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不许这样叫我。”
理郁厌恶地呵斥,“为何阮软今天还会出现在直播现场?”
“啊?啊?我不知道啊。昨天我才把他骗回家……”
阮有善说起谎话一点也不心虚,“哎呀!那小子蒙骗我呢!铁定,他半夜跑回去了!”
“不用了。”理郁现在根本不相信阮有善说的半个字。
一个滥赌鬼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阮软的事情,我会处理。现在,你们离开京城!随便去哪里,不要回来!”
“哎呀……我们没钱啊。你每个月给那块儿八毛的,还不够我喝酒的呢。我们哪有钱出去。”阮有善胡搅蛮缠。
理郁时间紧张,不同他废话,道:“我稍后会给你打五万块,立刻!离开!”
“五万块能够干啥……你不是大明星,理家的少……”
没等阮有善说完,理郁挂断了电话。
京城一所破旧的民居房内。
昏暗的灯光,窄小的房间里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偶尔有几只蟑螂爬过密室。
醉酒如烂泥的男人躺在破旧的凉席上,看着手机上转过来的五万元,嫌弃地哧了一声。
“龟孙养的鳖儿子,挣那么多钱,每个月才给我一万块,玩两把牌都不够!”
他的旁边还坐着一名畏缩瘦小的妇人,常年的劳累使得她脸上沟壑纵横,像老树皮似的。
“小郁要我们走,我们还是走吧。听小郁的,准没错。”
“听他的?听他的,我们早饿死了!听他的,哪有这二十万。”
阮有善手里捧着金卡,发出喝哧喝哧的笑声,像破旧的老风箱。
“要俺说,这亲生儿子咱没养过,从没把咱当过爹娘,看老子像看一坨屎,他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在他出生时,和人家大户人家掉了包,能有现在的富贵?”
阮有善越想越气,好像那几千几百万的钱平白无故从他手里跑了,恨不得杀了理郁这不孝的狗东西。
“还真不如阮软。刚进练习生,就给咱挣了二十万。我可听说了,那顾总家里房产、餐饮、航空……那是什么有钱干什么,随随便便一天就能挣上亿。指望理郁这白眼狼,不如指望阮软。”
阮有善笑嘻嘻道,“阮软是咱从小养大的,孝顺又懂事。我们以后啊,指着阮软过上好日子。”
说起阮软,如娘死气沉沉的脸露出几分真心的光芒,而后又黯淡下去。
“是我对不起我们软儿,他本该是大富大贵的命!现在却跟着我们受苦……我的软儿最孝顺,上学挣钱打工给我买新鞋……”
“别说这些没用的!”
阮有善不耐烦地打算,咒骂道:“你这老娘们,想要阮软这个好儿子,就千万别出去胡说。阮软就是我们的亲儿子,我们还指望着阮软给我们养老送终呢。”
“那……我们走?”
“理郁那个黑心肠,你听他的,不等于去死!咱不在这里,还指不定怎么欺负阮软呢!指不定杀了阮软!咱不能走!咱坚决不能走!”
阮有善亲了亲金卡,道:“咱得留在这里,保护咱们儿子啊!”
