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安顿好丹凤山的人,两人就去了青冥山。
这次行若若没有跟来,而是留在了丹凤山把守,以防再次妖袭。但是他们也都明白,万妖窟已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都不会有大规模的妖袭了。
再次回到青冥山,两人只觉得青冥派的气氛与之前大不相同,门中子弟都刻苦异常,擦肩而过的弟子们,不是手捧着书卷,就是在探讨着之前学过的剑术,这学术浓重的氛围,让这青冥山都有种欣欣向荣之感。
凡繁此时正带着弟子们在练武场练习剑术,他白衣翻飞,武动间姿态轻盈,剑锋凌厉,又有些潇洒,颇有一番美意。行如故看着便入了迷。
“他好看?”
听到魏俞的询问,行如故转头看他,只觉得魏俞绷着脸,似乎有些不快。
行如故笑道:“没你好看。”
魏俞这才收敛了不悦,拉着行如故转身就走,似是多留在这一刻,都是在考验他的耐力。
行如故问他去哪。
“既然凡繁有事,我们就去一边等他,我们又不是青冥派的人,站这算怎么回事。”
行如故也没反驳,任由魏俞拉他走。
他们刚走没几步,那边凡繁便瞧见了他们几个,收了剑,安排了一下那边就赶了过来。
凡繁一见行如故就笑起来,“你们一早便传来了消息要来,我可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行如故心里憋着事,听完这话连忙挣开魏俞的手,拉着凡繁道:“凡繁师兄,我找你有点事。”
“何事?”
行如故打眼瞧了瞧四周,凑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有方便的地方吗?”
凡繁沉思片刻,抬头看他,“那不如去我的寝殿吧,哪里绝对安全。”
凡繁的寝殿在这青冥山的最高峰,离得远,几人便乘剑而去。
那寝殿面积大,是座三层小楼,楼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竹林,楼前是无边的庭院,中间立着一座亭台,亭台四周是小桥流水,花草摇曳,景色倒真是宜人。
行如故还正在纳闷,他们来了许久,竟然没见到柳应是。
但不是他想见,只是柳应是以前都像是牛皮膏药一样贴着凡繁,现下竟然能分开了,他很稀奇。
但他这念头刚起来不久,小楼的门都被拉开了。柳应是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二楼,他本是满眼欢喜,但看到回来的不只有凡繁一人,而是多了几个不速之客时,他的脸色立即不好了。
“你们来做什么?”柳应是毫不客气地冷声道。
“我们来找凡繁师兄,你怎么在这?”行如故问。
他显然也是极不喜欢柳应是,对他的印象不咋地。
“这是我青冥山,我喜欢在哪就在哪,你管的着吗。”柳应是话音落,便从二楼跃了下来,脸色更臭了。
特别是看到行如故的时候。
“应是前两日去除妖受了点伤,我就让他在这歇着了。”凡繁笑着解释道。
受伤?恐怕养伤是假,别有所图是真。
行若若问:“你们不是修仙的门派吗?怎么还需要除妖?”
凡繁笑道:“修仙可以不急,但受一方土养人,便要护佑这一方土的百姓,否则者仙修了也是无用。”
柳应是此时走来推开行如故,挤在凡繁身旁,抬头瞧着行若若,并未因为她是女子就对她有了好颜色,反而眼神倨傲,:你一个捉妖的,哪懂我们修仙者的格局,你以为人人都自私,只顾自己。”
行若若被他这话气到了,本就是随意一问,谁知这人还能借此讽刺上一句,顿时也还击道:“凡繁师兄的格局我自是能瞧见,只是你这人,心眼比针尖还小。”
这话听在柳应是的耳朵里,便自动翻译成了:你配不上你师兄。
他立即转身捂住了凡繁的两耳,颇有些掩耳盗铃之感,边捂边回头道:“行如故,快带着你这一群狐朋狗友滚出我青冥山。”
行如故这辈子都没见过心眼这么小的,可这人他又打不过,他眼珠一转,回头看向魏俞:“要不,你去跟他切磋切磋?”
魏俞这厢还未开口,柳应是已经十分强硬的拒绝了,想起上次他被魏俞恩在地上摩擦的场景,已经感觉到脸疼了。
凡繁将柳应是的手移开,转头道:“行公子,你有何事要说的,便与我进去吧。”
行如故这才想起正事,点头跟着凡繁就走,身后魏俞和柳应是也下意识地跟上。
“你留下。”
“你留下。”
两道声音一齐出现,分明是说给身后的两人听的。
但显然被留下的来两人都心有不甘,颇为警惕地看着前面两人。
场面一时寂静。
行如故无奈地拉着魏俞,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柳应是明显看到魏俞眼神亮了一瞬,然后就乖乖停下脚步,止步不前了。
柳应是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句:没出息。
他一甩头就要跟上凡繁,心中计较着,无论怎样都不能让行如故这个狐狸精和他师兄单独相处。
他师兄好不容意把过去忘了。
他一脚刚迈出,便脖子一紧,后脖领子被人拽在手里,把他往后拖。
柳应是余光撇见是魏俞,当时火从心起,召出剑就要往后刺。
魏俞松手躲开,等两人拉开距离,他才轻声道:“柳公子,魏某有事还需要请教你。”
柳应是瞥了他一眼,“何事?”
