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只要是男的我就恨透了!”女鬼扭曲着脸嘶吼。
东方明月连忙摆手:“先别急!你不是恨男人吗,那你丈夫呢?你也恨他?”
这句话像戳中了女鬼的痛处,她突然发出凄厉的哭喊:“我……我爱他……可是他死了以后,那些畜生……那些畜生就……”女鬼的声音越来越凄厉,腐烂的身体剧烈颤抖,九妖链也跟着哗哗作响。
“你先消消气!我肯定帮你报仇,只要你把事情经过说清楚,行不?信我一次!”东方明月急得额头冒汗,攥着锁链的手都松了几分。
女鬼突然爆发出癫狂的笑声,嘴中又混着几声呜咽,眼睛噙着几颗眼珠:“他们见我长得漂亮,又是个没了男人的寡妇……”
“不哭不哭,慢慢说。”东方明月蹲下身,尽量让语气放柔。
“两百多个人……轮番糟蹋我!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啊!”女鬼腐烂的脸上“流”出黑红色的血泪,“孩子没了,我也活不成……”
将军战死那天,援军迟迟不到,敌军却越逼越近。为了不做俘虏,将军决然于阵前横剑自刎。
消息传回长沙城里后,已是三日后。
二百来号混混盯上了将军遗孀子衿。她生得漂亮,又没了丈夫撑腰,在这群人眼里就是块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早看那狗屁将军的不顺眼了,装什么大英雄!”领头的啐了口唾沫。
“可不嘛!之前花大价钱赎乐楼出身的老婆,就他爱充面子。今天正好去会会他老婆。”
“听说那娘子身段模样都是一绝,兄弟们有福了!”
一伙人踹开将军府的门,把子衿按在床上。她拼命挣扎着喊:“我男人是烈士,是英雄,你们不能这样!”
“英雄?死了就是个死人!你俩都下贱!”
子衿哭喊着求饶,可这群畜生根本听不进去。整整二百人轮番糟蹋她,不但害得她腹中胎儿没了,还活活把人折磨致死。
……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把这群畜生揪出来!”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个面色惨白的男人。
男鬼眼睛通红,声音发颤:“子衿?真的是你?”
女鬼一下扑过来,哭得浑身发抖:“相公!”
男鬼叹了口气说:“我死后才知道,那帮人怕你变成厉鬼找他们算账,花钱请道士把你的魂魄困住了。我生前是将军,他们不敢动我的魂,又因为我的尸体被扔去乱葬岗,他们找不到,我才能夜里到处走动。这些年我只能守着你的尸体,连你的魂魄都见不到……”
东方明月一拍脑门:“难怪!我说招魂的时候怎么这么难,原来是被人困住了。”
男人朝他抱了抱拳:“兄弟这招魂的本事,真是厉害。”
闻人月白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接下来打算怎么收拾那些人?”
东方明月朝外面指了指:“长沙城的老百姓还不知道真相,咱们得告诉大家。”
女鬼看到闻人月白流血的伤口,担心地问:“大师,你伤得严重吗?”
闻人月白摆摆手:“不碍事。话说你家丈夫刚才跑出去干嘛了?”
男鬼挠挠头说:“我没直接杀了他们,就是把他们阉了,每天半夜去他们屋里吓他们,让他们也尝尝担惊受怕的滋味。”
东方明月笑起来:“哈哈,够损的。”
男人恨恨地说:“再损能有他们趁我死后欺负我媳妇损吗?”
东方明月点头:“他们根本不是人。”
男鬼抬眼望了望渐亮的天色:“天快亮了,我得先走了。”
东方明月挥了挥手:“快去吧,路上当心些。”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闻人月白骤然脱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怎么了?!”东方明月急忙凑上前,语气里也带着少见的急切。
“没事……歇会儿就好。”闻人月白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汗。
东方明月心里清楚,那道深可见骨的后背伤口,是闻人月白先前替自己挡下女鬼利爪留下的。那女鬼的指甲尖利如刀,此刻看着对方因忍痛而绷紧的背脊,纵使平日里看这人总不顺眼,他胸口也莫名泛起一阵酸涩。
“我扶你起来,”东方明月俯身伸出手,声音不自觉放软,“找个地方处理伤口。”
“嗯……”
这声音从闻人月白喉间溢出,心里又疼又难过。方才东方明月只顾着和那对男女鬼魂说话,虽说他们是在聊正事,但闻人月白还是因为被忽视而忍不住觉得心中难受。平日里他都会把坏情绪藏得好好的,今天却没忍住让失落全写在了脸上。
天光还未破晓,东方明月就要背着闻人月白去城里找大夫,柒月无悲默默跟在他俩身后。闻人月白比东方明月高了一大截,体重也沉不少,他咬着牙硬撑着不肯让人背:“你这么瘦,我怕把你累垮了!”
