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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谢霖脸颊陷入薄被里,只露出柔软黑色的头发。

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谢阿奶走进房里,板着脸一把掀了被子,谢霖最近接了个程序单子,昨晚熬夜把工作收了尾,被谢阿奶起夜发现了,当即推门进来数落了他几句,现在叫他起床吃饭,这脸上表情仍不太好看。

谢霖坐在床上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讨好地喊了声“阿奶...”。

谢阿奶不理他,没听见似的,谢霖只能灰溜溜滚去卫生间洗漱。

老太太面上冷着脸,做的菜还是谢霖平日里爱吃的。

她一上午做了好些凉糕,准备带去街上卖,夏天做点冷食生意,比刺绣手工好卖得多。

自从谢霖上了大学,能靠程序代写赚钱后,就没让阿奶继续操劳这些小生意了,可她跟曲阿奶一样闲不住,劳累惯了的人,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谢霖帮着在桶里放水加冰块,一块块凉糕沉在最底下,谢阿奶用小的封口袋装好等数量的红糖浆,又在小餐车上摆放一次性盒子和塑料勺。

才下过雨,地面还有点潮湿。路滑,谢霖让她走路当心点。

谢阿奶穿上鞋子跺了跺脚,“我小心着呢,鞋子也很防滑,放心好哩。”

“您知道的。”谢霖口吻认真,在安全问题上跟她反复强调,“您得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阿奶知道。”她心酸地点点头,看着谢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阿霖,你想没想过去找找你母亲?”

谢霖微顿。

谢霖父母是镇子上的人介绍认识的,谢霖的外公外婆离异又各自再婚,有了新家庭,女儿从小就被放养在亲戚家里,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为了尽快摆脱这种状况,她二十岁就开始相亲,直到相到年长她五六岁的谢霖爸爸。

谢霖爸爸老实宽厚,人善良对她也好,虽说年纪大了点,家境也一般,可长相不赖,比其他小伙看起来周正多了,已是她当时能遇到的最好选择。

没几个月两人就结了婚,蜜里调油地过了段日子,生下谢霖后,她就去了外地老板开的厂子做活计,不到半年,厂子亏本垮了,厂里的员工两个多月没拿到钱,老板跑路,跟着一起不见的就是谢霖母亲,事情发生前谁也没发现两人之间的猫腻,不声不响,走得突然又决绝。

谢霖爸爸不愿相信,什么也不做,只在家里苦苦等着,希望这都是镇子上的人胡说八道,他妻子会回来的。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终于接受这个残酷事实,对谢霖也不管不顾,开始去街上买醉,成日喝得醉醺醺,有天夜里回家,走田坎上摔死了。

那时谢霖还很小,话都不会讲几句。

“找她做什么?”他面无表情。

阿奶迟疑道,“兴许她只是被那老板哄骗了。”

“那又如何?”谢霖淡着嗓,“背叛我爸,抛弃我,这是不争的事实。”

更何况,这些年她没回来过,或许没脸回来,或许已经儿女成群,早忘记在平镇生下的一个孩子。

他何必去打听她的消息,自找的不痛快。

谢阿奶叹了口气,不再多说,谢霖身上的苦又哪是简简单单见一面母亲就能消磨了的,她还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而他阿爷走得早,不然世上还能多一个疼爱他的人。

谢阿奶推着小餐车出了门。

谢霖坐在沙发上,视线垂下,静默着,像是想起很多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直到门口响起敲门声。

他以为是阿奶忘带钥匙折返,忙走去按下门把手,门一开,曲南阮穿着条米杏色的裙子,手里提着竹篮,正对着他笑。

“谢——”

“嘭——”

回应她的是很重的关门声,曲南阮柔和的笑意僵在唇边。

门另一边的谢霖心惊肉跳,昨晚熬大夜,脸色不好就算了,他今天没准备出门,洗漱的时候,也就没刮胡子,谢霖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一阵绝望。

完蛋。

他头发还是乱的,短袖领口邋里邋遢歪到一边,这副鬼样子,曲南阮还看到了!

谢霖以最快速度收拾好自己,换了套衣服,对着镜子确认无误后,才重新打开门。

他在曲南阮“你在搞什么飞机”的眼神中硬着头皮说:“屋里有点乱,收拾了一下。”

“哦。”曲南阮也不知道信没信,“那我能进去了吗?”

“嗯....”

“阿奶炸了好多小酥肉,我给你带了些来。”

曲南阮将竹篮放在茶几上,在沙发一角坐下,没几秒,熊猫就跑了过来在她脚边亲昵地蹭着,她弯下腰摸摸它的脑袋和耳朵。

谢霖站在一旁,低着头,落在曲南阮身上的目光很轻。

“谢阿奶呢?”曲南阮左右张望。

“去街上做她的小生意了。”谢霖自然地偏开眼,打开冰箱,问她,“吃凉糕么?”