“换个地方说罢。”
行如故与凡繁进了寝殿,凡繁便问了行如故来因。
行如故踟蹰着,考虑着怎么开口问才合适。
他的来因很简单,只是想从凡繁这里找到回家的路,哪怕只有一丝的线索都是可行的,他本能地觉得,凡繁此人不简单。
但,如果不是呢?如果他这次依旧愿望落空呢?
见他许久未言,凡繁轻笑道:“一年未见,行公子倒是变得畏缩胆小了。”
一年?行如故恍惚,他们不是刚见过没几日吗?后才记起禁果林,那段消失的记忆。
时间也不过是被人们创造出的词,它们能代表什么?这方寸之地便有扭曲的空间,可控制时间流动,那时空呢,这天下之大,未必会没有可扭转空间的方法。
只待他去寻找罢了。
他再次抬头望着凡繁,直接问他是不是二十一世纪来的
凡繁愣住,“行公子,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行如故没有再问第二遍,他只是闭上眼,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没关系的,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他这么告诫自己。
他转而投向那些凡繁的寝殿里放置着一面大书架。里面摆着各种书。
他本来是在漫无目的的看着,看着看着神情突然凝重起来。他在里面看到了一本书,名为夺舍,他抽出书,来回翻了几页,便被里面的几个字吸引了注意力——借尸还魂。
但不止如此,这一整排的书被摆放的整齐,行如故都挨个翻了下,都是跟魂穿有关的书集。
他心中猛地跳动两下,迅速抽出一本,放到凡繁眼前,声音甚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凡繁师兄,你怎么会看这种书?”
凡繁抬了眼,却没有过多停留在上,“只是感兴趣而已,这种书怎么了?”
行如故没有回答,眼神紧盯着凡繁,注意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对方却似毫无察觉,依旧神色淡淡在处理自己的事,行如故也不好再去打扰,反而沉浸在翻书中。
他心中引起一丝希望,或许……这里面能找到回去的路。
他这么一翻就是一天,可以书里都没有他想要的答案。他突然不满于此,央求着凡繁带他去青冥山的藏书室。
凡繁领着他前去。
魏俞和柳应是从暗中走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柳应是道:“我师兄现下确实已经忘记了过去,不过行如故嘛,估计还得有一段路要走了。”
他说着话,手下意识地搭在魏俞肩上,被魏俞毫不留情扫落。
柳应是也不生气,看好戏般“当初与你说的认真,你不愿听……”
“你是如何得知凡繁不是这个世界人的?”魏俞匆匆打断柳应是的话。
“我?”柳应是想了一会,“好多苗头,世人都道我十六岁那年对我师兄一见钟情,但非也,我很早就见过凡繁,只不过那时,他还满眼戾气,与后来的师兄相比,那个凡繁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脏老鼠,躲在臭水沟里久了,一身都是臭味,那小子当年不过十四五岁,便满眼算计,一开始打算拜入我钟城浮游山,我一眼就看出他心思不正,一脚把他踹出我浮游山,谁知他后来又跑去了青冥派。”
说到这,柳应是笑得一脸嘲讽。
“后来再见,便是在我十六那年,我师兄来了我钟城,我当时一眼就认出他了,但是奇怪的是,他身上那种臭味没了,看着还挺一本正经,我当时就觉得他装的好,他在钟城待了几日,我便捉弄了他几日,本以为会漏出马脚,却没想到与他一起掉进了别人设的陷阱里……”
柳应是突然住了嘴,似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便多说,只简洁地道了句:“我有一宝物,可窥探人的前世今生。”
“敛芳镜。”魏俞突然回答。
柳应是愣住了,“你怎知?”
“因为我也是这么知晓行如故身世的。”
两人一起沉默。
柳应是道:“只不过看过那次后,敛芳镜便不见了,它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它并不属于你,自然会消失。”魏俞轻声道:“那是我母亲的东西。”
“那怎么会在我手中?”
“我不知,我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定好的,不论你走哪一条路,总会回到你原本该去的地方。”
“那又怎样,做人就是要糊涂些才好,刨根问底只会徒增烦恼,眼下的生活若是快活,何必管那些。”
魏俞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着藏书室的位置。
“我可以不管,就只怕他未必来之安之。”
柳应是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
他垂眼瞧着这黑衣少年,一张面皮生的得天独厚,却浑不在意,眉间却浸满了忧虑。
这不就是之前的自己嘛,患得患失的。他突然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之感。
柳应是凑近魏俞,低声说了句什么。
话毕,便见这少年睁开如墨的眸子,淡淡地盯着他,“勾引?”
柳应是点点头,打量着魏俞,“勾引你都不会?白瞎了你这张脸了。”
魏俞闻言愣了一下,“我的脸?”
“对啊,虽然不想承认,到你这副皮囊倒是万里挑一的妙,难道行如故不喜欢?”
魏俞想起从前,行如故每每看着他的脸入神,应该是喜欢的吧。
啧啧啧,就说你得逐字分析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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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再见凡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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