——
参加完品牌晚宴,回到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
理郁卸下一身疲惫,抽出暗藏的价值上万的白酒,倒上浅酌了一口。脑海里猛然想起阮有善那张烂醉丑陋的脸,瞬间没了兴致,将白酒全都倒入浣洗池。
白酒的甜辣香气在房间里弥漫,理郁的神经也得到放松。
他点燃烟,躺坐在沙发里,登入璀璨青春的官网,点进练习室的直播间。
进入封闭训练阶段,所有练习生要上交手机,不准和外界联系。璀璨青春节目组在各个练习室安装了隐蔽摄像头,进行二十四小时直播。这些是练习生们不知道的。
节目组以含糊的方式,让他们以为会将练习日常进行剪辑然后录播,像之前每一季一样。节目组用心险恶,最显白的人性将会在练习室里展现。
一间间练习室空无一人,直到最后一间的练习室灯光通明。
阮软一遍遍笨拙地重复着练习曲的动作,汗水如雨般挥洒。跳转的动作时不小心摔倒时,理郁心里咯噔一下。
阮软柔弱的身躯缓慢爬起来,擦了擦淹没眼睛的汗水,继续练习。
理郁笑出了声。
阮软不了解他,但他十分了解阮软,甚至是世界上最理解阮软的人。毕竟,理郁在郁十一岁时,已经知晓这位真少爷的存在。于是,他时刻关注着阮软。
真诚的、纯洁的、善良的、美丽的、意志坚定的阮软。仿佛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般,即便身处黑暗,仍旧耀眼得令人嫉妒。
如果他们的故事是一本小说,那么阮软绝对是主角,而他则是阴暗可耻的反派小偷。
没关系的。
理郁笑着对自己说,既然在十一岁时,选择做鸠占鹊巢的假少爷,这辈子他已经做好了当反派的觉悟,哪怕最后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退缩。
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继续欣赏完阮软的努力。
不认识的号码。
理郁无意接通,却不小心错摁了接听键。
“理郁,把我从微信放出来。”贺蔺锦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传来。
理郁耳朵动了动,心情愉悦:“需要如此执着吗?贺蔺锦。”
“我同他人打了赌,赌再次重逢,你会加我回去。我不想输这个赌注。”
理郁来了兴趣:“谁那么不识相,和你赌我?”
“柳杨。”
柳杨,他们的前队友之一,也是个Alpha,混成了三、四线,无人知晓的模样。柳杨对贺蔺锦充满了嫉妒,嫉妒他的才华,嫉妒他的人气,更嫉妒他S级A的基因,因此处处膈应他。
“被柳杨激怒,贺蔺锦,你变低级了。”
贺蔺锦道:“赌注是他的那块白兔玉。”
理郁坐起身:“是我想的那块白兔玉吗?”
“拉你回来,这块玉,我要了。”理郁道。
贺蔺锦语带嘲讽,“这块玉品质一般,也就五六千。你得罪了杨柳,你出五万元,人家也不愿给你。”
理郁懒得听他说当年自己的丑事,立刻找到他的微信,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距离团队解散已经过去了三年,理郁在最后的告别演唱会结束后就拉黑了贺蔺锦的所有联系方式。贺蔺锦的名字也已经在他的黑名单里躺了三年。
贺蔺锦坐在车里,把玩着手里的白兔玉佩,对理郁的微信对话框发了个‘好久不见’的猫猫表情包。
他听见理郁嗤笑的声音在手机听筒传过来:“玉,我要了。”
“我可没说要给你?”贺蔺锦挑了挑眉。
话音刚落,贺蔺锦再发猫猫表情,又变成了红色圆圈感叹号。
“你这家伙……玉,可以给你。”
贺蔺锦叹了口气,眼神闪过一丝晦暗,“听着,别再拉黑我。”
“成交。”理郁愉快的声音传来,随即挂断了电话。
对话框内,理郁发来了同款猫猫的贱贱表情包——【鄙视鄙视】
贺蔺锦无奈地笑了,抬头看向眼前的大楼。深夜里唯一亮着灯的房间,那是理郁的公寓。
理郁所在的小区定位极其高档,以私密性著称,一梯一户设计。但贺蔺锦购买了理郁房间的上下楼层,从未去住过。因此,理郁没有见过楼上楼下的邻居。
贺蔺锦在车里静坐了一会,正当打算驱车离开,却看见公寓走出一人影。
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着理郁从未穿过的嘻哈风格,但凭借身形,贺蔺锦一眼就看出这人是理郁。
这么晚,理郁要去哪里?
贺蔺锦眼看理郁从地下停车室开出一辆低调的黑色平价代步车,全然不符合理郁出行必豪车的张扬做派。他满腹疑惑,悄悄开车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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