“好呀。”

谢霖拿了个小盘子装凉糕,舀几勺红糖浆淋在上面,随后将小勺搁在边缘。

盘子递给曲南阮后,他顺势在她身旁坐下。

曲南阮尝了一口,口感软滑,带着米香味,她接着用勺子挖着凉糕,慢慢地吃。

“我来之前,你是不是才睡醒啊?”曲南阮抿了下嘴角的红糖,补充道:“开门的时候,你头发好乱。”

“.....”

果然,她看得一清二楚。

“....确实是睡到中午才起。”谢霖伸手挠了挠额角,“昨晚熬夜被阿奶发现了,说我让她早点休息,自己却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喊我起床的时候还跟我置着气。”

曲南阮幸灾乐祸地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换我我也生气。”

红糖浆水黏腻,曲南阮舔舔唇。

谢霖看到了她舌尖探出的那一秒,眼神微晃,随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早已放凉的白开水,嘴里味道好淡。

“凉糕好吃么?”他问。

“好吃的。”曲南阮挖了一勺,往他那儿够了够,“尝尝?”

谢霖稍停了停,看她一眼,然后视线垂落,低头咬住勺子,凉糕滑进嘴里,他舌头尝到了甜味。

他没再抬头,眼眸一直低着,连曲南阮什么时候离开沙发他也没察觉。

曲南阮去厨房将盘子清洗了,擦干净手,又回到沙发继续坐着。

她这一动作,裙子薄薄的纱覆在了谢霖搭在沙发沿的手背上,脉络分明的青筋在纱下若隐若现,他动了动指尖,没有将手抽离,只不动声色垂眼看着。

曲南阮毫无所觉,在微信群里跟几个好友聊天,字打得飞快,不忘抽空告诉他,“谢霖,过几天我生日,当天我得回临泉,袁怡她们还没回家,说是给我过完生日再回去,你那天跟我去趟临泉玩吧?”

没得到回应。

曲南阮偏过头,身子往下压,去寻他的脸,“你发什么呆呢?”

他的手在她裙摆里又陷入几分。

她贴得这样近,谢霖只要低一低脑袋,似乎就能碰上。

“....你刚说什么?”他嗓音莫名有点哑。

曲南阮坐回去重复了一遍。

“好。”他大脑反应变得迟钝,有些不知所言,“那天上午走?”

“嗯,我要跟阿奶吃顿早饭,吃完就走。”曲南阮兀自盯着手机。

他随口一问,“在聊什么?”

“袁怡在群里闹着说要去割双眼皮。”

她前天跟一帅哥搭讪,被帅哥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话里话外说她眼睛小,曲南阮便告诉她,单眼皮也很有气质,万一医生没割好,到时效果不自然,白白受罪。

谢霖下意识地去观察她的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翘,每次盯着自己瞧的时候,目光流转,灵动又狡黠。

手背上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续飘忽不止,不过这自找的撩人痒意没折磨他太久。

“借我个竹筐和剪刀。”曲南阮站起身,“阿奶让我去后面地里摘点番茄,她晚上想做番茄牛腩。”

谢霖去厨房柜子给她拿,接着扔了两把剪刀进筐,“我陪你去。”

后面地里是曲南阮爸爸早些年开垦出来的小菜园,阿奶没让它荒废,时不时在地里种点小青菜,一整排的西红柿,个大,色泽鲜艳。

曲南阮把竹筐搁在地上,拿起剪刀开始动作,谢霖在另一边帮忙。

筐里装得差不多时,曲南阮见不远处的空心菜长势好,便想着去择一些,晚上炒一盘吃。还没择多少,她突然将手里的一根菜扔出大老远,面无表情地往回走,把手里的一点空心菜扔筐里。

“怎么了?”谢霖瞥了眼筐里少得可怜的几根菜。

曲南阮皱了一下眉,“有虫。”

“嗯?”他有点懵,又不是每片菜叶子上都有那小东西,弹掉继续择就是了。

谢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脸上表情,“你怕虫。”

没有疑问,他断言。

曲南阮一脸镇定,轻飘飘地道:“不啊。”

话虽那么说,可她站在原地,没再去菜地了。

“曲南阮。”谢霖嗓音里含着压不住的笑意,“原来你怕虫啊。”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灰蒙蒙往下沉,樟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蝉鸣声短暂消弭,似是下雨的前兆。

盛夏里的雨总是这样,来去猝不及防。

风大,曲南阮的裙摆往一个方向叠出汹涌的米杏色浪花,谢霖额前的短发也被吹乱。

在这样昏沉的环境里,他的笑鲜活又肆意,像是夜航时看见的璀璨星光,也像是迷失森林里出现的高高灯塔,总之,让人的视线轻易被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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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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