东方明月急得满脸通红,脖颈青筋暴起,脱口而出了句粗口:“我操了,不趴我背上,咋去看大夫?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你要死啊?”他喘着粗气,指了指一旁的柒月无悲,“再说了,你让他俩背吗?他俩还没我高,能背得动你?”
柒月忍不住劝道:“闻人道长,您都伤成这样了,就别硬撑着操心别人了,赶紧让明月哥哥背着您去医馆吧!”
东方明月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近乎咆哮地喊道:“上来!”
闻人月白望着少年涨红的脸和眼底快要溢出的焦急,喉间发紧,最终垂眸妥协,缓缓趴上了那并不算宽厚的脊背。
正午,长沙城,不知名医馆内。
大夫皱着眉头说:“这位道长伤得太重了,我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是被什么弄伤的。”
东方明月道:“大夫,您先给他止血,把伤口包扎好再说!”
等大夫包扎好伤口,东方明月立刻转头对无悲说:“我现在用九妖链划破缝隙,你赶紧带他去云梦!”
闻人月白挣扎着坐起来:“不用了,等你们忙完我再走。”
“你不要命了?!”东方明月猛地拔高音量,眼里的火光几乎要烧出来,“这事儿就差最后一点了,我们只要跟长沙城的百姓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就行!”
“不行。”闻人月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事情没做完,我放心不下你们。”
东方明月气得踹了凳子一脚,甩袖就走:“那我不管你了,你死了最好!”
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医馆外面的大街上传来一阵喧闹。
“不好啦!出人命啦!一下子死了两百多人!”
东方明月脸色骤变,猛地冲出门去,一把拽住叫嚷的路人:“哪儿出事了?快说!”
“道长!城北!城北死人了!”路人吓得直哆嗦。
“谁死了?”
“是……是那群太监……”
“什么太监?”
“就是之前被城隍庙邪祟割了命根子的那些人啊!”
这时,柒月也匆匆跟了出来,无悲则小心翼翼地扶着受伤的闻人月白走出门,几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无悲和东方明月齐声追问:“到底怎么死的?”
“全死了,人都没个完整样子,全成了肉泥。”路人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着。
无悲皱眉再问:“什么时候死的?”
“天刚亮的时候,我路过巷子口就闻见血腥味,进去一看……”路人猛地干呕一声,“满地都是碎肉,连块囫囵骨头都找不着!”
东方明月盯着他追问:“你怎么知道死的是那两百人?”
“他们平时就在那片晃荡啊!”路人抹了把脸,“那群混混天天蹲路边耍无赖,今天巷子口空荡荡的,我才绕进去看……”
东方明月喉头紧了紧,低声骂了句:“真他妈恶心。”
柒月下意识往无悲身后缩了缩,声音发颤:“太可怕了……”
东方明月一把拽起柒月:“走,跟上!”
他回头冲无悲喊:“你们别过来,伤者见不得血腥!”
闻人月白被无悲扶着,低声自嘲:“活了这么多年,你师尊我怎么就没见过这阵仗?”
“您好好养伤!”东方明月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不准跟过来!”
东方明月和柒月快步赶到城北巷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远远就看见几个衙役带着仵作围在那儿。
东方明月瞅了瞅满地狼藉,忍不住冷笑一声:“都碎成这样了,仵作来了能查出啥?”
衙役打量着两人,疑惑地问:“二位道长,来这儿是有什么事?”
“查案。”东方明月挑眉,“你们是不是也没看出门道?”
仵作愁眉苦脸地摇头:“实在奇怪,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这些死者就像心甘情愿被……”他顿了顿,声音发怵,“心甘情愿被人剁碎了似的。”
“这是撞上鬼了!”东方明月摊开手,“对付普通人,鬼下手就跟杀鸡鸭一样容易。”
衙役脸色一变:“道长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听说过那个花大钱救乐楼女子的将军吗?”东方明月压低声音,“当年那事儿可闹得不小。”
衙役恍然大悟:“确实听说过!听说那将军散尽家财,就为了赎人……”
“可不是嘛,他那么疼惜那女子,结果这群混混偏要去欺负她。”东方明月把两百混混侵犯将军遗孀、将她凌辱致死,还请道士镇压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这鬼大概就是将军夫妇。”
仵作听得怒拍大腿:“简直丧尽天良!”
衙役愣了神:“这事我竟从没听过……”
“两百号人凑在一起作恶,又是本地恶霸,自然能压下风声。”东方明月摆摆手,“你们先别管了,那东西夜里准来,我去对付。你们就当这满地都是猪肉吧。”
衙役拱手道:“道长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必。”
等衙役和仵作都走了,巷子里就剩下东方明月和柒月两人。
柒月忍不住问:“咱们就一直在这儿等着?”
“嗯,等着。”东方明月盯着巷子深处,眼神没挪开。
“可那东西早上不是说自己不杀人吗?”柒月有些担心。
东方明月叹了口气:“凡事总有个变数,况且,这群人干的坏事太多了,早就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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