么出门，她这几日也就小区里转一转，施阳还是打算先回去。
小区里，纪清把衣服帽子罩过头顶，在与退休大爷下象棋，周围站着赏棋的大爷恰好给她挡了些冷风。
经过前些时间的出门她已经认识几位棋友，大爷也奇怪，怎么刚逛回家的人又出来了。
此刻，纪清向前挪一步卒。
不能后退。
一阵周旋。
“小姑娘挺厉害，老爷子算是遇上对手了。”大爷赞许道。
纪清谦虚笑笑：“还是爷爷棋高一招。”她儿时常看爷爷下棋，毕业后，自己一个人无聊也会用来打发时间，故棋艺不错。
身边赏棋人也是赞许不断，与纪清下棋的人可是附近出了名的高手。
对手大爷问：“小姑娘多大？有没有男朋友。”
站着的大爷插声：“李老头，你棋差一招另寻他法？扰乱小姑娘思绪。”
另一人道：“我看李老哥是真心询问，我遇见他前几日为孙儿去相亲公园了。”
周围七嘴八舌。
纪清研究着棋局，怎么画风突变？相亲条件放低到无业游民了？
她想把话题掰回下棋，只听见一位大爷走来说：“别想了，是八栋十六楼的人，年轻有为。”
有矮凳坐的纪清抬眼往前看，是前几日施阳带她去看监控的大爷。大爷也爱谣传！
算了，反正施阳没听见，越解释越起劲。有朝一日她离开，谣言会不攻自破，真相大白。
“说曹操曹操到。”守监控大爷视线穿过赏棋人员往远处看。
坐在棋盘边凳子上的纪清闻热闹回头，施阳？施阳怎么回来了？他不应该在公司吗？
纪清确定自己没冻到眼花。
找到纪清，施阳从步履匆匆到逐渐放缓，一步步上前。
围着的人群突然有条道让开。
施阳把衣服给她披上，女孩子帽子罩头，没添外套就出门，必定是冷的。
对手李大爷道：“正好，快把人带回去，大爷的小区棋名快要保不住了。”
一阵喧嚣，其他看热闹大爷说：“耍赖。”
这把棋就这么结束。
“多谢爷爷照顾。”施阳致谢，然后隔着衣服牵人回家。
“东西！”大爷提着袋子站起喊。
纪清看一眼，没剩多少：“给爷爷们。”
“那不行，已经消耗很多。”说罢，一位大爷追上把袋子塞施阳手里。
“谢谢。”
纪清趁机拢衣服顺利让施阳别牵她。
两人不快不慢地往楼栋走，纪清意外施阳突然出现，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施阳驻足面对她，她戴着帽子披他外套。他不答反问，口吻温和：“一直在小区？”
“我能去哪？”纪清迷惑。再说流浪就不识趣了。
“你想要带智能手表？”施阳一本正经。
“啊？”
“以后——带手机好不好？接我电话。”有怯声惊慌，如释重负，无可奈何，柔声商量。
“好。”纪清答应他。
主要是前段时间打开手机全是骂她的，她就不想看，时间流逝，久而久之得不到回应，那人骂她也少了。
手机不离身的时代她确实怪，带着吧。
施阳的问话，纪清这才意识到他应该是被人告知回来的，又是一次误会。
“我没走。你家来人，我网购了一些吃的东西招待人，下楼时候没带钥匙和手机，楼下进不去了。你放心，我一定解释清楚，交接完毕。”纪清好声好气解释。
外购的东西施阳提着，刚才棋友塞给他的，就剩一丁点。
否则，就算要逃走也得添一件衣服，外边风好冷。
“她是我妹。”施阳先说明身份，然后才上前一步，略微嘲弄道：“交接完毕？你责任感不要太强。”
“哦。”面对施阳逼近，纪清撇开眼，视线右方，楼栋玻璃门探出两个脑袋，学生清澈的呼救眼神。
“你别怪她，她是关心你，可能把我当成骗子了。她没对我做什么。”
“你看，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不熟悉。然后外边有些冷，我就用帽子罩住，谁会想到我在大爷堆里下棋。”
见视线对面学生双手求饶，她继续道：“这事的源头怪我，我要是不丢三落四就不会有这个误会。我保证一定携带手机。你没生气？不会责怪人？”
施阳缄默不言，又探究不出神情，他仅凝视她。
可纪清不喜欢见家人之间吵架。
“冷还站着？”施阳关心。
他仅是看她，尽是温柔询问，守心守矩。
施阳并非因其他事愠怒，而是施瑾找人跟踪，这事可大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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